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正文 第十章  一場交易一場空（3）

    江靜宜還在想著何彬的事情，一時轉不過彎來：「樊雪君說起過了。」

    「知道他們為什麼分手嗎？」見江靜宜有反應，向友海趁熱打鐵，追問了一句。

    江靜宜有些惱火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告訴她嚴平陽的事情，她和他還有關係嗎？他戀愛又怎麼了？結婚又怎麼了？分手又怎麼了？又不是她拆散的他們，於是沒好氣地說道：「我吃飽了撐的，管那閒事幹什麼？」

    向友海呵呵一笑：「平陽也沒跟你提起過？」

    江靜宜冷哼了一聲：「又不管我的事，他跟我提什麼？」心裡想，這傢伙一向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結婚了或者還會在她面前來炫耀一下，和女朋友分手的事情嘛，會和她說才是見鬼了。

    向友海遺憾地嘆了一聲：「要說全都跟你沒關係倒也說不定，不過要說和你有關係吧，也有點勉強。我以為那傢伙至少會和你提一下的。」

    提什麼？嚴平陽可不是葉峰，他沒有在她面前爭取同情的習慣。江靜宜心裡有些不舒服，唐素雁不知什麼坐了過來，插話道：「靜宜，我覺得吧，你還是試著接受一下嚴平陽吧，我覺得還是他蠻適合你的。以前他在找女朋友，我們也不好說話，現在他和應燕珍分手，你就不能考慮下？」

    「不考慮！」江靜宜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以前他想要再結婚生個兒子，就和我離婚；現在他和女朋友分手，就要我考慮復婚？我是該等著他的啊？門都沒有！」

    「靜宜，這就是你不講道理了！」唐素雁不滿道，「我都要替嚴平陽打抱不平了。第一，離婚是你提出來的，第二，在沒離婚之前，他確實沒有婚外情，這件事情，我和阿海兩個人都快給你解釋一百遍了吧？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江靜宜強硬地說道：「我只相信我用眼睛看見的，我只相信我真真切切遇到過的。就算他離婚前沒婚外情，那麼離婚後對潔潔不聞不問又是什麼理由？」

    向友海叫了起來：「靜宜妹妹啊！你知不知道，你把女兒姓氏改掉這一招有多狠？嚴平陽兩頭受氣不說，在外面他都不敢承認自己有女兒了！」

    「改了姓就不是他女兒了？」江靜宜不肯示弱，「那他有本事女兒自己去養著好了，他愛給女兒姓什麼我都沒意見！」

    唐素雁突然想到了什麼，制止了還想說話的丈夫：「我知道了，他們兩個就是知道對方的弱點，哪招最狠使哪招，不把對方整得死去活來不肯罷手！」說著，看著向友海一臉的不解，便把江靜宜往旁邊一推，跟丈夫解釋道：「你看吧，嚴平陽最要面子，靜宜就故意給女兒改姓，讓他人前人後抬不起頭來；然後吧，靜宜最是吃軟不吃硬的，那嚴平陽就給她硬撐著，你說我不來看女兒，我就偏不來看了，你氣死吧！你說他們倆是不是就這個狀態？」

    向友海恍然大悟：「對，對，對！還是我老婆聰明，你說得有道理。」

    「所以啊！」唐素雁一把拖住想要離開的江靜宜，「你別跟我說你從來沒愛過嚴平陽，也沒想到要去恨他，只是對他沒有感覺。其實你對他還是很有感覺的，別不相信，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江靜宜覺得喉間似乎被什麼堵住了，脹脹的很是難受。她用力掙脫了唐素雁的手，抱起了正在學拼音點歌的女兒，柔聲說道：「潔潔，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潔潔似乎從媽媽的聲音里聽出了不對勁，竟然沒有耍賴，而是雙手環住了媽媽的脖子，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沖唐素雁和向友海擺了擺手：「大媽媽再見，大爸爸再見！」又朝健健擺了擺手，「哥哥再見！」

    健健有些促不及防，不相信地看看爸爸媽媽，問道：「妹妹要走了啊？又不是很晚了，再玩一會兒吧！」

    「我明天還要上學的，等我星期天不上學了，我來找你玩好不好？」潔潔的乖巧，有時候真的讓唐素雁非常感慨，要不是這個女兒，她很擔心江靜宜是不是能挺過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因為時間還早，江靜宜就沒有邀唐素雁一起回家，而是帶著女兒先離開了娛樂城，把時間留給了他們一家三口。

    正文 第十章  一場交易一場空（4）

    回到家，和女兒一起洗了澡，然後母女兩人在沙發上摟著看電視，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媽媽，為什麼健健哥哥的爸爸媽媽是住在一起的，你和爸爸不是住在一起的呢？」

    「因為……」江靜宜輕輕捏著女兒的小手，心不在焉地說道，「爸爸很忙，每天都要很晚才回來，怕打擾了媽媽和寶寶休息，所以就住到別的地方去了！」

    同樣的問題潔潔問過許多次，雖然她的答案也都不一樣，但是有一個原則就是，她從來沒說過嚴平陽不要女兒了，不喜歡女兒了之類的話。她是不想讓大人的事情在女兒的心裡留下陰影，她真的還有為他著想的意思嗎？

