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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50 作者: 蛋蛋1113
    約莫,他能整出她失憶部分的大概。

    她頓時變得忐忑不安,緊張的看著他。

    那個人也聽到了?

    擂鼓大振。怎麼辦?

    她不可以讓他知道她就是藍芹!因為,此時,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虛假的同情!

    唇角輕輕一扯,「你希望他聽到?」

    果然,她用力搖了一下頭。

    「可能我有嚇哭小孩的本事,我在的時候,你一直在哭。虎子和他在的時候,據說你都誰得很安穩。」真的很湊巧。

    他輕笑,想釋懷她的緊張。

    但是安下心的她,牽動唇角,卻依然笑不出來。

    這間宿舍,因為有那個人的氣息存在,已經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

    恢復記憶的她,無法和執意殘殺寶寶的兇手,共處一個屋檐下。

    「考核都結束了,連補考你也錯過了。」她一直的沉默,一直的恍惚,令他心慌,高以賢不斷找著話題。

    又是不開口,她只是疲憊的點點頭。

    她已經不再需要補考。

    「過會兒,他和虎子都快回來了。」他提醒她。

    昨天,他們兩個人值夜班。

    終於,她有了表情,她掀開被子,就想下床。

    這裡,不能再待了!

    見她已經在快速收拾行李,高以賢遞給她一個信封,她遲疑一下,打開。

    裡面是一張飛往a市的機票。

    「他早就幫你買好票了,今天的!」見她的面色驟變,他終究不忍的加了一句解釋,「那是他的責任。」他和他不痛,既然傅凌身為隊長,他就有責任確保不能出一點錯誤。

    「沒關係。」低聲說著,終於,她肯開口說話。

    但是,下一個動作,卻是靜靜撕毀機票。

    高以賢沒有阻止。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張無法起程的機票。

    登機的名字是夏雨。

    「我還是想馬上走。」但是,她給的答案,很讓他意外。

    考慮了一下,他拿來她的外套遞給她。

    「好,我陪你去買機票。」

    從來不知道情聖高以賢,可以無語到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個女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送她離開。

    ……

    機場,她買好了機票。

    最早的航班,是明天中午的。

    「還有28個小時,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看一下真正的烏魯木齊?」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到好象只是隨口一提。

    到了這裡半個來月,生活單調到除了工作就是回宿舍睡覺,從來沒有真正看一眼這個城市。

    她考慮了一下,然後點頭。

    等待的時間太漫長,而她現在最難以忍受的,就是等待。

    「走!」隔著衣服,他扯起她的手,唇角的幅度好象輕鬆的笑容。

    她任高以賢拖著自己走。

    ……

    快要隆冬時節的烏魯木齊,雖然還沒有滿城銀裝素裹,但是已經別有一番北國塞外風光。

    他們只有一天的時間,所以,只能選擇遊玩一個景點。

    在機場,他們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我想包車去一號冰川。」高以賢已經想好路線。

    對待機場出來的旅客,司機早就熟門熟路,「沒問題,350元當天往返。」

    當天往返?她剛「大病」一場,來回太折騰,而且還得替她找間機場附近的賓館入住。

    最重要的是,烏魯木齊有那個人,現在,他只想把她帶得遠遠,不想讓他們再見面。

    在海拔高度達4000米以上的天山山脈第一號冰川是最好的擇選。

    「師傅,幫我們在山角下找一家旅店住一夜,第二天早上再送我們到機場。」慢吞吞的說完,他轉過臉,詢問她的意見。

    一切有人能幫她安排好打點好,她能有什麼意見?

    沒有多加猶豫,她就點點頭表示同意。

    高以賢掏出皮夾,抽出好幾張紅色鈔票,付了雙倍的包車費。

    同時,他的手機一直不停的響。

    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號碼。

    沒有任何猶豫,他按下了「關機」鍵。

    「師傅,出發吧。」他深深看了一眼,正一臉恍惚、無精打采的一直看著窗外的她。

    「好咧!」油門一踩,司機樂呵呵的起程出發了。

    第三章

    「這條路可是相當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會出現泥石流呢!」

    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司機興奮的一路介紹著。

    「今天天氣晴朗,泥石流的概率應該不高。」他也和司機閒扯。

    順著公路邊的便道,他們一路直達一號冰川。

    終於,渾身素顏,晶瑩耀眼,發出陣陣寒氣的冰山銀瀑,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藍芹!」他推她,喚醒一路疲憊的她。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這麼嘆為觀止的奇觀。

    因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年復一年的堆積,經過重壓、融凍和重新結晶,這裡逐漸變成半透明、淡藍色的冰川銀瀑。

    「一起去看『水簾冰洞』!」他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正在奇景震撼著的她,也並沒有敏感在覺得此時的他動作有多奇怪。

    他們就象一對情侶,進入目眩神迷的水簾冰洞。

    走過很長的一段路,「啊,怎麼可能!是雪蓮花!」她震驚的指著崖峭壁上,傲然開放著如碗口大的雪蓮花。

    他也仰頭,嘖然稱奇。

    「這種花有雌激素樣作用活性,能治療婦科病。」她三句不離本行的講解著。

    「小姐,你可不可以想像的浪漫一點。」他翻了一個白眼,卻忍俊不了唇角笑意。

    浪漫?她發呆,「呃,它,還能泡酒……」這樣的講解,是不是更深入生活一點?

