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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19:01 作者: 一鳥嚶鳴
    阿薇面上一羞,忙掀開旁邊的被子鑽了進去,辰軒搖頭失笑,忙拉開她的被子,也鑽了進去,緊緊將她摟住。

    第40章

    花了十多日的時間, 水竹村喬家的房子終於修繕好了,這日, 辰軒和阿薇接了喬老頭到新房,看著牆壁再無破損, 里里外外都亮堂堂的, 院子裡還新植了精緻的花木, 喬老頭甚是驚喜,差點以為走錯了地方。

    雖然一切如新, 但祖上留下的重要物件和阿薇父母的遺物仍舊保持原樣,喬老頭十分欣慰, 握著辰軒的手說不出話來。

    水竹村的人也都來圍觀喬家新居, 個個讚不絕口, 直說喬老頭找了個頂好的孫婿, 樂得他兩眼泛出淚光來。從圍觀的人里, 阿薇瞧見了一瘸一拐的舅媽王氏, 她躲在院門口, 鬼鬼祟祟朝裡面瞧著, 發現自己看過來, 立即閃身離開。

    王氏這些日子過得頗為煎熬,村民們都知道是因為他們家的緣故,阿薇才掉到了山崖下,人們背著她指指點點,她都是知道的,大約是看在兒子楊青松也立了功的份上, 才未當著面兒給她難堪。

    之前她出門就掉進一個大坑裡,走路被石頭絆住,家裡的柴火明明蓋了油紙還是被雨水打濕了……奇奇怪怪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於是王氏想,阿薇是不是並非普通狐媚子,而是狐仙轉世?所以自打她出事以後,自己就接連倒霉?

    阿薇見王氏神色頗不尋常,便跨過門檻望了望她的背影,未發現她有任何舉動,倒是發現她剛才站的地方放著兩個籮筐,一筐小白兔,一筐小雞。

    這是什麼意思?來送禮的麼?阿薇有些不可置信,王氏怎麼轉性了,出手這麼大方?這倒叫人很不習慣呢。不過她既然送了,又是這麼鮮活的東西,並不怕有問題,那就欣然收下吧。

    她那裡知道王氏的心思,王氏是刻意打聽了狐狸愛吃的東西,尋了來的,只盼狐仙娘娘得了好處,放過她一介村婦。

    小謹今日正好休沐,上山來的時候就瞧見王氏了,心裡正想著這次如何換個新的方式捉弄她,好替姐姐報仇,沒想到竟見到王氏送東西來了。哈哈,看來以後得多嚇嚇這個害人精,不求多的,鐵公雞身上也得拔幾根毛下來,才叫舒坦。