    不想在女兒的心裡留下陰影，其實也就是希望在女兒的心中，他依然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這到底是為了女兒，還是為了他，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了。也許，就是因為有了女兒，她和他的關係，便不可能再分得清清楚楚了。

    可是，我真的愛過他嗎？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從來就沒有象和葉峰在一起時的那種衝動，那種難分難捨的依戀。好象他，從來就沒有走進過她的生活，可是現在卻因為女兒，他便永遠站在了她的面前，她躲不開，也逃不掉。

    鄒月紅的電話是星期六晚上打來的，說是她和她媽媽才回到家裡，然後提出，為了不影響到她媽媽的情緒，能不能另外約一個地方談話。

    江靜宜正好在給女兒講故事，想了想就同意了。「這樣吧，明天是休息天，我單位里沒有其他的人，不如你來我辦公室吧，我們可以安靜地聊聊。」

    「那好的，江律師，我明天九點半來你辦公室。」

    掛掉鄒月紅的電話，江靜宜馬上打電話通知了肖敏娜，讓她早一步去辦公室等她們。

    於是第二天一早把女兒送到唐素雁家，再到辦公室時，江靜宜就發現肖敏娜已經在了，正在上網聊天，看見江靜宜來了，居然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搭訕道：「靜宜姐，你來啦？我也才來一會兒呢。」

    「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啊？」江靜宜也笑了笑，故意伸頭去看她的QQ。

    肖敏娜忙關了界面，掩飾地說道：「哪有什么小秘密啊，靜宜姐就會尋我開心。」

    「什麼我尋你開心？我是希望你開心啊！」江靜宜呵呵笑了，肖敏娜愈加臉紅，扭捏地說道：「靜宜姐……我不理你了！」

    說著，果然打開門要出去，卻聽見有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肖敏娜回頭朝江靜宜扮了鬼臉，無奈地退回來，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桌邊。

    果然，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打扮得花紅柳綠的女子，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

    用花紅柳綠這個詞，來形容人家的打扮實在是不怎麼好，可是江靜宜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詞能形容這女子的裝扮的。

    很時髦的牛仔褲，露臍裝，這也罷了，最離奇的是她的化妝，綠色的眼影就已經很怪異了，再配上上半截黑、下半截黃的頭髮，怎麼看怎麼難受。更讓江靜宜難受的是她的指甲，居然是黑色的。

    這也太時髦了吧！江靜宜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招呼道：「你就是鄒月紅小姐吧？請坐！」

    肖敏娜也含笑遞上一杯茶，然後走到江靜宜身邊，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兩個字「妖怪」！然後若無其事地在江靜宜身邊坐了下來。

    江靜宜想笑又不敢笑，心裡很替那位留學博士不值，雖然這個男人確實是小氣了一些，但是找這樣一個老婆，也實在是委屈了他了。心裡想著，臉上卻是不露聲色，微笑道：「你好，鄒小姐，你的婆婆，幾天前到我們這裡來了，說是你提出要離婚，並且提了一些離婚的要求是嗎？」

    「對！」鄒月紅倒是很乾脆，「我嫁給她兒子已經三年多了，什麼都沒有，難道是給他白睡的啊？」

    這句話讓江靜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晚上小姐關於批發零售的理論，險些笑了起來，忍了又忍，才算壓下了笑意。

    「鄒小姐，據你婆婆說，你就婚姻持續期間的夫妻雙方的收入，購買的房產以及青春損失方面都提出了要求，是嗎？」江靜宜取了紙筆，準備記錄，「那我想問一下，你提出這些要求的理由是什麼呢？」

    「理由？我的理由就是法律！」鄒月紅理直氣壯地說道，「法律不是有規定，婚姻期間夫妻雙方的收入都算夫妻共同財產，離婚可以分一半的嗎？」

    「可是法律是需要證據的。」江靜宜笑了笑，「你有證明你丈夫收入的證據嗎？」

    「這……」鄒月紅傻眼了，「那……我也請個律師，讓他幫我去找證據！」口氣很硬，卻是明顯的底氣不足。

    「還有，你說你公公婆婆住的房子，是丈夫出資購買的，你有證據嗎？」

    鄒月紅瞪大了眼睛。

    正文 第十章  一場交易一場空（5）

    「至於你提出的青春損失費，我可以告訴你，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江靜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時間的流逝對於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你的青春在流失，你丈夫的青春一樣在流失，如果象你說的，那他又該找誰去要青春損失費呢？」

    厚厚的脂粉掩蓋了鄒月紅的臉色，只看見有細小的汗滴從她的額頭慢慢滲了出來。江靜宜有些不忍心，在這場沒有任何感情的婚姻中，如果只能一無所獲，對這女人的打擊，也是可想而知的。

    因此清了清嗓子，江靜宜說道：「當然，根據你目前的情況，你可以向你的丈夫提出一定數額的贍養費，但是前提也是你必須有證據證明他有能力負擔你的贍養費。」

    「那我可能拿到多少？」鄒月紅急急地問了一句。

    果然沒有感情的婚姻，除了錢，就真的沒有什麼可談的了。江靜宜嘆了口氣，已經看了許多這樣的婚姻，難道自己還要踏進去嗎？

    「你有你丈夫財產的證明嗎？」

    鄒月紅原先還帶著一絲希望的眼光驟然黯淡了下來，她失神地搖搖頭：「江律師，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沒有證據，那就什麼也拿不到，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