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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24 作者: 蛋蛋1113
    不是承宇。

    他驀然僵住。

    「讓他進來。」臥室里,傳來那道熟悉聲音,只是,分外的冰冷、疲憊。

    余叔臉色驟間蒼白。

    少爺遲早會後悔的,為今日的一幕。

    Vincene整理了一下衣裳,眼眸閃過譏誚。

    唐恩持續僵化中,他已經隱隱明白,這個房間裡,發生過什麼。

    Vincene用著冷冷譏諷的目光,正想大大方方的請他進來,沒想到:「Vincene,你先回去。」冷冷淡淡的聲音,命令著。

    聞言,被命令的Vincene瞬間石化,他的眼神變得不甘、陰狠,他狠狠she向唐恩,但是,還是咬著牙,走出了房間。

    唐恩踏進房間。

    房間裡果然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強烈氣味。

    像野獸歡娛過後的氣味。

    唐恩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反胃,很努力,他才能壓制住那股反胃,他雙側的拳頭握緊,又慢慢的松下。

    他知道,有什麼不同了。

    他從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有點可笑。

    是示威?示威他背叛他投向太子黨?

    胸口,有一絲疼痛。

    可惜,承宇用錯了方法。

    他的個性一旦被激起來,就是永遠的決絕。

    江承宇站在窗前,指間緩緩點了一根煙,上身穿著棉T恤,下身卻只著一件四角內褲,一身酗酒殘餘的酒氣。

    他就這樣靜靜的抽菸,神情是從來沒有過的陰鬱。

    而事實上,他認識的承宇,從來不抽菸。

    「我有事和你談!」唐恩走到面前。

    「什麼事?」他冷冷淡淡的問。

    什麼事情?硬把他逼到美國,卻問他有什麼事?!!

    唐恩反而覺得絲毫不憤怒了,他平靜下來,只覺得,心寒透了。

    「你把我媽關在哪裡?我要帶她走。」帶走母親,他再不不會踏入美國半步!

    就算見到其他男人衣冠不整的出現在他房間裡,唐恩還是絲毫質問的興趣也沒有。

    江承宇冷冷  N ET 的撇一下唇。

    為自己,覺得可笑。

    「伯母有最好的看護和醫生照料著,你不用擔心。」江承宇的聲音,極其冷淡。

    他像個失心瘋一樣強暴那個女人,他自暴自棄的和Vincene上床,但是,所有的憤怒發泄出來以後,他剩下的是什麼?

    只是累,很累。

    他在折磨的人,到底是誰?他用身體在傷害的人,又到底是誰?無論是哪個女人還是Vincene,帶給他的除了髒,還是髒,除了報復的快感,他絲毫不快樂,甚至他的身體也有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悲慘。

    到頭來,他就像只是手持一根木棍的笨蛋,去打這個,去揮那個,悲慘到打到的只是自己的疼痛。

    「我要見我母親!」唐恩還在堅持。

    即使是最好的看護,最好的醫生,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國,母親怎麼可能不怕?!

    「只要你待我好,我自然會讓你見到她。」他木然的說。

    唐恩對誰都好,對誰都溫暖,只是他的好,他的溫暖,永遠吝嗇到一分一毫也不分給他。

    唐恩喜歡那個女人,他和那個女人上床,不是為了生個小唐恩出來,而是,因為情慾。

    這種,從來不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情慾。

    即使,現在已經平靜了,承宇還是覺得心房像被大火燒過一樣,只剩下一片灰燼。

    「怎麼個好法?」唐恩笑了,但是,那個笑容,很冷。

    無止盡的悲涼,點點漫過。

    喜歡我,愛我。

    江承宇揚揚唇,僅剩的一絲驕傲,讓他依然開不了口。

    「你不是有了新歡?」唐恩還在笑,笑容里有種解脫。

    但是,他的心房卻並沒有解脫的感覺。

    十幾年的糾纏,竟然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麼讓人覺得好悲哀?

    「我不會喝你再維持那種關係,我們分手!」他很乾脆。

    原本來之前,真的只是想和他好好談一談,但是現在,他鐵了心。

    「我對他沒有感覺。」因為分手兩字,江承宇眼角狠狠一抽。

    他對Vincene沒有感覺。

    或者該說,除了唐恩,他對任何男人都沒有感覺。

    他記得。

    「承宇,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是也不會成為你的誰,我的人生不需要向誰交代。」

    他想起,唐恩18歲,他20歲,那一年的爭吵。

    爭吵過後,他也是鐵著臉,賭氣的想著,既然不稀罕他,自己為什麼要非他不可?

    那晚,他安排了影視圈裡一名很當紅的男明星。

    但是,面對那張妖嬈、比唐恩沒上成千上萬倍的美臉,他除了噁心還是噁心。

    原來,他只對一個人產生非要不可的欲望。

    他也下定了決心,成全他,放過他,所以,他去娶那個噁心的女人,他把自己放逐到美國。

    但是,唐恩他說,他會出現。

    因為那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鬼使神差,他無法控制的取走了所有朋友,鬼使神差,他用藥,得到了唐恩。

    從此以後,恨就恨吧。

    因為,他的身,他的心,都瘋狂的只想得到一個人。

    「你留在這裡,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自然能保你母親的平安。」麻木的說著威脅的話。

    他痛了,他也要唐恩作陪。

    他被挖了心了,他也要唐恩捧著他血淋淋的心,看著、一起痛苦,一起墮入地獄!

