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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6:01 作者: 蛋蛋1113
    見二少爺依然面無表情,神情不受一絲波動,劉媽繼續鼓吹,「二少爺,依我看,你還是去隔壁把玫瑰園剷平了!只要斷了二少奶奶的念頭,她也就會收了心,和你好好過日子了。」

    「二少爺!二少爺……」傻眼,劉媽就這樣看著夜簫睬也不睬她,逕自走上樓梯。

    坐在房裡面,夜簫褪卻衣裳,左手用紗布一層又一層的裏著自己受傷的右手臂。暗紅色的血漬矚目驚心,染紅雪白的紗布,一層又一層,包裹不住濕漉漉的傷口。

    傷口一直在向外不住的滲血。

    他面無表情的穿上黑色的衣服,將傷口掩蓋。

    渡到窗邊,掀開窗簾,他的目光投向隔壁。

    他的房間的位置,看不到那片玫瑰園。

    他也不想看見。

    一直以為,看不見,就可以充當不存在,但是,原來真的只是自欺欺人的謊言。

    喬石一直住在她的心裡,隔在他們中間。

    永遠,永遠,不可能被取代。

    他並不會聽劉媽的刻意挑唆,但是其中有幾句實話,還是說中了他的痛處。

    一抹苦笑,慢慢的爬上他冷峻的容顏。

    把玫瑰園給剷平?

    把她心裡的愛情全數連根拔起?

    這樣,她的心,就會屬於他了嗎?

    為什麼,他開始有一種累了的感覺,原來一直去追逐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身影,是那麼那麼疲憊。

    這幾天,他在泰國備受煎熬。

    那個男人和她是什麼關係?

    那一日,她臉上的那一抹似於幸福的笑容,真的是他的錯覺嗎?

    騙自己,真的,很難……

    只是,他始終相信她,她不是這樣的女人。

    她,在隔壁。

    他放下窗簾,退回自己的身體。

    他準備去找她。

    冷靜了一周的時候,彼此都夠了。

    他不想失去她,非常,非常確定。

    第三章

    一路上暢行無阻,一踏入玫瑰園,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玫瑰園裡,他的妻子和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一起蹲在花叢中,軟聲細語著,他們的肢體並無任何不妥的親密,但是,兩個人互動的眼神里,有著不容錯認的曖昧與默契。

    無法克制,一股憤怒的殺倔驀地在夜簫胸膛中竄起,他握緊雙拳,用盡全身力量才沒讓自己當場發飆。他將自己的身體隱入暗角,望著他們親熱的畫面,如同有一根針在心底刺戳。

    他的信任被背叛,他給予的自由居然給了他們發展的空間!

    這都是他的錯!

    他媽的!他想殺了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他並不陌生,見過二次面,每一次都象刻意的安排一樣。

    原來對方這樣若有若無的挑釁,是因為看上了他的妻子!

    他握緊的雙拳在雙側整個壓抑的顫抖!

    絕不能容許!

    絕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他的妻子,不知道和那個俊美的男人低頭說了什麼,然後禮貌、微笑的起身離開。

    他從暗角里步出,踏著地上玫瑰凋謝的花瓣,一步又一步的靠向那個男人。

    他的表情陰冷,每一次準備殺人之前,他的臉上總是呈現這樣的表情。

    這一次,也一樣。

    緩緩的,他舉起黑洞洞的槍。

    背對著他蹲著的男人,臉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剪刀「喀嚓」一聲,帶著厚實白色棉質手套的男人將綠玫瑰一刀從精部剪了下來。

    「回過頭來!」沉聲的,夜簫發出命令。

    他不殺背對著他的人。

    更加不殺,故意背對著他的人。

    緩緩的,手執著瀰漫著象徵自然純真的綠玫瑰,紀尋回過身來,一派悠閒,與夜簫的冷、夜簫的陰霾形成鮮明的對比。

    「齊夜簫,你就這麼點格調?」面對著指在他眉宇間的手槍,紀尋連一絲的害怕也沒有,反而唇角扯動濃濃的諷刺與不屑,「莽夫!」他的眼角已經描到喬翎端著水果茶,步入長長的走廊。

    夜簫的鷹眼微眯,他明白對方在拿話來激他。

    無視黑洞洞的槍口,紀尋陰鬱的目光緩緩切過那朵綠玫瑰,挑釁的格在夜簫胸前,「綠玫瑰的花語,愛情長存。無論是生是死,你阻擋得了一次愛情?阻擋得了第二次嗎?!」

    他希望夜簫能狠狠的失控,狠狠的揉捏這朵綠玫瑰,那麼……綠玫瑰花瓣的毒汁就會迅速進入他的肌膚……

    對!組織要的是夜簫,他要的更簡單,他只要夜簫死!

    面無表情,夜簫審視著他。

    面前的男人,以他想像的心機要更深重。

    綠玫瑰?以為他對花沒有研究,就不識毒性?太小瞧他了!

    對方越是這樣,他越要堤防落入圈套。

    平穩了心情,夜簫正準備收回手裡的槍。

    突然,身後一聲驚呼。

    「夜簫!住手!」伴隨著一聲驚慌失措的嬌喘。

    他的心一沉。

    在他的眼皮底下,紀尋帶著諷刺的微笑,將綠玫瑰背手扔在身後的花叢中。

    仿佛,他剛才如毒蛇一樣的陰狠的心情全復不存在。

    他將自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被害者」

    「夜簫!」喬翎急喘著,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槍,「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居然拿槍指著凱文……真的瘋了!

