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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01 作者: 蛋蛋1113
車裡的空氣,除了沉窒還是沉窒。
她胸口又一陣翻滾,捂住唇,極力克制。
車窗緩緩的放了下來,一陣帶些冷意的涼風吹襲了進來,帶走了車內沉悶的空氣,她的胸口也象被解救了一樣。
他開了窗,淡淡的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很快,醫院也到了。
她冷著一張臉,坐在位置上不肯移動分毫。
自己下來還是我抱你上去?!」他語氣很淡,卻有不容質疑的冷硬。
僵了一下,她緩緩的挪動身體,死咬著下唇,眼角懷恨。
夜簫替她掛了腸胃科,腸胃科卻將她轉到了婦產科……
……
等待檢查結果時,她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腳尖,不願意抬頭。
他的心情也五味陳雜。
兩個人,同時想著一個問題。
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吧……
……
「恭喜你們,照HCG血液分析結果,喬小姐已經懷孕六周,我建議你們再做一些詳細的檢查,比如,超聲波檢查,病毒檢查……」
醫生笑著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
他和她的大腦始終呈空白狀態。
她……要做媽媽了?
他……要做爸爸了?
怎麼可能!
「醫生,如果想拿掉這個孩子,以我目前的情況什麼方式最合適?」冷冷的,她冷靜得打斷了醫生的嘮叨。
連鬍子都有點蒼白了的醫生楞住了。
夜簫茶色的眼瞳寒肅的眯起,來不及喜悅,憤怒已經在狂襲而來。
「我們目前可以提供……」白鬍子醫生咽咽口水,開始盡職的解釋,」服用RU486藥物(米非司酮)終止妊娠,也可以選擇無痛人流……」
「夠了!」忍無可忍,夜簫倏地打斷醫生的話,雙側的拳頭已經握至泛白。
他渾身上下散發凌厲的怒氣太過寒肅,白鬍子醫生嚇得趕緊往自己位置內側閃躲,生怕這高大的男人一拳頭就揮了過來。
「我要打掉它!」冷冷的,她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不可能會生下害死她心愛之人的男人的孩子。
「我要你生下他!」冷冷的,他也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要這個孩子!
「不可能!』她倏地站了起來,」醫生,請你幫我安排人流手術時間!」她不容許自己有一絲一毫心軟的可能。
「你敢……」這兩個字,夜簫從牙齒里咬出來一樣,只是誰也不知道,他指的是醫生,還是喬翎。
白鬍子醫生也趕緊搖頭。
兩個人各僵一方。
「你們先回家商量好了,再過來吧。」白鬍子醫生哭喪著臉,只想快點把瘟神送走。
頭也不回,她轉身就走。
「喬翎!生下他!」他扣住她的手腕,冷硬的命令。
盯著他茶色的眼瞳,她冷冷的嘲笑,笑得自己的心也好痛,一字一頓,她冷冷的傷害著他,」齊夜簫,你聽著,就算死,我也不會生下仇人的孩子!」為什麼?明明要傷害得是他,心臟撕扯一樣疼痛的反而是自己?
他一震,眼神里各種複雜,痛楚的情緒一一浮現。 像有一把刺刀,狠狠捅進了他的心窩!
插 6
喧譁的酒吧,杯中的烈酒一杯又一杯下肚,卻依然無法洗刷痛苦、煩躁的情緒。
這幾天,他直泡在酒吧里,喝點酒,抽點菸,鬱悶的心情也釋解一點。但是今天不行。他整個胸口好象被人捅了一刀一樣疼痛。
「齊夜蕭,你聽著,就算死,我也不會生下仇人的孩子。」她的話,不斷的在耳邊盤旋,揮之不去。
仇人?……
原來,這就是她對他的定義。
自嘲的一笑,他舉杯,為全天下可笑而愚鈍的男人乾杯。
「心情不好?」酒保一邊擦著酒杯一邊和他聊天。
沒有任何回應,他又狠狠干盡了一杯烈灑。
「更烈點!」冷硬的說著,他將杯子重重擱下。
為什麼一點醉的感覺也沒有,頭腦還是清晰的可怕,胸口還是觸目心驚的淌著鮮血。
「哥們,酒這東西越喝越煩。」酒吧聳聳肩膀無所謂的勸慰著,將一杯烈酒還是擱在他面前。
仰頭,又是一飲而盡。
她含恨的眼神還是不斷在腦海里盤旋……
「要不要我介紹款好東西給你?」夜更深了,酒保看他喝了差不多一瓶烈酒了,他神神秘秘的朝他眨眼睛,慫恿著。
他面無表情挑了一下以眉毛。
這幾日一直坐在吧檯,所以和酒保也可以就熟了。
「這是qaingland,據說吸一口,就能讓人把所以煩憂都忘記了。」酒保意猶未盡的陶醉樣子,將一小包很小的粉狀物品遞給了他,「這個場子裡,很多人都開始吸食這種新型花樣。真的不錯!你是試試看,包準你只有快樂的感覺,煩惱全部拋諸腦後。」
他接過粉狀物品,在手裡把玩,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吸過哦,只吸一兩次,絕對不會上癮的。」酒保趕緊保證。
