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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24 作者: 蛋蛋1113
接待小姐微呆。
「你找我們老闆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匆匆給了一個答案,接待小姐幾乎用奔,逃離現場。
他找過啊,對方一口咬定在警局裡說的就是事實的全部。
而事實上,就連警察都覺得這個案件疑點重重。
只是,如果再任旅行社老闆一直「咬」下去,這個案件被定義成傷害罪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旅行社老闆和當事人無仇無怨,而且政治面貌也清白,法官會先考慮到這點。
而且,最糟糕的一點,當事人過去的底子並不太看好,這點,在法庭上相當吃虧。
姚律師走出旅行社,門口,有一道沉著的身影早已經守候多時。
「怎麼樣?」唐恩問。
「有發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更衣室應該曾經安置過隱藏式攝錄機或監視器之類的器材。」這點疑點很大,因為既然那間房間作為更衣室,就不該存在令人不安的器材。
唯一的解釋,整個案件有故意陷害的成分。
「我會向法院申請調查令。」姚律師告訴他接下來的進展。
這個案子,雖然有難度,但是他會盡力。
唐恩凝視一眼旅行社,他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決定。
「記得賠我襯衣乾洗費。」姚律師幽默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趕著去法院了,先行一步離開。
唐恩站在原地,再看一眼「星光」兩字。
他思索著。
原本,沒有發生這件事情,他根本不會去注意這些……
屏住呼吸,他推開旅行社的玻璃大門,直接走向總經理室。
「您好,我找你們老闆余曉東。」
他在秘書處,要求見老闆。
曉東,這真是個普通到不行的名字,偏偏,余這個姓……
會是余叔的兒子嗎?
他希望,只是自己多心而已。
「請問,你是哪位?」秘書小姐禮貌的詢問。
但是,這種禮貌中,已經帶有太多戒心。
顯然,老闆對她交代什麼。
「請您告訴他,唐恩想見他一面。」
他希望,只是名字巧合而已。
秘書小姐禮貌的打進內線電話。
他希望,對方說,並不認識唐恩,請他回去。
但是,半分鐘都不到,辦公室的門,急急打開。
一個理著平頭的年輕人,匆匆的出來,見到他,挺直脊背,「恩少爺……」對方喚他,聲音囁嚅、心虛。
恩少爺。
熟悉的聲音。
恩少爺,這三個字,更是擊中他,讓他的心房遽然收縮。
真的,是他……
這間旅行社的幕後老闆是承宇。
唐恩覺得整個人冷到有絲疼痛。
「恩少爺,裡面請!」余曉東急忙招呼他。
他點點頭,步入對方的辦公室。
只是,他覺得心情驟然沉重。
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就是真相。
余曉東關上辦公室的門,急忙從櫥櫃裡搜出上好的龍井茶,親自泡了一杯茶用雙手奉給他。
對方一板一言的禮遇,讓他很不自然。
「曉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必這麼客套。」他儘量維持住淺淺的笑容。
小時候,和余曉東還一起打過泥巴,只是不知曾幾何時開始,余曉東開始和父親一樣,對他恭恭敬敬,更是尊稱他恩少爺。
對方旦笑不語。
但是,那種容笑,帶著客套,帶著隔閡。
很小的時候,承宇曾向四周周圍所有人宣示,唐恩就是他的弟弟,和大院子裡的龍子龍女們平起平坐,誰敢輕視唐恩的人,就是和江家過不去。
那一刻,他和所有夥伴們無形中,都有了隔閡。
象原本一起玩耍的余曉東這種司機兒子身份的人,不再接近他,覺得和他已經是兩個階層。
而,大院子裡的龍子龍女們,唐恩不太敢靠近,畢竟大家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仿佛站在楚河兩界的中間,哪一邊,他都無法融入,只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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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你和我們不同。」果然,余曉東擺手。
是啊,不同,永遠的不同。
他們只需服從,而他,連服從業力不從心。
「我來找你的目的,你應該明白嗎?」唐恩不再堅持,因為他知道,即使多堅持,結果也一樣。
隔閡就是隔閡。
他早就失去這位朋友。
小時候,余曉東不懂事,會暗暗懊惱為什麼幸運成為少爺「弟弟」的人是唐恩而不是自己,現在,因為余叔的關係,余曉東多多少少也清楚點唐恩和少爺的關係。
所以,態度里難免隱藏著慶幸與小心翼翼。
「恩少爺,我不懂。」余曉東裝傻。
唐恩不想和對方虛與委蛇,那太浪費精力,他直接道明,「我想和你談談叮噹的事情。」
果然余曉東的面色,有了些許變化。
「恩少爺,她是我們以前的員工,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余曉東還在熱情的假笑。
「 她是我朋友。」
唐恩覺得再這樣談話下去很累,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到現在,卻換得小心翼翼、提防的對待。
余曉東明顯怔了一下。
朋友?怎麼會這樣?
