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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24 作者: 蛋蛋1113
半仙用灰白的眸,看了她一眼。
很深、很深。
她急忙將了張五百元的港幣在大師的桌子上。
但是,半仙還是看她,不說話。
她急忙又放了一張五百元。
半仙終於嘆了口氣,道出四字,「隨心、隨欲。」
一千塊換了她都會念的四個字?
「大師,能說清楚點嗎?」她急忙問。
「不壓抑,不欺騙……」這次,總算多了兩字。
但是,她還是不懂。
誰壓抑?誰騙誰?
她正想問,半仙已閉上眼睛,擺明不想再回答。
再問。
應該就是六字真言「天機不可泄露」了。
她失落的起身。
2010年2yue19ri,她曉得一個天機,唐恩和她的命運不會有任何糾結。
只是,她不知道,天也會捉弄人,更何況一個假半仙?!
2010年2月20日。
機艙里,她故意換走唐恩的行李箱。
為什麼?
只是,想再見一面,再見一面而已。
雖然,這樣的她,很不瀟灑。
她等著。
等著唐恩提著行李,用那依舊雲淡風輕的眼神,提醒著她的過失。
然後,她假裝抱歉,再死皮賴臉的要請他吃飯,再,再然後?……只要有了一次機會,她總 j OOYO o會想到新的辦法接近他,製造下一次見面的機會。
這次沒有重逢之前,偶爾會想起他,偶爾會想起那一個月里的點點滴滴。
於是,心房會隱隱作痛,她以為,這是僅有的最後一點良知在作祟。
見到他之後,卻像飛蛾見到了溫暖的火源,明知不能不該接近,卻還是拼命著、掙扎著想飛近。
她想,她真的有點不對勁。
這種忐忑、七上八下的心情,很不對勁。
特別是。
「叮噹,你是不是和一名旅客換錯了行李?」付經理喊她。
「有有有!」她趕緊指著自己座位下,每日都得用濕布仔仔細細擦上一回的行李箱,「我沒有那位客人的手機號碼,所以沒辦法通知他。」她試過,但是可能那件事情之後,唐恩就換了新號碼,她沒有辦法聯繫到他。
所以。她沒有他的新號碼,只在這裡乾等。
「那快過來,那位旅客在會議室等你!」
他來了?
她怎麼沒看到?
是在她不小心離開座位的時候來的?
不管如何,聞言,她狂喜,拖著行李就「砰砰砰」毛躁的疾步。
但是這種喜悅,只維持到推開會議室大門的那一秒。
「你好,我是唐恩的同事,我在附近辦事情,他讓我順便過來幫他換一下行李。」對方將她被「換錯」的行李箱推到她面前。
「啊……」她只能呆呆的應話。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對方接過她手裡的拉杆。
她看看自己的手掌,空空如已。
原來,這就是無論如何努力,也什麼都抓不住的感覺。
等到對方就要走出門口時,她才回過神來,厚顏的急忙追出去,「先生,先生!請問唐恩的電話號碼多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他吃飯,以表歉意。」這個理由夠合理吧?!
對方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裡,簡直當她是花痴。
但是顯然,她的姣好容顏也給了她相當大的好處,對方沒有拉下臉,只是笑著搖頭,和氣的說,「唐恩說過,如果有人要請他吃飯,就幫他回絕了。」只是,根本沒有準備告訴她電話號碼的意願。
她鄂住。
有人要請他吃飯,就幫他回絕了?
所以,她這點伎倆早被唐恩看破?
心房七上八下的。
「他讓我告訴你,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必再感到抱歉。」對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有點好奇。
因為,她的臉色很不對勁。
白,很白。
因為,這個答案,不知道是出於他豁達,容易原諒人的個性,還是因為他根本不想和她再有牽扯?
她想,毫無疑問,是後者。
看不開的人,反而只有她。
「可以……告訴我,他的電話號碼嗎?至少……」至少說最後一聲「對不起。」
忍著難堪,以及最後一絲不甘,她再次厚顏的問。
總覺得,欠他的對不起好多好多,不是一句能償完。
只是,他會聽嗎?
其實,就算要到他的電話號碼又如何?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如何?
在廟街的時候,他說過不要再聯絡,不要當朋友,現在,他在用自己的行為,斬斷他們之間的任何有所接觸的可能。
原來,真的連普通朋友也不行。
原來,連街上遇見能點個頭的交情,也不行。
原來,他也是一個會「無情」的人。
如果對象是討人厭的她的話,他可以無情。
「唐恩有交代,他的電話號碼不要隨便透露給陌生人。」對方的笑容有點走味了。
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可惜……
臉皮很厚,不懂什麼叫拒絕。
陌生人?
她的臉色更蒼白了。
即使,她和他說過,他們十一年前就認識,對他來說,她還是陌生人?
