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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04:03 作者: 林知陽
他就像是天生活在陰暗裡的怪物,從未被上帝憐憫。
上帝聽不到他的祈禱。
溫穗歲醒來後,第一句話是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別再鎖著我了。」
「好。」沈承曄這次竟然真也答應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打橫抱起:「我們回家吧。」
……
臥室里,沈承曄將藥膏給她,胳膊和脖子都是她自己抹,至於她碰不到的後背,她躺在床上脫掉衣服,交由他來抹。
她膚如凝脂,後背除了紅疹,還有他昨晚留下的青紫交加的痕跡,沈承曄喉嚨微滾,在指尖上擠下紅豆大小的藥,斂下眼眸輕柔地給她上藥。
帶著粗糲的指尖在她背脊上遊走,不止是藥的作用還是別的,溫穗歲總感覺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開始隱隱發燙,呼吸有些紊亂。
「好癢。」她咬住唇瓣,不自在道:「你、你重點。」
「我重的時候你讓我輕點,現在我輕了你又讓我重,怎麼這麼難伺候?嗯?」沈承曄道,「除了我還有誰能受得了你?」
「要不然還是我自己來吧!」她扶著枕頭剛想起身,便被他不容置喙地摁了回去:「別瞎動,等會我動作重了的話,不許喊疼。」
橘黃的燈光將臥室烘托得安靜而溫馨,銀月斜掛天幕,莊園燈火輝煌交相輝映,紙醉金迷,宛若一座不夜城。也難怪那些上流社會擠破頭都想住進來。
從兩重玻璃映出女人朦朧的身影,和男人隱忍的輪廓分明的側臉,一股曖昧的氣息悄然瀰漫,溫穗歲腦海里播放的全是他昨晚對自己做的那些事,灼熱低沉的喘息似乎現在還迴蕩在耳邊,以至於現在聽他的話都自動染上不一樣的顏色。
「不是吧?沈承曄,你這麼急不可耐嗎?我身體都這樣了!你竟然還想著……」她欲言又止,歪頭用眼神惡狠狠譴責他:「你還是人嗎?」
「我想什麼了?我什麼都沒來得及想呢。」沈承曄饒有趣味地挑起唇,「是碎碎自己腦補太多了吧?」
「胡說!明明是你說的話有歧義,你故意的!」
「這我哪敢啊,我怕你打我,咱們溫大小姐以前多拽,市重點高中無人不知吧?嗯?」他道。
「你什麼意思?你調侃我是吧!」溫穗歲惱羞成怒,胡亂伸出胳膊推了他一把,卻不知碰到了哪,沈承曄眸色一暗,猛然擒住她的胳膊,沉聲道:「別動!」
溫穗歲敏銳察覺出他的變化,耳根發燙,立刻悻悻收回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這也太敏感了吧……
塗完後背,沈承曄給她蓋上被子,忽然道:「碎碎。」
「嗯?」溫穗歲悶悶應了聲,轉過身來與他四目相對。
他胳膊撐在她肩膀兩側,彎腰湊近她,溫穗歲看見他的臉越來越近,冷冽的薄荷清香縈繞在鼻息,「……我不想做人了。」
溫穗歲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紅暈,一路蔓延到脖頸,她想拒絕,可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於是只能杏眸圓睜無辜地盯著他。
沈承曄作勢要吻下來,溫穗歲下意識緩緩閉上眼睛,然而想像中的熱吻並沒有出現,他停在距離她紅唇的咫尺間,忍俊不禁。兩人貼得太緊,連帶著胸膛強有力的震動都傳到溫穗歲身上,她陡然掀開眼皮,耳根紅暈更甚。
沈承曄伸出兩指在她額頭上輕彈:「逗你的,等你身體好起來再說,今天就陪你一起睡覺,什麼都不干。」
溫穗歲揉了揉額頭,捉住他垂落的手腕:「可是我下午睡太久了,現在睡不著……要不然你給我講故事吧?」
「你想聽什麼?」
「隨便,你平常看什麼就給我講什麼好了。」
他想了想,欣然點頭,「我先換個衣服。」
換好睡衣,拿出柜子上其中一本黃白相間封皮的書,關掉吊燈,只留下一盞昏黃的起夜燈,掀起被子躺在她身旁,他翻開書開始念讀,醇厚磁性的聲線緩緩流淌在房間。
「他在痛苦中長大,英俊、事業小成、待人溫和——這是別人對他的看法,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中正有什麼東西在萌發,那團被在最炙熱時關進冰籠的火焰,即將燒穿鏈鎖,在時隔二十四年後,重獲自由。」
溫穗歲哈欠連天,眼皮越來越沉,他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
「……」
「他留戀於與洛的細枝末節的觸碰,抬眼間蛛絲密密織成連接的誘惑——這般便是纏綿。」
「靠近靠近再靠近,他似一個貪婪的餓極了的蜘蛛,興奮地織著細密的網,引誘著最垂涎欲滴的獵物,幻想著她的鮮嫩多汁。」
「痛苦嗎?禁錮獵物的日子,掙扎瘋狂,世界如此荒誕。洛,我的洛麗塔,還是「叛逆」地逃脫了。」
……
雖然沒了鐵鏈,但溫穗歲還是不能離開這棟別墅,她開始沒完沒了的找茬。傭人打掃衛生,她就一邊吃零食一邊亂扔垃圾,要不然就是讓他們現場給自己表演節目,主動承擔餵鯊魚的任務,然後把肉換成了毒藥。
當她拍拍手離開後,傭人慾哭無淚的看著魚缸里肚皮朝上浮在水面的鯊魚,一個個身體抖成了篩子。
她無事可做,就背著手在別墅里亂逛,卻在儲物室最裡面的牆上發現一扇自己從未見過的隱形門。
她剛想推開,傭人急忙張開雙臂攔到她面前,結結巴巴道:「夫、夫人,這就是個普通房間,裡面很陰涼,而且沒開燈,您還是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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