    他哈哈大笑。

    「葉六瓣,花九房,何亭亭而獨芳?」他是指這個?

    他被逗得笑得彎不了腰,差點拍掌。

    太無趣了!

    明明是那麼呆的女人,他怎麼可能……

    突然,一直雪雞飛鳴而過,為這銀色的世界平添了幾分迷人的情趣。

    他的笑聲慢慢收斂,目光放柔,看著依然仰著頭,微張著嘴巴,全神貫注看著雪蓮花的女人。

    她不漂亮,曲線也不夠魅力,氣息更不夠甜美,但是為什麼,每次看見她,總有接近的欲望,想要得到的渴望?

    「司機說,三到五年雪蓮花才開一次花,能不能看到它,得靠我們和這番土地的緣分。」她那時候睡得很沉,連頭顱點到他的肩膀也不自知。

    她好象沒有聽到,認真的神情,應該還在認真研究雪蓮花的芳姿。

    「天山雪蓮代表極致的純淨……」後面的那句話,即使明知她可能不會聽到,他還是及時打住。雪蓮花有一種很浪漫的說法,它代表聖潔的愛情。

    他一直不相信,命中注定四個字,知道她的出現。

    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心動。

    傳說中聖潔的愛情要來臨的時候,讓人根本無法抵禦?即使認為男人的自尊,珍貴過一切的他?老實說,他會害怕。

    她昏迷的時候,他的人生第一次嘗到心痛的滋味。

    不好受,一點也不好受。

    ……

    月色,徒添幾分朦朧,晚上十點多,他們蜿蜒而上,在冰川王國迎來了美不勝收的日落。

    那麼高大、挺拔、壯觀的冰川,就在她的腳下,問世間,還有多少磨難不能克服?

    她告訴自己。

    藍芹,從此以後,生命重新開始。

    「太晚了,走吧!」

    一路回程,他們坐在車上,因為方寸的冰凍,她的手腳依然整個凍僵。

    他修長的掌,依然包裹著她如冰柱一樣的小手。

    或者是一路被他握成習慣,或者實在已經凍得麻木,她並沒有多加敏感。

    朋友之間在旅途上拉扯一把,本來就很正常,更何況是這樣的「險途」。

    應該只是為她的安全考慮吧。

    只是她疏忽了,這種安全考慮「拉扯」的時間太過持久。

    冰川腳下,只有一間民宿型的旅店。

    「這是你們的房間鑰匙。」

    司機遞過早就定好的一把房間鑰匙,讓他們傻了眼。

    「我們要兩個房間。」他明明已經叮囑過。

    「小兩口的,住什麼兩個房間啊!」吼,一路牽著手,明明男的看著女的眼神很深沉,還分什麼房間?還不如早早搞定。

    司機笑眯眯,一臉的成全。

    他們諤然,高以賢象被觸電了一樣,馬上急速鬆開她的手。

    明明已經身經百戰,但是在別人這樣曖昧的目光下,他居然無法保持鎮定。

    很心虛。

    他大步的越過他們,直接走到前台,敲一下接待台。

    「麻煩你,再開一個房間。」

    接待員迅速的查看一下住宿簿,彬彬有禮的回覆,「先生,不好意思,所有房間都已經滿客。」

    他諤然。

    那不是得起碼再開幾十公里的路程,再找一間旅店?

    「高以賢,算了,我們就在這休息吧。」她在後面開口。

    今天折騰了一天,她也夠累了。

    她一個女人都表示不介意了,他一個大男人當然不可能彆扭。

    更何況,今天解開束胸帶前,他們都還住同一個寢室。

    握著她簡單的行李,上三樓,他打開房門。

    兩個人又意外了一下。

    房間除了一個柜子,一張一米五寬的大床,一台電視機,別無其他,甚至連張沙發也沒有。

    一百多人民幣一夜的民宿,本來就很簡單。

    晚上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兩個人躺一張床?

    原本以為是兩張單人床,所以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而現在,她已經開始有點後悔,剛才說住下來的決定。

    他開暖氣,走到柜子旁,搬出兩床厚被子,一床鋪到大床上,一床鋪到床旁邊的地毯上。

    合衣躺下,今晚他的解決方案已經在這裡。

    她為難的小臉,頓時鬆開。

    兩個人都洗完澡,開著小夜燈,一個躺在大床上,一個躺在地上,都睜著眼睛,還睡不著。

    「回去又什麼打算?」突然,他打破沉默。

    她持續沉默了數分鐘,就在他以為不會得到答案時,她輕聲說,「能有什麼打算?我只想快點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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