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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13:17 作者: 九月輕歌
    燕王妃對葉潯眨一眨眼睛。

    葉潯會心一笑。

    別人隨之回過神來,連聲附和。

    太夫人居中而坐,也是滿臉的笑容。

    葉潯隨裴奕下跪敬茶,太夫人笑著受了,賞了葉潯一套珍珠頭面,幾樣寶石首飾,諸如鴿子血、祖母綠,都是分外名貴的物件兒。

    為葉潯引薦到場眾人的是戶部右侍郎周夫人,她也是兩家的媒人。

    葉潯著意記住的是裴二奶奶和裴三奶奶,前者二十八九歲的樣子,眼神透著精明幹練;後者大概二十六七,看起來性情敦厚,言辭委婉。

    另外就是裴奕四個表兄弟的家眷,葉潯一一見禮,比自己年長的,收紅包送回禮,比自己輩分小的,年齡稍大的的就送文房四寶之類的風雅之物,年紀還小的就給個大紅包。

    燕王妃自是不需說了,身份高葉潯一等,賞了葉潯一個大大的紅包,接了葉潯的見面禮。

    眾人說笑一陣子,轉去用了晚膳,這儀式便正式結束了,人們相形告辭。

    從頭至尾,太夫人都有意無意地打量著葉潯的做派、神色,見她一直大大方方的,笑容和煦,分明是將她的娘家人也視為至親,又添了三分歡喜。

    葉潯去給太夫人問安之後,回到正房,先趴在拔步床上歇了一陣子,才去沐浴更衣。她是自心底想與裴奕的親人友善相處,但是說真的,大半天始終掛著笑,也實在是勞心勞力的事。

    裴奕要應付今日前來的男賓,回來的便晚一些,沐浴更衣之後,葉潯已歇下了。

    「這是什麼毛病?誰准你睡外面了?」裴奕抱怨著,將她往床里側推去。

    葉潯失笑,「我得每日及時喚你起身啊。」

    「哪兒用得著你,我就是那麼沒正形的人?」裴奕熄滅了床頭小杌子上的宮燈,上了床。

    葉潯笑道:「那也要服侍你更衣,陪你用早膳啊。」前世,這些是不曾做過的,今生,她覺得是分內事。

    「我又不是幾歲的孩子,哪裡就用人幫著穿衣了?你每日陪我起早貪黑,豈不是早早就累垮了。」裴奕將她摟到懷裡,「誰准你自作主張了?」

    葉潯忍不住笑,「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不慣著你,要慣著誰?」他勾過她索吻,手自有主張地沿著她領口下滑,落到那一方起伏之處,時輕時重地揉按。

    葉潯不自主地蜷縮起身形,虛虛地環住他。

    比之昨夜,他更為迅速地褪去彼此束縛。

    昨晚有喜燭光影映照入床榻之內,讓她存著一份不自在。而今夜,室內全無光亮,黑暗讓她放鬆許多。

    心思從來相同:他想要的,他為之愉悅的,她都願意給。但是,他總是不在她預料之中----

    他的雙唇、手掌恣意游轉,惹得她百般羞赧,臉頰燒得厲害,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你真是的!」除此之外,也說不出更多了。