    「凱文是我的朋友,夜簫你別這樣!」他的面無表情和無動於衷嚇到了她。

    感覺到了茶色微縮的眼瞳內壓抑的怒氣,仿佛快要沸騰了一般。

    「夜簫!你不許野蠻!」她無計可施,只能張開雙臂,擋在紀尋的面前,堵住那黑洞洞的槍口。

    天!……千萬不能開槍……

    野蠻?看來在她的心裡,他是越來越禽獸了。

    夜簫的唇角冷淡的微揚,仰視著面前一臉挑釁與得意的俊美男人。

    他贏了!喬翎現在的舉止維護得就和母雞護小雞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站在他們面前的他,反而更象一個破環者,一個好象得不失心瘋的破環者。

    故意忽略心頭尖銳的疼痛,夜簫除了那雙燃燒著熊熊烈火的茶色眼瞳,臉上的表情依然毫無波動。

    槍慢慢垂了下來,敞開的玻璃門吹進的微風,讓整個空氣瀰漫在浪漫的玫瑰花香中,夜簫覺得很可笑,這一切的一切,真的很可笑。

    三天前,當他緝拿那個王妃時,那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也是懷著這樣堅韌的眼神,擋在她的情人面前。

    可惜,那個男人是個孬種,空有一身武功,卻沒有任何膽識。

    三天後,這樣的場居然在他的妻子身上上演。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俊美的男人比那個王妃的情人強太多了,起碼,他看著他的眼神,沒有一絲飄忽與懼色。

    但是,越是這樣,越顯得,他夜簫只是一個局外人。

    就好比那一日,他舉著槍,面對眼前陌生的男女,感覺,一模一樣。

    就好象,今天的他,也只是在出任務一樣……

    「喬翎,你是我的妻子。」他這樣,冷聲提醒她。

    其實,他想提醒的是自己?她是他的妻,他有權利去要求她忠誠。

    她傷到了他?張張嘴,她想解釋,所有的話,卻象沒入了胸口一樣。

    夜簫,我和凱文沒什麼!我們只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這麼簡單的話,解釋起來為什麼卻這麼難?

    心與心的距離,象隔著千山萬水,無法跨越,連解釋也會變得蒼白、無力。

    他們是夫妻嗎?如果是,為什麼溝通會這麼困難?為什麼彼此會這麼不了解?為什麼會覺得,只覺得對這樣的現狀,無力、毫無反抗的能力。

    他和她這是怎麼了?或者說,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開始過,又何來怎麼了?!

    他與她,眼與眼,相對著,卻無法交流。

    這是一種悲哀,心與心從來沒有靠近的悲哀。

    「喬翎,你是我的妻子。」只是,他這樣重複,有了這樣的身份,仿佛他才擁有了命令她的權利。

    低著頭,她輕聲嘆息。

    對,她是他的妻子。

    她牢記在心!

    所以,兩性關係,她任他索取。家庭事務,所以,克守職責的做好一切妻子應盡的義務。

    因為,她是他的妻啊……

    雖然,那是一場可笑的欺騙而己。

    低著頭,她順從的向他的方向邁進,不料,一隻修長的大掌扣住她纖細的手腕。

    扣得很牢,很牢,不容掙脫。

    她,大失所驚,不明白為什麼紀尋在這節眼裡,要做這麼容易惹人旁側,與引人遐想的動作。

    微許的,她有點小小的掙扎,卻不敢太用力,因為她的丈夫眼裡殺意太濃太烈,她生怕做錯一個小動作,哪怕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個動作,會將一條人命推向滅亡。

    但是,她這樣默許近乎曖昧的動作,落在兩個男人眼裡,成了兩種不同的含義。

    一種,心寒。

    一種,鼓勵。

    「你確定喬翎是你的妻子?」冷冷的嘲弄,紀尋象在一個原來就危險飄忽的熱汽球里銼破一個洞。

    一個關於婚姻的謊言。

    夜簫的眼眸,更加陰寒了,這輩子以為不會有這一天,每一個人在這樣沉默的謊言裡,都活得很平穩,所以更多的時候,連他自己也以為,謊言就是現實。

    但是,不是,他幾乎要忘記了。

    一切都不是,喬翎,並不是他的妻子……即使,他在心裡認定了一千次一萬次,她就是他的妻子!但是,在法律面前,他們並不是親人。

    喬翎不解的目光在夜簫波瀾不起的臉上得不到任何答案,她轉向紀尋高深莫測的臉。

    什麼意思?她不是夜簫的妻子?怎麼可能!

    「你們的婚姻關係在美國的婚姻註冊處根本找不到記錄,所以,喬翎,你一直是自由的。」紀尋低眸,眼帶柔和的望著她清秀的小臉,「喬翎,你是自由的,你從來不是任何一個男人的禁臠。」

    象聽到了根本無法消化的消息,她的眼睛眨了又眨,確定這不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夢,「凱文,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不相信啊,明明,在神的面前,她和夜簫都簽下了彼此的姓名。

    「那場婚禮,是為喬石準備的,他憑什麼以為想奪就能奪去!」紀尋的目光倏地變得犀銳起來,言裡的不屑與厭惡,連掩飾也懶得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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