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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50 作者: 蛋蛋1113
    我驚訝轉身。

    「一直……只有你……」她囁嚅。

    一直……只有你?

    這句話的效果很大,徹底摧毀我這幾年的堅信。

    見我一直沉默,她爬了起來,很小心翼翼地用小手圈住我。

    她用一種很奇特的眼神一直看著我,那種感覺,我說不出來。

    只覺得,很暖。

    這幾年被生活冰寒的心,一點一點回暖。

    「快放手,再抱下去,你應該清楚,會發生什麼事。」我出聲警告她。

    曾經,很愛很愛這個女人,愛到分手也是帶著遺憾。

    遲疑了以後,她慢吞吞地爬下了床,我以為她要走,沒想到,她換著我的腰,跪在了我雙腿之間。

    「我記得,我還欠你一次。」她仰臉,眼眸里有微微的,激動的淚光在閃動。

    我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她解我的皮帶,然後,在我全身一震下,清雅的臉,慢慢地埋入了我的褲襠……

    生命的源泉,驟然,被一股異常的溫暖細細的包圍。

    一種很溫暖很溫暖的回憶,也闖入腦海。

    獎勵。

    藍芹,我要獎勵。

    記憶里的自己,有著最任性的率性笑容。

    那一次,原來是那一次。

    極致極致的快感,一浪高過一浪從她青澀的唇間傳遞過來。

    我撲倒她,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折磨,急速地進入她。

    她都表示成這樣了,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很奇怪,她的身體很緊,更難以適應我的急燥,好象這幾年,根本沒有過男人。

    我和他……沒有在一起……

    突然,我信。

    那個晚上,我很失控。

    但是,更失控的人,也許是她。

    她一直抱著我,不停地哭。

    不停地說,不停地說:「高以賢,我愛你。」

    好象想把這一輩子來不及說出口的話,都急切表白。

    我不知道……該做何表示。

    第一次,她說這句話,我可以假裝沒有聽見,但是,她反覆表達,我能假裝是聽錯了嗎?

    清晨,是永遠最適合分別的時刻。

    我想走,但是,卻莫名其妙地留下來,一直坐在床邊,低著頭凝視著沉睡著的她。

    因為,如果她還願意說,我還是很想再聽到她說一次:高以賢,我愛你。

    番二:藍芹----幸福,就是寫在他體檢單上的「良好」二字

    剛開始,我們真的只是一段短暫的關係。

    每次他來的時間,不一定,有時候隔一個月,有時候隔三四個月,每次他會停留四天。

    他來的時候,那幾日,基本我根本上不了班,因為,每一次被他肢解到四肢百骸酸痛到連手指也無法飄一下。

    我們很少交談,因為,五年後的他,不愛撒嬌不愛端脾氣不愛說太多話。

    我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那中間的空白,他從來不願意談。

    甚至,對這段感情,我也沒有把握。

    通常小說里男女主角,誤會重逢以後,都會寫著甜蜜無間,遺失的骨肉,男主角會疼愛有加,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疼愛都捧到孩子手上。

    但是,現實生活並非如此。

    我和高以賢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會覺得彼此不太熟稔,我甚至會恐慌,生怕他會厭倦這種說不出來的隔閡,再也不願意回來。

    對蜜果,他會無措,不知道跟這個孩子怎麼相處。

    更多的時候,大眼瞪小眼。

    所有誤會都解釋清楚的那一刻,一年多的時間,我們都在面臨這樣的尷尬。

    人生,不是童話。

    很久的一段時間,我都在做著他再也不會歸來的惡夢。

    但是,每次,翹首等待中,他還是回家了。

    於是,我能感覺到的,這段關係,不是我一個人在努力而已。

    他也沒有放棄。

    後來,即使沒有做愛,他也會躺在我身邊

    雖然,他常常被惡夢驚醒。

    他是一個不夠酷的男人,那種血腥的生活並不適合他。

    雖然,他從來不提。

    所以。

    有一天,他問:「藍芹,你要什麼?」

    其實,之所以這麼問,因為,驗孕棒上的二條紅線。

    他想要個女兒。

    我知道,他不會允許我拿掉這個生命。

    而我,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我反問:「高以賢,我想要的,只是一種安定的幸福。」

    他沉默了。

    後來,四日以後,他沒有走。

    吳佳玫的名字,從他的手機里刪除。

    以後,再也不會有任務。

    ……

    「藍芹,安定的幸福,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

    決定結婚的前夕,他特別特別沉默。

    有好幾次,半夜起床,甚至能看到,他一個人站在窗前,心事重重的樣子。

    「高以賢,從此以後,我會一直信任你,但是,你也信任我,好嗎?」他所有的心事,我很想很想分擔。

    凝視我數分鐘,他淡淡笑了一下,點頭。

    第二日,在我的陪同下,他去做了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一連串、被單一樣長的收費單,全部是針對肝部。

    那一日,體檢報告單,下午2點出具,12點,我已經等到報告。

    我承認,拿著體驗報告單的我,雙手一直在發抖。

    因為,驗孕棒上的二條紅線是我的傑作,不是他的初衷。

    藍芹,我可能會死,五年十年,我不確定能陪你多久。

    那晚,他這樣說過。

    鼓起很大的勇氣,我翻開報告單:肝內血管網絡清晰,門脈未見擴張,右葉肝內見一大小約27·22囊性暗區。

    小結:轉氨酶指標少許偏高,肝部囊腫,觀察隨防,注意飲食,不必手術治療。

    看到那份體檢單,我又哭又笑。

    有時候酒精中毒,短時間內轉氨酶極速增高,也會引起血液變化!