    「你的意思,讓我留在美國,成為你的禁臠?」唐恩冷冷的發笑。

    可笑啊,可笑。

    人活著,怎麼會成為這麼可笑的存在?

    「我會為你安排工作,不會把你關起來。」江承宇淡淡的說。

    但是,他會時時刻刻守著他。

    「辦不到!」唐恩決絕的拒絕。

    「唐恩,你要什麼?」只要留下,他什麼都可以給。

    公司、股票、他的成就從來在他的掌心,沒有他, 又有什麼意思?

    但是,唐恩根本不想聽。

    「承宇,我不想成為你腳下的一條狗!」他狠狠的拒絕。

    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談判的必要。

    腳下的一條狗?

    江承宇想大笑,到底誰是誰腳下的一條狗?

    「你鑰匙覺得不屈,我們也可以換個位置。」他把整間公司都給他!

    還有……

    他緩慢的走到唐恩面前,將一瓶潤滑油,放在他眼前。

    還有,如果他願意留下來,性愛的主權,他永遠交給他。

    他讓他趴著,他就不會動。

    什麼都可以,只要他心甘情願的留下。

    但是,見到一瓶潤滑油,唐恩卻無比厭惡的揮開。

    髒透了,他覺得髒透了!

    「我要回中國,接回我母親,我就離開!」

    他們完了!

    「是嗎?」江承宇心房又是震痛,他漾起一抹冷笑,「那讓伯母在美國某個你找不到的地方,慢慢等死吧。」雲淡風輕。

    唐恩一窒。

    「你好好考慮。」江承宇轉過身,掌心慢慢的撫向冰冷的窗台,如同撫上唐恩此時鐵青的臉頰。

    明明不是很漂亮的男人,但是他的眉目之間有一股迷人的味道,他的眼眸很深,鼻子很挺,嘴唇端正得很堅定,看起來就是那種很專情的男人。

    但是,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對他專情,無法施捨一點感情給他?

    他想起,小時候,他很孤獨,很想有個弟弟,所以,他那麼真心的對唐恩,有什麼好東西,即使自己再捨不得,也會留給唐恩。

    這種感情,什麼時候變質的?

    他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一「醒」過來的時候,就全心全意只想著,怎麼能留住他。

    可惜,他天生冷情,天生戾氣,更天生不懂甜言蜜語,只能看著唐恩,一再的疏遠他。

    「你慢慢想,我不逼你。」淡淡說著,仿佛又只是在自言自語。

    他對他永遠氣不起來,他永遠只能把怒氣、傷害發泄到旁人身上。

    唐恩的拳頭緊了又松。

    他從來沒想到,這場談判會成為這樣?這是承宇的報復?報復他利用太子的權勢,逼余曉東明白兩隻兩字怎麼寫?

    他在付出代價。

    但是,這種代價,絕不可以是他的母親!

    他冷著背,一言不發,走出那骯髒到了極點的臥室。

    他不會屈服!

    絕不!

    慢慢想,我不逼你。

    很可笑。

    是啊,江承宇是沒有逼他,只是他被真正軟禁了。

    他被關在一間臥室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只是,失去自由,不能出去。

    江承宇要的好好考慮,要的永遠只是他的點頭,絲毫搖頭的可能也不行。

    江承宇不會放他走,即使已經有了新的情人,強烈的占有欲還是讓他絲毫對他不肯鬆懈。

    這又是何苦?

    唐恩站在窗邊,靜默的遙望窗外蒼勁的樹,挺拔的山。

    他的心情很糟糕。

    這裡,很美。但是,這裡整個城市節奏太快,更不是他喜歡的國土,不能給他實在感。

    他在這裡,沒有歸屬感。

    「恩少爺,你還是沒有胃口?」余叔望著那一桌碰也沒碰過,早就冷卻了的菜餚,搖頭。

    Bb s  y ne T  少爺命人在最出名的唐人餐廳特意請來了一位大廚,這位大廚的手藝可以焉美國內五星級酒店的廚師,但是,這樣色香味俱佳的美餚卻絲毫無法打動恩少爺,甚至這幾日,恩少爺連一眼也吝嗇給予。

    他一聲不吭。

    他知道,余叔有他的難處,根本幫不了他。

    所以,他不開口,不為難人。

    「恩少爺,你放心吧,少爺會照顧好你的母親,任何核你有關係的事情,少爺都很緊張!」余叔心疼這樣不怒不氣的他,也同樣心疼隔壁房間的另個孩子,如果可以,希望他們能早點冰釋前嫌。

    但是,少爺這次是鐵了心,讓他們的關係緊張到一觸即發。

    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恩少爺,你就吃點吧。」余叔換下冷卻的菜,擺上新的熱菜熱飯,苦勸。

    少爺不怕浪費,吩咐廚房必須每隔一兩個小時將失溫的冷菜冷飯換下。

    「恩少爺,我求求你別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

    那道門旁邊臥室,有個人,也是同樣僵杵的站姿,也已經陪著三天三夜沒有吃下一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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