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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19:01 作者: 一鳥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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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薇躺到床上,這時節夜裡有些涼,她縮成一團,有些睡不著,就轉頭去看坐在桌前挑燈夜看的辰軒。

    「早些睡吧,明天再看。」她盯著他的背影道。

    辰軒正在看俞柏彥留下的東西,看著看著不由出神,直到阿薇這一聲將他拉了回來。

    「這就睡了。」辰軒最後看了那幅畫一眼,將畫軸卷了起來。

    脫衣吹燈後躺到床上,他發現自己的小妻子身上冰冰涼涼的,哦,等著他來暖呢。

    他摟著她,吻了下她的唇瓣,卻發現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怎麼?擔心了?」他問道。

    阿薇輕嗯了一聲,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放心。」辰軒笑道,「你表哥不會有事,我和俞柏彥會盡力拖住許頌功的,路上還有人接應他。」

    阿薇眸子裡滿是迷濛,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心裡又氣又急,攥緊小拳頭朝他白皙浮凸的胸膛上捶了一下,「你說的什麼話?我是擔心表哥,可我更擔心你呀!」難道都做了真夫妻了,他還懷疑自己跟表哥不清不白?

    熹微的夜光下,能看到她眼裡亮晶晶的,大概是框著一汪委屈的淚,他霎時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大了,忙吻著她哄道:「說笑的,別生氣。」

    「沒有這樣開玩笑的。」她嘟著嘴道。

    辰軒不知道怎麼哄了,只好埋下頭去親她,親著親著,聽著她嗯嗯出聲,小貓似的撓他,身上的火不知不覺被勾了起來。自打那日不太盡興地圓了房後,二人一直未再有過,一來他等著她身體恢復,二來恰好被村裡的事情傷了腦筋。

    發覺他溫熱的手探入了自己的中衣,貪婪地揉弄起自己胸前的柔軟,阿薇忙喘著氣推開他,「別了,明日你還有正事做呢。」他真要折騰起來,不知道耽誤到幾時。

    「嗯。」辰軒吶吶應著,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手,轉而摟過她的腰,貼緊她道,「等事情了了,你可不許再推脫。」他還沒讓小妻子嘗到舒服勁兒呢。

    阿薇哦了一聲,想起上次被撐得生疼,還是有些畏懼。

    他忽而想到另一事,問道:「你呀,怎麼喚我的?就這麼一直你你我我稱呼嗎?」對於她至今還未改口,他有點小小的不滿。

    「對不起。」她抿了好一會兒唇,才喚道,「……辰軒。」

    然後她感覺自己的臉蛋兒被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聽到他小聲抱怨,「不是這個。」

    「那叫你什麼?」她實在沒主意了。

    「你之前就喚過的,這麼長時間還沒想起來?」辰軒小小的不滿就要變成大大的不滿,聽她呃呃了半天也沒說話,懲罰似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再給你點時間,明天事情辦完了,我再問你。」

    阿薇吸了吸有些酸的鼻頭,吶吶應下。

    第二日,秋高氣爽。

    許頌功舒服地躺在私宅中的羅漢床上,聽官窯廠的下屬匯報各類事情進展。

    「大人放心,紅瓦鎮的驛站已打理妥當,只等郎大人明日到來。」

    許頌功將一粒葡萄送進嘴裡,點了點頭,又問:「那個發現瓷土的村子叫什麼來著?沒出什麼事兒吧?」

    下屬回道:「回大人,是水竹村。盯梢的人回來說,村長老頭受傷後,已讓自己的兩個兒子代他到各家各戶動員村民們搬家,如今各家都已開始收拾細軟,想來不會有什麼阻礙了。」

    許頌功吐出葡萄籽,不屑道:「這些人想開了最好,省的我動用武力。讓人繼續盯緊了,後日郎大人就要來窯廠視察,不能讓這些村民出亂子。」

    他外放為官,雖只是末流小官,然而油水充足,只是他任期未滿,鎮上已幾無開採之處,如今難得又尋到水竹村這塊寶地,他無論如何也要撈上一筆才走的。哎,比起前幾任督窯官,許頌功感覺自己還是不夠幸運。

    見下屬恭敬應下,許頌功又問,「近日鎮上有沒有什麼事情?」鎮上更不能出亂子,郎大人可是直接經過鎮上來窯廠。

    下屬倒想起一件異事來,「鎮上倒和平常一樣,只是昨晚鎮上來了一個姓俞的外地人,大概是個富商,住了鎮上最好的客棧,還嫌不夠乾淨,花錢讓夥計打掃了五遍,又在屋裡熏了檀香。今早上,這個姓俞的富商到處尋訪范大師,說要讓他給自己修飾一把上好的紫砂壺,好獻給郎大人。這人幾經打聽,在小瓷山見到范大師,可惜范大師不願意幫他。」

    許頌功張口笑道:「因著郎大人要來,這窮鄉僻壤倒是一下子吸引來一些平常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多半又是想開民窯廠的,知道我這條路走不通,想直接攀郎大人去。哼,能攀上,倒是算他本事。」

    「對了,」許頌功想到什麼,問道,「之前那個要開民窯的富商,送來厚禮巴結了幾回,近來如何?」

    下屬道:「大人沒有把礦藏分布圖與開採記錄手冊給他,他倒也不急,每日自己去各處轉悠,還走訪了一些居民,在大瓷山上倒是逗留了許久。」

    「大瓷山上根本就沒有瓷土,礦藏分布圖上畫得清清楚楚,就讓他自己瞎轉悠吧。」許頌功笑道,「圖冊豈是隨便與人分享的?」

    就連郎大人那裡,他也沒打算一定交底,還要看郎大人是個怎樣的人。他早就製備了另一套圖冊,若這郎大人是個清官,就交與對方假圖冊,若是個可以巴結共牟利的,再拿出真的不遲。都說大官不貪小利,他許頌功可是不那麼相信的,錢,沒有人嫌多的。大錢不好明貪,窮鄉僻壤的小錢卻來得不費吹灰之力。

    說起郎大人,許頌功又問下屬,「這些天派去官道上迎接送禮的人,到底有沒有見到郎大人?」

    「禮物收下了,卻只見到郎大人的隨從,沒見到郎大人。」下屬如實道。

    許頌功眯眼思忖良久……收下禮物,說明這個郎大人也是吃這一套的,而沒有親自收下,說明自己送的禮物可能不太符合對方的心意。

    那已經是他千挑萬選得來的珍寶,想必這位郎大人見多識廣,覺得不夠入眼。還得繼續送禮,可是送什麼好呢?

    忽而想到什麼,許頌功急問:「你剛才提到,那位俞姓富商欲找范大師修飾紫砂壺送給郎大人?」難道郎大人喜歡的是這一口?這些生意人門路廣,打聽到的事情或許比自己這個長居深山的小官多。

    「去去去!」不等下屬回答,許頌功已急不可耐,「快去把范大師和那個姓俞的商人都給我找來。」忽而想到范辰軒與那個水竹村似乎有點關係,自己挖了水竹村的地兒,多半他會有些怨言,這種骨子裡清高的人,若是禮數不周,絕不會為了錢財妥協,忙叫了聲「慢著」,繼續吩咐道:「在鎮上最好的酒肆三仙居擺席,寫一封請帖送去水竹村給范大師,就說我有事相求,請他務必前來,若他還是不肯,你可暗示他,說本官可以將喬家的住處遷到鎮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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