    「讓我看看你。」他不為所動。

    「黑燈瞎火的,你看什麼看?」她扭著身形,又掐了他一把,自知此刻定是滿臉通紅了。

    他低低地笑起來,不再讓她言語,捕獲她雙唇,手愈發地不安分起來。待她喘息不定時,沉身撞入。

    葉潯吸了一口冷氣,又恨恨地掐了他一把,連帶地咬住他的舌尖。

    還是有點兒疼。

    無法輕易容納他。

    他會意,忙放緩了頻率,百般安撫。

    葉潯隨之老實下來,闔了眼瞼,讓自己儘快適應他。

    懷裡的人順從柔順如水,也真似化成了一泓柔水,無處不在地綿密緊緻的纏繞吸附著他的身體心魂。

    讓他愛不釋手。

    讓他想要更多。

    不自覺地,他蠻力衝撞著。

    葉潯慌亂之下,抬手按住小腹,感覺他已頂撞至深處。可那感覺,又是她無從忽略的顫人心魂,「裴奕……」她喃喃地喚著他的名字。

    「阿潯,喜歡麼?」他點了點她的唇。

    「嗯……」她也說不清,老老實實地告訴他,「不知道。」

    裴奕險些就笑起來,乾脆封住她唇舌,不讓她再無意地惹自己笑。

    似是無從休止的熱切的需索,似是永不會休止的灼熱親吻,他的氣息、他的需索宛若汪洋一般將她困住。

    她也不想掙脫。

    她喉間聲聲申荶被僅存的意識壓制,化作急促的喘息,身形緊緊纏繞住他。

    情cháo褪去,他不肯退離,反覆的吻著她。

    這懷裡的人的美好,足以索他性命。

    不消多久,他復又情動。

    梅開二度。

    坐在去往葉府的馬車上,葉潯眼觀鼻鼻觀心的靜坐著。事實上,她從一早醒來就有些彆扭。

    不為別的,只為昨夜太親昵了,那地步超出了她所知的夫妻範疇。不是不接受這樣的狀態,而是從未經歷過,不知如何面對他,因此有了諸多的不自在。

    他一定不知道,在有些方面,她笨拙的程度是驚人的。

    裴奕笑微微地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輕彈她額頭,「你這是唱哪出呢?昨日沒發的火氣,今日到了腦門兒上?」

    「才不是呢。」葉潯睨了他一眼,除了這一句,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那是怎麼了?瞧你這一副彆扭的樣子。」裴奕展臂環住她,吻了吻她面頰,「有什麼不合意的,你只管說。」

    「哪有。」葉潯連忙搖頭。遇到這樣事事如意的情形,她的缺點顯露無遺,不知如何回饋除了親人之外的人給予的關愛、需求。

    裴奕自然是不能被這一句打發掉的,「那你這是彆扭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說不出,葉潯索性耍賴,「就是乏得厲害,沒精神。」

    裴奕才不信,「你不說實話,信不信我讓馬車繞京城轉一圈再去葉府?」

    信,當然信。葉潯卻是沒好氣,「你這個人啊,總是欺負人。」

    裴奕只覺得冤枉,「除了你,我還欺負過誰?」

    葉潯卻是展顏一笑,「那就是承認欺負我了?」

    「你可不能這麼沒良心,」裴奕颳了刮她鼻尖,「我怎麼欺負你了?」

    「……」葉潯嘟了嘟嘴,「才不與你爭辯呢,你學富五車,哪兒是我辯得過的。」

    裴奕哈哈的笑,繼而摟緊了她,「甭跟我繞圈子,說說吧,為什麼一副彆扭的樣子?」

    「……」葉潯沉默片刻,才抬眼對上他視線,「我這十幾年,有大半的日子都不順心,眼下這兩日,娘和你對我這麼好,我反倒不知所措了……」她眼中現出迷惘,「我們的日子,會一直這樣麼?」

    裴奕安撫地吻了吻她面頰,「廢話,自然會一直這樣,最起碼,娘和我都會對你好。這一點你不需擔心。」

    「我也不是擔心這個……」葉潯懊惱地蹙了蹙眉,「可能是才緩過神來吧?不免胡思亂想的。」

    惹得裴奕又是一陣笑,無奈地撫了撫她的面頰。

    到了葉府垂花門外,裴奕先一步下車,親自扶葉潯下了腳凳落地,隨即同步行至垂花門的石階上。

    走了沒幾步,葉潯便覺得似有人在暗中窺望,往向裴奕,見他也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便有人從岔路上款步走出,曲膝行禮。

    是葉浣。

    葉潯心頭苦笑。到底葉浣也是葉家人,這麼早就被解除了禁足。葉家的人,哪一個都沒她那份冷硬的心腸,這麼早就將葉浣放出來見人了。

    再看葉浣含羞帶俏的眉宇,葉潯不由抿唇冷笑。

    葉潯打個示意葉浣免禮的手勢,懶得說話。

    裴奕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人怎麼這麼早就放出來了?怎麼一放出來就四處亂轉?可他不好說什麼,與葉潯相形去了光霽堂。

    葉浣站直身形,望著裴奕頎長挺拔的背影,眼神黯然,再看向葉潯大紅色窈窕輕盈的身影,目光變得怨毒。緩了片刻,她才回過神來,隨兩人去往光霽堂。

    那邊的葉潯剛踏上光霽堂的抄手遊廊,柳之南就快步迎了上來,匆匆忙忙地行個禮,便急切地打量著葉潯,又不管不顧地把人拉到一旁去,「表姐,你這幾日過得好嗎?」

    這個二愣子。裴奕心裡沒好氣,視線淡淡瞥過柳之南,心說你表姐只是嫁出去兩日好不好?她怎麼可能過得不好呢?

    柳之南意識到裴奕的視線,挑眉回望過去,用眼神對他說:你有沒有欺負我表姐?態度自然是不大友善。

    裴奕自然是不能和一個小女孩計較,對葉潯頷首一笑,留了她與柳之南說話。那邊葉世濤已快步迎了出來,郎舅兩個站在一處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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