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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13:17 作者: 九月輕歌
葉潯不解,「怎麼又是午間回來了?」
「想你了,不能回來看看麼?」裴奕語帶笑意,手勢熟稔地褪下大紅官服,轉去她那邊尋找錦袍。
「你出去,」葉潯此刻只剩了底衣,寢衣還未上身,她又氣又笑地推他,「等會兒我拿給你。」
裴奕怎麼肯聽她的話,自她身後環住她身形,「讓我去哪兒啊?」
「白天不准胡鬧。」她提醒他,「說好了的。」
裴奕低下頭去,吻了吻她額角,「我怎麼不記得?」又輕輕地笑,「誰說我要胡鬧了?動輒胡思亂想可不好,我換件衣服就出門。」
「……」葉潯先是尷尬,隨即轉過身形,俏皮地笑著咬了咬他下巴,「原來是我誤會侯爺了。」
他微眯了眸子,很是享受的樣子。
葉潯戲謔地勾低他,吻了吻他雙唇。
裴奕忽然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床榻。
葉潯低呼出聲,「你不是換件衣服就出門麼?」
「原本是這麼打算的。」裴奕笑道,「但你分明是想要我陪著你,我就晚一些再出門。」
「誰要你陪著我了?」葉潯打著他一雙不安分的手,「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你別管我說什麼,得看我做什麼。」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葉潯笑得不行,在他懷裡掙扎著,「我看你做什麼啊?你整個兒就是一個街頭小地痞。」
「閉嘴,不准煞風景。」裴奕笑著低下頭去,以吻封唇。
☆、第81章
裴奕一臂摟著葉潯,一臂從枕畔摸出懷表來看。近未時了。
他輕輕抽出手臂,要起身時,葉潯卻貼向他,留在他腰際的手臂環的更緊了。
「不想我走?」他問。
「不讓你走了。」葉潯咕噥著,「該走的時候不走,現在想走,不放人了。」
裴奕笑起來,雙唇摩挲著她略微乾燥的雙唇,「我得出去賺錢養家,要不然你替我去?」
葉潯忍不住彎了唇角,手掐了他一下,「去吧。」
裴奕這才起身穿衣,臨走時,給她掖了掖被角,吻了吻她額角。
葉潯不情願地睜開眼睛,「晚間回來用飯麼?」
「回來。」
「那我等你。」
「嗯。」裴奕步履匆匆地出門。
葉潯翻了個身,擁著錦被,再度入夢。
進了三月,柳之南的香露鋪子開張了。因是打著柳家的名號,開張那日,不少人前去道賀送禮。
葉潯與柳之南自然是不方便出面的,由一名管事應付了一整日。
柳三太太之前也曾聽柳之南說過兩次,卻沒當真,覺著女兒年紀小,開鋪子便是敗家,說起來總是不准。如今木已成舟,她過去看了看,發現鋪子辦得像模像樣的,特地來了一趟裴府,意在詢問葉潯花了多少銀子,她私底下幫女兒幫銀兩給了。
葉潯失笑,「這是我和之南合夥開的鋪子,您可不許摻合進來。」也是知道三房並不富裕,真有這份閒錢,一早就讓柳之南如願了。
「知道你對她好。」柳三太太不安地笑著,「若是手頭短缺了,可一定要跟我說。」
葉潯稱是,命丫鬟上茶點,將這話題岔開去。
閒話時,柳三太太先說了孟宗揚二度請人上門提親的事。他們做父母的不反對,眼下只等著柳閣老給句準話。抬頭嫁女兒,要柳家上上下下贊同這門親事,自然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隨後,說起了楊文慧的事:
「前陣子鬧著要和離,到底是讓楊閣老給壓下去了。楊閣老曾向皇上替宋清遠求情討個官職,皇上說明年再看情形,宋家總算是又有了點兒盼頭,宜春侯也不需再走科舉的路了。」
便是只有科舉一條路,宋清遠也肯定會半途而廢。葉潯腹誹著。
柳三太太已繼續道:「楊夫人也沒閒著,給宋家牽線找了個賺錢的營生,自然,是讓楊文慧和宋家一起打理著,也怕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不論怎樣,那場風波總算是壓下去了。」
「這樣也好。」葉潯也只能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轉而問起柳文華的婚事,「只顧著張羅之南的婚事,他呢?比之南還年長,早該定親了。」