失了資格,就是失了資格。
「對不起,請讓一下。」對方提著唐恩的行李,對她有點失去耐心。
她失神bBSYO o ,終於側過身。
對方擦身而過全身失了溫度的她,走出來會議室。
……
當年,她也是這麼無情吧。
她想著,真是報應,雖然,他沒有親手把那把刃插入她的心房。
但是,她覺得很痛很痛,痛到直冒冷汗。
……
「你在幹嘛?一直冒汗?」一隻修長的手指在她桌子上敲了一下。
她呆呆的抬臉。
這兩天,她的氣色一直很差,精神也一直渾渾噩噩的,一直提不起以前的幹勁。
俯覦著,仔細觀察著她的那張有點病容的漂亮臉蛋,他的臉還是面無表情,沒有絲毫憐惜。
「春節的時候,他們說……你帶團出國了?」那道聲音,很有氣勢,有點冷,有點危險,並不像公司里的同事。
陽光擋著她的視線,她不適的眯眼,終於看清那逆光下,有點暗沉,深邃、俊逸的熟悉五官。
Vincene。
她和Vincene好久不見,久到她都已經有點忘記他的長相。
「名單!把你這次的團員名單給我。」對方朝她伸手。
為什麼?他又不是旅社的人?他憑什麼?
她有點無措,卻也不太敢反抗。
Vincene有一種天生的王者氣質,像個巨人,氣勢強大讓人沒有辦法抵擋,讓人莫名其妙的不敢反抗他。
她想,在他的眼裡,所有人都是能一腳采扁的小螞蟻吧。
她不動聲色的將目光轉向Vincene的身後,那裡,跟著剛剛出差回來的大老闆。
果然,大老闆點頭示意。
唉,這裡都不知道是誰當家。
她翻開抽屜,把原本就該交給老闆過目的工作總結拿出來,遞給Vincene。
這裡,有詳細的人員名單。
Vincene以極快的速度翻閱到名單,然後,他的目光瀏覽下滑,停留在某一個位置上。
然後,是她的錯覺嗎?她在Vincene一向冷峻的眸光里,看到一簇簇燃燒的火焰。
「砰」將文件夾重新扔給她,眸底卻已經沒有任何情緒。
「收拾一下,你可以下班了,我們去吃晚飯。」依然是命令的口氣。
說完,他逕自步出辦公室,「最多給你十分鐘,停車場見。」
她傻眼。
現在離下班時候還有半小時,而且她這個崗位雖然說不上重要,但也不能說離崗就離崗啊。
她正想拒絕。
「叮噹,你快去快去吧,這裡我會找個人頂替你的位置。」老闆朝她揮揮手,那個樣子好像恨不得送羊入虎口。
她再度傻眼。
為什麼每次Vincene一出現,老闆就像請神拜佛一樣供著他、討好著他?難道欠他很多錢?
還是,Vincene其實是很有勢力的男人?只是,聽說Vincene的生意在美國,和他們公司也沒有生意往來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這道理,她懂。
她馬上到更衣室換好衣服,將原本扎得神清氣慡的馬尾辮卷幾個圈,盤成髮髻,她抹掉嘴唇上的淡色唇彩,轉出口紅,細細的描上深紅色,頓時,原本年輕俏麗的臉。顯出幾分成熟幾分端莊。
她從不為誰刻意打扮,但是,她如果刻意打扮,必定有自己的目的。
以前是為了勾引獵物。
現在,是為了自己。
她想要被人尊重。
「嘭」的一聲,更衣室的鎖圈一轉,門居然自動打開了。
她蹙眉。
「啊,叮噹原來在裡面啊!對不起啊!我還以為裡面沒人,想上來拿點辦公用品。」一臉橫肉在抖動,露出一口被煙燻的黃牙,沒有任何誠意的抱歉著。
幸好,她已經換好衣服。
「沒關係,經理您需要什麼,我可以先幫您搬下去。」她圓滑的露出美麗笑臉。
「這裡、這裡。」付經理的手指亂指向一旁的一大堆大本便簽紙。
「是。」她上前,弓腰搬起。
一抬臉,她看到付經理的鼠目正猛盯著她胸口的位置。
她正起身子,不讓低領的羊毛衫有任何春光外泄的可能。
見沒什麼能瞧得了,付經理又露出「和藹」的笑容,「叮噹啊,你這次表現很好。」
「謝謝經理讚賞。」她挺直背脊,頹廢了兩天,才漸漸有點恢復元氣。
「只要你會『做』,將來有的是機會!」付經理拍拍她的肩膀,順便曖昧的揉了一下她的肩頭,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她的寒毛也莫名其妙的豎立了起來。
「你應該知道,在這裡,哪個人能不能破格出頭,全都是我說了算。」這暗示,更明顯了。
狗屎,學歷不夠,背景不夠,活該就被欺負?!
果然,付經理貪戀的在她美目上再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
如果她會做的話,現在,她得馬上找個小間,把自己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