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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58 作者: 月半丁
    鍾灝看清了他的口型,「先生,我怕」。他親了親奚田的手,心中有無限心疼又有無限的溫柔,只想全部給了面前這個人,全部都化為力量支撐給他。鍾灝在不妨礙醫生的前提下靠得近了一些,溫聲對他說:「相信我,不要怕。」

    好在上天保佑,起先雖然是驚險的,到後來卻也沒出差錯。半個多小時後,手術室內吊起一個響亮的哭聲,小娃娃剪短了臍帶,徹底脫離那呆了九個月的地方。

    護士抱走清理,鍾灝還不願意離開奚田,直到看完了整個縫合過程才松下一口氣。

    奚田虛弱地出聲:「先生……」他拿小指勾勾鍾灝的手,「寶寶怎麼樣啦?」

    鍾灝在孩子出來前心心念念,出來後卻只看了一眼,頓了幾秒才想起來,扭頭看能回答的人。鍾老爺子進了手術室,瞪他一眼,故作矜持地咳了咳,回答道:「還挺好的,放心吧。」

    寶寶六斤多重,做完檢查清理後,確實是個健康漂亮的小丫頭。奚田在做完後續處理後才終於見到了她,裹在襁褓里,只露出一張小臉,沒有其他初生嬰兒那個皺巴巴的勁兒,五官清晰,眼睛和鼻子長得像自己,嘴巴則很像鍾灝,薄薄的,形狀相當好看。

    奚田驟然有了種很新鮮的感覺,仔細端詳起來。鍾灝姿勢僵硬地抱著她,感覺渾身都不對勁,只能儘量調整到印象里正常的姿勢,也讓奚田更方便看。

    這是他與先生的孩子,在期待與等待中發育,在意外與陪伴中誕下。小姑娘眼睛長得挺大,迷迷瞪瞪地睜著,粉嫩的小嘴微張,「啊啊」地發聲流著口水。

    奚田還不怎麼有力氣,伸出軟綿綿的手指,戳戳那嫩得要命的小臉蛋,又摸摸她的口水。黏糊糊的,濕濕的,他還多摸幾下,接著才很嫌棄地收回手,抬頭對鍾灝說:「寶寶好笨啊!」

    嘴上說著笨,臉上的笑容和喜歡卻怎麼也藏不住。

    鍾灝目光柔和下來,低下頭,在自己的兩個寶貝臉上都親了一口。

    小姑娘的名字叫奚望,與「希望」同音,寓意很是美好。鍾灝心疼奚田的辛苦,又念及他養母家只有他一個人了,便讓孩子跟他姓。

    鍾老爺子接受事實接受得意外地快,對著奚田時還有些不自在,但抱著孫女已經很喜歡了。只不過老人家有些思想還是難免傳統的,對於孫女跟誰姓這件事他頗有不滿,對兒子碎碎念抗議了半天,最後被鍾灝敷衍過去,等二胎了孩子再跟鍾家姓。反正奚田已經被他拴牢了,也不可能跑掉。

