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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1:01:01 作者: 紅豆番薯
但他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別的,伸手攬住郁清,然後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啞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對於隱瞞身份這件事,他曾經有無數個理由開解自己,那時候他告訴自己,這也是無奈之舉。
可現在,他突然生出了無盡的悔意。
郁清被他按在懷裡,整個人被包裹在寬厚的胸膛里,這種密閉的空間讓她連哭聲都忍不住肆意了起來。
啜泣的音量越來越難自製,她心一狠,張口咬在男人堅硬的胸膛上,姜行之身上那件粉襯衫完全抵擋不住郁清牙齒的攻勢,被浸上兩排濡濕的牙印。
姜行之猝不及防被這樣襲擊,不由得悶哼一聲,整個身體都崩了起來,但是顧及著郁清的右手他抱人的動作又不敢太重,只好拱起腰身,沉重的呼吸撒在郁清的耳邊,「清清,鬆口。」
郁清也逐漸察覺到不對勁,她鬆口的一瞬間,一掌推開了姜行之,眼神警惕地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只是在她眼圈和鼻尖紅彤彤的狀態下,微微睜大眼睛的動作只會削減她原本的凌厲,遠遠看去就像是在賣萌一樣,沒有任何威懾力。
郁清因為羞憤而不願講話,在一旁『罪上加罪』的姜行之不敢講話。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小會兒,直到姜行之冷靜下來,他輕咳,「我……」
郁清別開頭,打斷了他的話,「你還不走?」
『咕嚕嚕……』
夏天的夜來得晚一些,很容易就讓人忽略掉時間的流速。
這個時間吃晚飯是郁清這幾個月來養成的好習慣。
不過好習慣只是對身體有益,臉面就不在它的考慮範圍了。
「我餓了,」姜行之突然捂住胃,眼巴巴地看著郁清,軟聲道:「一天沒吃飯了。」
他的皮膚白皙,所以即便是臉色不好也很難被發覺。
郁清的視線落到他泛著青白的嘴唇上,又匆匆略了過去。
算了,看在他自覺背鍋的份上。
「吃完你就回去。」
「謝謝清清,我去做飯吧。」他眉眼彎彎,直至現在郁清也沒辦法把他這副溫文爾雅的表情和姜行之掛上鉤。
「不想吃你做的飯,」郁清抬眼瞄了一下時間,「我要點外賣,愛吃不吃。」
……
『盛鼎香』是蘇市最出名的一家私房菜館,別說是外賣,就連平日裡吃飯都要提前幾個月預約。
郁清望著滿桌的招牌菜,裝作不經意地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漲的肚子。
她說完外賣不到二十分鐘,盛鼎香的工作人員就連帶著餐車一起在她家門口候著了。
餐車手柄處姜氏的logo奪目耀眼。
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郁清滿肚子的吐槽煙消雲散。
眼見著天快要黑了,她張張嘴,催他離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姜行之站起身來。
這是自覺要回去了?
姜行之走到她身側,「之前你想查的那個人,資料傳過來了。」
郁清就著他的手機瞄了一眼,視線停留在『文東之子,文強』那段話上。
姜行之動作熟練地攙扶起她,「用電腦看吧,這個費眼睛。」
郁清心思都放在了文件上,一時不注意就遂了他的願。
這份文件長達二十頁,看得出搜查的人很是用心。
文東是二十多年前拖家帶口的搬到了盧市,帶著一雙兒女和一個殘疾的老母親在那定居。
但是他的女兒在五歲時意外落水而亡,老母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
此後文東就帶著兒子住在柏林鎮,他本人也長久縮在家中不願外出社交,只偶爾做做木匠活營生。
柏林鎮雖說不大,但是真計較起來也有上千戶人家,郁清沒聽過文東也實屬正常。
而文強本就沒有母親,又缺少父親教導,打小就在柏林鎮的邊緣附近跟著大孩子鬼混。
這麼看下去,這個人再平凡不過了。
直到郁清向後翻到他的支出。
十多年前花一萬買一件外套對一個普通家庭是什麼概念?
那個時候孤兒院那麼多孩子一個月也只有九百塊的補助費。
因為時間太久,最早的匯款明細已經查不到了,但是最近七年來,全部都是由許倍轉過去的。
兩個完全不應該有交集的人,會是什麼原因讓許倍這種敗家子能夠十年如一日的存下這筆錢匯過去呢?
想到文強的惡行,郁清微微蹙起眉頭。
怎麼就會這麼巧?
姜行之在她身側坐定,補充了一句,「這筆錢是以撫養費的名義打過去的。」
「文強是許倍的兒子?」
「不是。」姜行之搖了搖頭,「我找人驗證過了,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郁清遲疑,「文強不是在牢里,你怎麼驗證的?」
她就差把『違法亂紀不可取』的牌子舉到頭上了。
姜行之一噎,趕緊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有以前的血液檢驗樣本。」
意識到自己思路卡進胡同的郁清『哦』了一聲,又若無其事地把腦袋轉到了電腦屏幕前。
姜行之餘光看到她耳廓的粉紅,伸出拳頭在嘴邊輕咳,來掩飾唇邊的笑意。
郁清撥動滑鼠,對著文東毫無收斂的消費支出感慨了一句,「他這月月花光,沒考慮給文強留點東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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