    當時,那名急症醫生忽略了這種可能性。

    讓他無緣無故承受了多年的沉重負擔。

    原來,幸福很簡單,簡單到只是寫在他體檢單上的「良好」兩字。

    ……

    後來,我們公證結婚,好好在英國已經有獎學金,父親也找到了一份體面又輕鬆的工作,他肩膀上的重擔輕了很多。

    於是,我們把海濱的房子賣掉,在A城買了一套一百八十平方左右的躍層式房子,把孟媽媽和孟爸爸也接了過來一起居住。

    買房剩下的資金和還債以後剩餘的投資款,他和幾個舊友合資開了一間貿易公司。

    我們的生活,在重新開始。

    可能沒有以前的奢侈繁華,但是,我們都明白,曾經共同窩在一間小公寓裡的我們,其實,對生活的要求都很簡單。

    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我知道,他能感受到幸福,因為,後來,他唇角笑意慢慢轉深。

    只是,他和蜜果的關係,依然很差。

    起初,對這個孩子有所愧疚,他有很大耐性、容忍,但是,在蜜果一次又一次朝他吐痰以後,他和所有人一樣,徹底崩潰。

    呃,這孩子的頑劣程度真的很恐怖,我一直忘了警告他。

    老實說,我有點愧疚。

    「那個……要不要做個親子鑑定?會不會在醫院的時候抱錯了?」那段時間,剛好蜜果出生的醫院傳出因醫護人員疏忽,換錯孩子的爆炸性新聞,未免,我也有點擔心。

    孩子的衛生習慣、教育問題通通如頑石一樣,就是不開竅。

    雖然,我很肯定,一直關注著這個寶貝兒子,洗澡的時候絕不會被換錯。

    但,孩子的五官不太像他,不俊美,很平凡。

    我承認吧,其實這種平凡有點象我。

    但是,問題是,這孩子古怪的個性到底象誰?

    「呃……不用了……我小時候、就這樣……」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更慚愧。

    他說,不用。

    不帶半分懷疑。

    雖然,蜜果晚出生了半個月。

    但是,他說不用。

    這代表,一種信任。

    一種,我們都必須學會的元素,在婚姻里慢慢建立。

    ……

    因為再次懷孕,讓他終於一點一滴能體會到做父親的感受。

    於是,他說,對蜜果不能放棄,要進行再改選工程。

    剛巧那一次,蜜果又「呸、呸、呸」故意在地板上隨地吐痰,我認命的跟在他後面善後,剛巧下班回家的他,見到三個月身孕的我弓身擦地板,「騰」的一聲,他發怒了。

    於是,引發了父子大戰。

    蜜果驕傲的掏出小雞雞就仰起臉,神氣地在他腳邊的垃圾筒里就地尿尿,結果……他拿起滿是尿液的垃圾筒,冷狠地扣到孩子的臉上……

    那一次,蜜果吃盡苦頭,後來更是直接被扔進魔鬼訓練集中營,被餓被訓的幾乎死裡逃生,從此以後,再也不敢對「魔鬼」爸爸囂張。

    ……

    懷孕到四個月,我們替肚子裡的孩子取名蜜糖,因為B超室的醫生偷偷透露給我們聽,是個女娃娃。

    他興奮的幾乎幾夜沒閉眼。

    蜜糖這個孩子很乖,我幾乎都沒怎麼孕吐過,胃口更是相當相當好,常常會突然想起吃某某樣東西,得不到,就如螞蟻在肚子裡爬噬一樣。

    某一天,凌晨三點。

    我突然肚子餓。

    於是翻箱倒櫃想找跑腿公司的電話號碼。

    他被吵醒,有點迷迷糊糊。

    「在找什麼?」臨近年底,他剛好加了好幾天的夜班,身心疲憊。

    「我……想吃XX街夜市XX號的豬髒粉……」那是他最痛恨的東西,聞到一點點氣味,他就崩潰,我實在提得有點不好意思。

    以前同居的那三個月被他帶壞,對吃,我很有要求。

    隔一條街的那一家,我不要。

    他用很冷靜很冷靜的眼神看了我一分鐘,然後,他再次倒回床上。

    我重新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到名片,一轉身,想拿電話,他已經穿好衣服,拿著車鑰匙準備出門。

    「我去。」

    「不用了,找到電話號碼了。」我挺著微隆的小肚子,揚揚名片。

    「我去,省跑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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