柳三太太就笑道:「他上面有幾個兄長擺著呢,都要先立業再成家,我就是心急,也總不好越上面幾個侄子去。再者你也知道,我哪兒拗得過他。」
葉潯想想也是,寬慰道:「不出三兩年,我幾個表哥就都娶妻成家了。」
「借你吉言吧。」
三月下旬,孟宗揚來過裴府一趟。
葉潯去了二門旁邊的花廳相見,落座後笑問:「今日休沐?」
孟宗揚頷首一笑,「嗯,不然哪兒得空來串門。」
葉潯細細打量他兩眼,樣子並沒什麼不同,較之以往,似是沉穩了一點點。
孟宗揚施力將手邊的大紅描金小匣子推向葉潯,「是一塊質地不錯的玉石,你拿去做印章、扇墜兒、小掛件都行。看看吧。」
葉潯也就依言打開了小匣子,見裡面是一塊質地上乘的雞血石,訝然挑眉,「這……太貴重了。」
孟宗揚笑問:「覺得燙手?」
「不覺得。」葉潯挑眉笑了笑,「我收下了,多謝。」
「理當如此。你幫我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日後有事只管與我說,我定當盡力。」孟宗揚怎麼會看不出,原來的阻力消除是她的功勞。
葉潯也不跟他客氣,「你看著裴府有何棘手的事,能幫襯一二最好,最起碼,也別幫著外人拆台。」她對他,也就這點兒指望了。
「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不過真用不著我。」孟宗揚笑道,「你外祖父、哥哥,再加上裴奕,遲早把徐閣老扳倒。但是你放心,該幫的小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得了準話,葉潯笑著點點頭,又問:「在宮裡的日子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拘得慌?」
孟宗揚輕笑出聲,「這還用說?不過值得。在皇上近前,能學到的東西太多了。」
葉潯撇嘴,「說得我都替哥哥、侯爺嫉妒你了。」
孟宗揚哈哈地笑,發現她只要不炸毛的時候,待人率真,言辭坦率,還是很可愛的。
葉潯又叮囑他,「不出意外的話,柳家就快應下親事了,你只要穩住了就行。現在你也不清閒,料想你也沒時間惹事。」
孟宗揚又忍不住笑起來,「這倒是,連跟官員掐架、走動的時間都沒了。別的你倒是不用擔心,皇上偶爾點撥我幾句,我不會再犯以前的毛病了。」
皇上待他也很不錯,這樣就好。柳之南要是喜歡上一個皇上厭棄的人,那才是災難。
接下來,葉潯有意無意地將柳之南的近況說了說,又提起鋪子,「最初一兩個月,生意肯定不會那麼興隆,也是好事,能磨一磨人的性情。但是依我看,前景不需擔心,錯不了。」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孟宗揚感激地一笑。
轉眼到了葉夫人的壽辰,葉潯、裴奕一同前去賀壽。
賀壽前一日,江宜室過來了,是替江氏傳句話:「做壽的日子,冰兒不露面總是不妥當,二嬸的意思是,讓她迴避著侯爺,你若是避不開與她碰面的機會,離她遠一點兒就是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葉潯自然欣然點頭。
前往葉府的路上,葉潯和裴奕閒談,問起徐閣老那邊的近況。
裴奕道:「徐閣老已連上了三道請病假的摺子,意思是要躲起來,避開朝堂擾攘----外祖父、簡閣老這陣子沒閒著,將他身邊的羽翼剪除大半。」
「簡閣老這個和稀泥的人都出手了?」葉潯好笑地道,「委實不易。」
「不出手的時候,是無利可圖。」裴奕笑道,「這種人最是不能小覷。」
葉潯眼睛亮晶晶的,「簡閣老現在排位第三,要是徐閣老倒台,他可就是次輔了。再熬個十年八年,外祖父肯定會辭官賦閒,他不就能做首輔了?」
「沒錯。」
葉潯發現自己把話題扯遠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閣老要告病,皇上是什麼意思?」
「皇上自然要同意,總不能不讓大臣養病。」
葉潯有些沮喪,「那眼前的情形就又要擱淺了。」徐閣老告病的話,外祖父和簡閣老就不能再針對他出手,否則徐閣老在皇上眼中就會落入人單勢孤的境地,更會疑心外祖父和簡閣老公報私仇或是拉幫結黨。徐閣老在這時候「病」,目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