    鍾老爺子還是不太開心,一邊對急急忙忙趕來醫院的鐘易抱怨,一邊也不落下,對孫女拍照,炫耀地傳給自己遠在大洋彼岸攀登高山、還未知道這事的妻子看。

    奚田捧著水杯小小口地暍,暍完後舔舔嘴唇,看看不遠處的鐘老爺子,還是不太確定地湊過來問鍾灝:「真讓寶寶跟我姓啊?」

    鍾灝道:「你的姓好聽。」

    「先生的姓也挺好聽嘛,」奚田笑起來,很幸福地啾一下他臉頰,「雖然跟誰姓都無所謂啦……但我還是忍不住很感動!」

    要第二個孩子的事是對父親的說辭,鍾灝也沒對奚田說起。真正要不要容後再議,反正目前是不太想要……

    懷孕是個長期且忍耐的過程,生孩子也很痛苦,奚田年齡還小,多過過普通的、快樂的生活才好。

    要他再看一次奚田那個疼得崩潰大哭的場面,他也捨不得。

    他盯了奚田一會兒,把人抱過來一些。趁著父親和堂弟都在逗女兒,兩個人對視幾秒鐘,心照不宣,十指相扣,在這病房的一角偷偷接了個纏綿的吻。

    鍾易旁邊逗著侄女玩的時候無意間抬頭,從玻璃反光瞥了一眼,入目的就是閃瞎眼的場面。他連忙低下頭,一瞬間聯想到自己最近的悲慘遭遇,恨不得跪地抓頭,心中滿是「一家幾口就我單身狗」的長盱短嘆,只好用寶寶純潔的眼神來淨化自己心中的哀傷之感。

    第29章 完結

    奚田恢復到能正常行走的時候,鍾媽媽也終於從國外回來了。

    鍾媽媽生得比她丈夫還要高一些,性格豪爽大氣,雖然五十歲了,但身子骨十分健朗。她常年在世界各地遊玩,見多識廣,對於自己有了個男兒媳的事接受得比丈夫還要快。

    回來的時候她揪著兒子訓了半天,這麼大的事竟然瞞了自己這麼久,讓自己在這件事上輸了那個死老頭子半截。鍾老爺子就在旁邊拿著奶瓶抱著孫女,得意得不行,低著頭對小奚望說:「小望啊,看清了,這個凶老太婆,千萬不要理她!」

    鍾媽媽轉過頭去,橫眉豎目。老夫妻倆大半年沒見,一見面立刻劍拔弩張地吵了起來。

    奚田站在一邊,對兩位老人家都不太熟,勸這個也不是,拉那個也不是,頗有點兒蒙逼。鍾灝習以為常,從他們魔爪中抱回女兒,攬攬奚田的肩膀:「我陪你散步去。」

    奚田身體恢復的進程不快不慢,只不過偶爾會記不清事情,也時常看著鍾灝發呆。好在過了一段時間,大部分情況都改善了,沒有留下太多後遺症。

    鍾灝一手抱女兒,一手牽奚田,在花園裡走了沒多久,就發現奚田傻乎乎地盯著自己。

    他停下來:「看我做什麼?」

    奚田生完孩子後,大大的肚子驟然消了下來,也沒出現其他孕婦常見的發胖問題,反而更加顯得削瘦。他幾乎矮了鍾灝一個頭,要看人的時候只能仰起臉,翦羽般的睫毛扇了兩下,忽然主動往鍾灝懷裡靠。

    「先生這樣特別好看,」他吃吃地笑,「真的是個可靠的爸爸。」

    鍾灝另一手攬住他,仍記得先前的事,強調說:「是小望的爸爸。」

    「是我的先生。」奚田自覺補上一句,踮起腳尖親親他的下巴。

    鍾灝的手下移到他纖細的腰,沒用勁,生怕不小心就把奚田給弄疼了,輕輕摸了兩下:「這裡不圓了,反而有點兒不習慣。」

    奚田雙眼長得很靈,眼尾微微翹起一點,笑的時候微微眯起來,好像就有陽光被捉到眼中,與水色一同流轉。他輕快地笑了兩聲,高高興興地伸手把寶寶接過來,抱在自己懷裡,自己則完完全全倚進鍾灝懷裡。

    手指戳戳寶寶嬌嫩的臉蛋,奚田不看他家先生了,只道:「先生。」

    「到了那個……那個時候,」奚田軟軟地說,「等我養好一點哦……先生到時候就會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了。」

    這個小傢伙性格直來直往,有些話講起來根本不害臊。鍾灝過了半分鐘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頓時心底發癢,但卻做不了什麼,只能手伸到前面去捏捏他的鼻子,晈著他的耳朵,組織語言半天,學著前段時間從奚田那裡吸取到的、僅有一點的霸道總裁語錄,道:「勾引人的小妖怪。」

    奚田笑得肩膀發抖:「先生,那句話是小妖精!」

    霸道總裁和小妖怪在四個月後進行了一次床上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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