    「姐,我想吃烤兔子。」小謹幫著姐姐將籮筐抬到院子裡,立馬提議道。

    「兔子和雞都還小,沒多少肉呢,再養養吧。」阿薇倒有些發愁了,這麼多小東西,一直裝在籮筐里可不行。

    還是喬老頭過來提議道:「我做幾個籠子,擺在院子裡吧。」

    「爺爺還會木匠活兒?」辰軒在一旁十分好奇。

    喬老頭笑道:「年輕的時候窮,什麼都要自己做一做,才能把錢省下來。」

    這日下午,一家人便在小院裡忙活起來,喬老頭負責指揮,辰軒負責出力,阿薇和小謹則是打下手。

    正是其樂融融間,喬家的院門被敲響了,喬老頭開門,只見一個打扮得體的老婦站在門口,笑容可掬,禮貌地和喬老頭打了招呼。

    「曲嬤嬤?」真是許久未見,辰軒和阿薇不由異口同聲喊了出來。

    曲嬤嬤看到二人,笑容里瞬時透出幾分憂愁,「少爺、少奶奶,夫人在覃州身子不適,十分掛念你們,特讓老奴來接少爺少奶奶回去呢。」

    「母親身體有礙?」辰軒放下鋸子,起身問道。

    曲嬤嬤蹙眉,拿帕子抹了抹眼角道:「還是思念辰軒少爺所致。」

    小謹聽這位老婦這樣稱呼姐姐、姐夫,有些奇怪,喬老頭倒十分理解對方說的情況,忙對辰軒和阿薇道:「那你們快去覃州吧,阿薇早該去見見公婆了。」

    曲嬤嬤早在鎮上備好車馬了,也備好了一切路上用品,隨行的奴僕也來了七八個,連行李都不必二人收拾。一聽是個這麼著急的情況,大家都推測范母只怕病得不輕。

    二人吃過晚飯後,便與喬老頭和小謹辭行,辰軒還特意讓曲嬤嬤撥了一個能幹的小廝過來,照顧日後喬老頭的起居,喬老頭連說不用,說自己還能挑能抗,不必人伺候。

    辰軒知道爺爺是不願給自己添麻煩,忙勸慰他幾句,說他不收下人,自己怎麼安心帶阿薇走,喬老頭這才勉強同意了。

    山道上,喬老頭和小謹目送二人遠去,小謹嘟著嘴,很是捨不得姐姐,終於喊了一聲,「姐,你可要早點回來!」

    阿薇轉頭朝他揮揮手,應下了,曲嬤嬤卻在一旁想,老爺夫人可是盼著辰軒少爺在覃州常住呢。

    到了鎮上,曲嬤嬤自去張羅,辰軒和阿薇則在書肆閒看等待。

    阿薇拾了一本菜譜看起來,抬頭的瞬間看到楊青松推著板車走在外面的街道上。

    楊青松自丟了官窯廠的工作,反而比從前更勤奮了,除了耕種家裡的地,參與修復山脈,木器鋪的工也未丟下,每日忙得腳不沾地,晚間才回家裡。為何把自己弄得像頭蠻幹的悶驢,箇中緣由倒只有他自己清楚。

    阿薇這段時間也久未見到過楊青松,只聽爺爺說過,自己昏迷的時候,他每日都來過問,倒是自己醒來後,反倒未見他的身影。之後在村里偶然見過陳氏幾次,對方皆是愁眉不展,甚至淚眼朦朧的模樣,問她是何原因,她卻不願說。阿薇猜測,必是和表哥鬧了彆扭。

    想到陳氏,阿薇有幾分可親,便放下書走了出去。

    楊青松看到她,也停下了車。

    兩人先是寒暄了幾句,阿薇說起去覃州的事情,楊青松聽說她要離開,怕之後沒有機會,便鄭重向她道歉,說都是因為自己的家人害了她。

    見他神色尷尬,阿薇猜到他之前不露面也是因為愧對自己吧。

    阿薇忙道:「表哥,我正是要與你說這件事。那日,表嫂並沒有泄露計劃,是舅媽晚上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才跟蹤表嫂的。表嫂也是因為擔心你才去窯廠的,沒想到會把家裡人引來。至於我墜崖的事,更是跟她沒有關係,我掉下去的那刻,瞧著她伸手要來拉我的,只是沒有拉到。」

    「當真是這樣?」類似的解釋,陳氏跟自己說了無數次,但楊青松總不相信她。

    阿薇笑道:「表嫂是個怎樣的人,表哥應當比我清楚才對。」

    ……

    曲嬤嬤很快招了輛華貴的馬車回來,身邊帶著的奴僕各個牽著駿馬,鞍袋上裝滿了各種食物用品。

    辰軒和阿薇與楊青松告別後登上了馬車。

    楊青松望著一行人漸漸遠去,突然想,經歷這麼多事情,或許自己真的該放開過去,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這陣子起早貪黑,他存了不少錢,摸了摸身上鼓啷啷的錢袋,心想,她不是喜歡吃吉祥居的玫瑰酥嗎?今天回去的時候就買一點吧。

    ******

    馬車不疾不徐地行了三日,距離覃州只剩下兩日路程了。

    阿薇從沒試過長途跋涉,尤其是坐在有些顛簸的車裡,實在比讓她走路還難受些。

    辰軒便騎馬帶她,雖然還是顛簸,但視野廣闊無垠,心情舒暢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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