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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11:40 作者: 九月鳶尾
吃過午飯的簡關垣坐在藥罐子旁邊,一邊暗自責怪老媽偷懶,一邊又在好奇老太太這一次熬了那麼多的中藥,到底是那個藥罐子那麼厲害。
這一次熬的藥實在太多,簡關垣蹲在藥房裡忙活了半天,末了直起身子蹲在門口和她說:
「那麼老了還那麼操勞,你缺錢?」
「我能缺什麼錢?」
老太太在這小洋樓里住的舒坦,這麼多年一直保持著老中醫的做派,退休了也免費給村里人看病,有些尋著找上門的老病人他偶爾也要招待,這次這些藥是給一個多年來的病人準備的。
原本定好了中午就來拿藥,或許是下大雨堵了車,到了傍晚,簡關垣把所有的藥一包一包的分裝好,還是沒有見到人,老太太沒急,倒是簡關垣這個急性子想回家了:
「我得先回去了,再晚點沒有末班車了。」
「就留在我這裡住一晚上嘛,又不會怎樣?」
簡關垣不喜歡呆在這個早已不屬於他的地方,撂下一句:
「我還有作業。」
說完,背上包就要走。
孫子性子執拗也不是一兩次,外面雨下的太大,老太太特意找了一把大傘塞到他手上:
「回去洗個熱水澡,以免感冒,替你媽媽問聲好,不要勉強自己。」
簡關垣聽到這句「勉強」,停了下來,撐著傘站在門口說了一句:
「不是勉強,我媽媽很孝敬你的。」他鏗鏘有力的重複了幾個字:
「很孝敬你。」
他說完,剛剛打開門,險些和正要敲門的宮芽撞在一起,這人穿著條濕漉漉的褲子站在門口,半個身子都是泥土,疲倦不堪的站在門口。
兩個人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對方,愣了一會兒,還是老太太打斷,問宮芽:
「宮芽,你怎麼弄的。」
宮芽被老太太順手拉進去,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我前次來沒記路,下錯站了。」
簡關垣看了看她半個沾滿了泥土的衣服:
「你別說你眼神不好,掉在水溝里了?」
宮芽沒出聲,但紅起來的耳朵儼然說明了一切。簡關垣總算知道昨天書包里掉出來的中藥袋來自哪裡,
簡關垣隨手關上門,又不想回去了。
老太太問:
「你不是趕不上末班車了,還不快點走?」
簡關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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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芽和周醫生認識,源自她的小姨,最開始去那裡看中醫,還是小姨借著周末偷偷帶去看的,這幾年來找周醫生拿藥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後來遇到周醫生退休回鄉,姑媽才把拿藥的事情交給她自己來處理。
宮芽今天諸事不順,早上遇到叔叔來拜訪,陪著說了會兒話,原本已經和司嫿商量好口供,自己來找周醫生拿藥,不得已耽誤了半天時間,等到火急火燎的乘車前來,才發現下錯了站,一路問路走過來,天都已經黑了,雨天霧多,滑了一隻腳在水溝里,弄的自己狼狽不堪。
老太太看宮芽半個身子都是濕的,趕緊讓簡關垣去燒水,準備換洗的衣物,心疼的摸摸她的頭髮:
「你看看你,今天不拿,明天再來拿也是一樣的。」
簡關垣回了自己房間裡把衣服翻出來遞給她,話也不多:
「凍死我不負責,快點洗。」
簡關垣看著她抱著自己的舊運動服發呆,注意到她皺著鼻子聞味道的動作,一抬手拿走衣服,把人推進浴室:
「我找我奶奶的給你。」
他看人進了浴室,聽到花灑打開的聲音才抱著自己的衣服出門,順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常年放在柜子里的衣服混著一股子樟腦味,刺鼻又難聞,皺著眉拿下樓,從家裡翻出個吹風機,簡關垣把花瓶里的紅玫瑰摘了幾朵丟在塑膠袋裡,打開熱風擋吹了幾分鐘。
等老太太發現的時候,她的小半瓶花已經被孫子摘的只剩幾個花骨朵,氣不打一出來:
「小子,我看你有點手癢啊。」
簡關垣盤腿坐在沙發上吹衣服,放高了音量:
「人家城裡人沒聞過樟腦丸,我搞點自然花香。」
老太太哪裡懂這種原理,和簡媽媽如出一轍,一抬手往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滾滾滾。」
簡關垣往沙發上跳下來,折回樓上,還是把衣服放在大床上,對著門邊吹了個口哨,宮芽嚇了一跳,擦著頭髮堵著浴室門,這才聽到他說了一句:
「衣服我放床上,你愛穿不穿,裸著也行,反正也沒什麼料。」
宮芽沒出聲,把耳朵貼在門上,被後面那句流氓一樣的話惹紅了耳朵,握著拳頭站在裡面,真是搞不懂這人為什麼總是喜歡針對自己。
等聽到外面門關上的聲音,她才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顆腦袋出去,一眼就看到他放在床上的衣服,白色的舊運動服像是初中生才會穿的老款式,她哆哆嗦嗦的伸出一隻手拿進來,放在鼻子旁邊吻了吻。
沒有那種刺鼻和難聞的樟腦丸味道了,野薔薇的花香湧入鼻腔里,一下子讓人心曠神怡,連浸濕的心情都在慢慢好轉。
穿上乾衣服下樓,宮芽沒在正廳看到簡關垣,倒是看到老太太在給她裝藥,念著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