他似笑非笑的扯動了一下唇角。
把他當什麼?他夜蕭還不至於孬成這樣,要靠這種東西來擺脫痛苦。
他冷哼。
「真的,你試一下,我不會害……」
在酒保膛目結舌下,他手一揚,一個漂亮的弧度,白色的粉狀物品被拋入垃圾筒。
隨著有力牽扯,他手臂上的傷口又有裂開的現象。
這幾天心情有點煩躁,沒特別注意傷口,好象有點發炎的現象了……
「下次再提,我不會客氣。」他所鷹眼一眯,嚇到原本還在和他套近乎的酒保冷顫一下。
「我、我……」隨便找了點藉口,酒吧腳底抺油溜到後巷,趕緊將一卷錢塞回給了一個在後巷等待了良久的俊美男人。
「不成功?」那個俊美男人在聽了酒吧一番話以後,神情更加陰鷙了。
酒保一走遠,俊美男人掏出手機,低沉的聲音很陰狠,「恩……很難下手……軟得不行,就來硬的!……他好象身上有傷,動這隻老虎只要時機對,完全有把握……到時候我通知你……」
陰霾布滿星空,連月色也忍不住發出寒光……
……
一回到家,就聽到爭執聲。
「放我出去!」清秀的小臉,冷眉以對。
「喬小組,您別為難老麥了。」黑黝高大的身體整個擋住了大門,連半隻蒼蠅都別妄想飛出去。
一模一樣的對話,其實一整天都在上演。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了?」慢條斯理的走入,夜簫面無表情的緩緩問她。
「齊夜簫,你打算就這樣把我關起來?!」一見他回來了,她忿恨的情緒頓時揚到最高點。
倒是沒有特別要去的地方,頂多到隔壁母親家而已,只是他這樣將她禁錮的行為,讓她厭惡到了極點。
從醫院一回來,老麥一直守在大門口,她也失去了行動自由。
他緊抿著嘴,沉默。
她對他的恨意太過強大,她對他的抗拒滴水不露,他能怎麼辦?
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的骨肉。
他的沉默讓她越發的氣憤,為什麼不發脾氣?她說了這麼過分的話,為什麼還是不能將他們的關係推到水火不容?永遠好象只有她一個人在鬧騰,好象只有她一個人心情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她恨透了這種感覺!
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從一切被揭穿那一刻起,她就變得奇奇怪怪。
「我要這個孩子。」不是請示,是命令。
「你要,我就必須給嗎?」冷笑一聲,她覺的一切都好可笑。
突然,她冷嘲的唇角僵住了。
他要孩子……明明她都有吃藥的,照理說根本不可能會懷孕,除非……他換了她的藥!
對!那天他明明拿走了她的藥,她怎麼會這麼天真的以為他會尊重她,這麼全心信賴的繼續服用那瓶藥。
她真是傻瓜!被他掌控、任他玩弄的傻瓜!
一股怒氣摻雜著些許的悲哀,「齊夜簫,不是什麼都靠掠奪,不是什麼都靠耍手段!齊夜康,你覺得你是神嗎?你想要全世界都必須造就你?你想要任何東西,就算摧毀一切也要得到?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把自己的掠奪去建立在你親人的生命上,把不屬於你的東西硬留在身邊,你這樣就得意了嗎?」
他的唇角自諷的微微的扯動。
「你換了我的藥,你真卑鄙……」
他的唇角僵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解釋。
別人一旦已經為他安罪,他不屑試圖解釋。
她對他連最起碼的信任也沒有,他無話好說。
淡淡的,他吩咐,「不要想這麼多,安心把孩子生下來,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要生你的孩子!」他的淡定,簡直令她抓狂,她尖叫,「我不會為你這種人生孩子!」
你這種人……依然淡笑著,他故意忽略心底漫開的疼痛。
被愛的人鄙視,原來,是這種滋味……
「我要走!我要帶格格和軒軒離開,一輩子再也不見你這個殺人兇手!」懷孕讓她的情緒變得好波動,沒有任何理智,一點也不象自己。
她的眉頭蹙了一下,「讓我和兩個孩子分開,不可能!我是他們的爹地。」
他只是在闡述事實,他和兩個孩子有著深厚的感情,不可能這麼輕易割相舍。
「你不是!你不是!兩個孩子是喬石的親生骨肉!你從來就不是他們的爹地!我根本不可能會替你這種人生孩子!」情緒失控,她將久藏的秘密尖叫了出來。
倏地,他挺拔身影站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瞬間變得凌厲的眼神盯著她,他定定注視她,很久,久到她漸漸冷靜下來,久到她一陣心慌。
冷冷的,他酷寒的表情摻雜著憤怒。
「你、為什麼、要說!」冷冷得他咬牙吐出這幾個字。
他的表情這麼寒肅,仿佛和她最後一絲溫情的聯繫也被殘忍的斬斷。
也確實,當她可以這麼殘忍的拿兩個孩子的出生來傷害他時,他的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