很顯然,很多事情的緣由,少爺不屑告訴任何人。
他只知道,叮噹曾經得罪過唐恩,而少爺派Vincene,要對付她。
他甚至以為叮噹和唐恩肯定有仇怨,少爺才會大動干戈。
但是,唐恩的態度卻明顯想力保叮噹。
「你能把真相說出來?」
唐恩微微一笑,語調平淡但是堅持對方是清白的。
余曉東很想問一句,他憑什麼這麼相信那個女孩是清白的?要知道,對方的底子坑蒙拐騙並不乾淨。
「能有什麼真相?一個女騙子在我們這裡惹事而已。」余曉東堅持不鬆口,甚至故意語帶譏笑,「我甚至都懷疑她應聘到我們旅行社,是不是想偷走什麼。」故意扭曲事實。
聞言,唐恩嚴肅起神情,「一個人的過去不代表現在,如果她要行騙,不會在你這裡耗上將近一年的時間。你有必要拿別人的過去否決她的全部嗎?!」一個騙子一年的收入能有多少?起碼不止三四萬!
他想起年輕酒保的話,她和朋友們很久沒有聯繫,她和男朋友分手,她無依無靠,這些,都是因為她想脫離過去的生活所受的。
如果她單純只是想到旅行社行騙,根本不至於布局這麼久。
他記得,那存摺本上的數字,那個女孩,為了生活,有多努力。
所以,無論過去如何,他願意相信她。
因為唐恩的指責,余曉東尷尬。
唐恩好象和那個女孩子有交情?他知道多少?
余曉東很怕這件事情會牽涉到自己,如果可以,他真想裝聾作啞。
唐恩習慣了扯少爺後腿,但是,借余曉東天大膽子,他也萬萬不敢。
「你一句話,可能讓一個女孩白受十幾年牢獄之災,你一句話,能改變一個人的將來!現在,不是讓你來撒謊,只是讓你說出真相而已!」唐恩把後果一一道明。
會判十幾年?
余曉東的臉色慘白了幾分。
但是。
「什麼一句話?什麼真相?我、我不懂……該說的,我都和警察說了……」他只能這樣苦苦掙扎與推卸責任,「對!就這麼簡單!是她和別人起衝突,才會演變成這樣!」昧著良心,一口咬定。
有些事,不是他不願意說,是他不能說啊!
如果說了,他是可以挽救一個女孩的十幾年,但是,他自己的十幾年呢?
萬一少爺一怒之下,把贈予他的一切都收回去了怎麼辦?他一窮二白的再奮鬥個十幾年,也不一定有今日的成就。
良心,這種玩意,還是留給不愁吃穿的富二代吧!
「就這麼簡單?這件事情明明不是這樣,不是嗎?」唐恩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溫溫的,不會給人很大的壓迫感,但是,卻有一種深沉堅定的氣質,也容不得任何人敷衍。
姚律師帶叮噹去驗過傷,她的身上淤青部位,根本曾被人用力扭捏過,別告訴他,是和人打架打到這些敏感部位?!
但是,太晚了。
出事當晚,沒有任何人關心過她,如果出庭的話,她身上的上,對方律師隨隨便便就能以她不誠信的過去,把事實推翻。
他們的證據不足,真的太不足!
余曉東整個太陽穴都開始抽搐。
怎麼辦?少爺不能得罪,但是恩少爺同樣不能給他臉色看!
「我只是讓你說出真相,很為難嗎?」唐恩淡聲試探。
為難,很為難啊!怎麼不為難?
唐恩見著余曉東掙扎、又為難不已的神情,最後一絲期望也破滅了。
「是……承宇……?……」所以,對方執意要她的「命」?
余曉東整個人石化。
他知道答案了。
靜默些許時刻,龍井茶早已經散盡最後一絲熱度,他抬眸看向陰沉沉的窗外。
很快,要下大雨了。
嘆口氣。
「你把真相說出來吧!其他,都我擔著。」他最後希望,大家有商量。
承宇有什麼怒氣,會報復,就沖他一個人來好了。
他習慣了。
「不行!恩少爺,你別讓我為難!少爺……說過,這事不能讓你插手……」這件事情,怎麼會搞到連恩少爺也知情了?難道是Vincene?
余曉東覺得頭痛不已。
他不能冒險,從小到大,只要一涉及恩少爺的事情,少爺整個人就會很不對勁,聽父親說,這次春節因為恩少爺沒有去美國,少爺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就好像火山爆發一樣。
直到在中國和恩少爺平靜度完假為止。
這次恩少爺如果要插手,只怕會引起他和少爺之間的爭執,到頭來,被殃及、被遷怒的人,只會是身邊的人。
「恩少爺,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少爺給的,我有我的難處。」余曉東只能硬下心來,把話說白了。
小時候,大家一起玩耍,不知道什麼叫貧富,不知道什麼叫階級,但是,長大以後就會知道,高高在上的少爺想弄一個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