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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2:03:36 作者: 五枚金幣
    或許,她能讓自己記起來很多東西,她一直逃避,可逃避沒有用。

    第48章 心扉

    兩人一切如常,仿佛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

    心照不宣的默契。

    今天時黎依舊需要配合節目組的拍攝任務,為陸商整理領帶時,她就忍不住抱怨,「你怎麼總是想出這種怪點子?」

    把自己的生活當成拍攝素材,又不是明星,用得著嗎?

    時黎對白玫、導演都沒什麼意見,只是她不習慣在鏡頭前表演,導演給她的人設是高雅貴婦,絕對幸福的標尺,仿佛要將她的生活刻板定性為偶像劇里女主人公----丈夫英俊多金,每日逛逛美容店學插花。

    天,她可是時興最高決策者,怎麼可能活成導演劇本里的樣子?

    導演安排的台詞也讓時黎發笑,編劇完全當成偶像劇編,居然讓時黎稱呼陸商為「哥哥」,有一關《你問我答》展示夫妻甜蜜度的細節鏡頭,是時黎給陸商下廚,不小心切到手指,讓他親親抱抱舉高高?

    時黎又不是生活白痴,怎麼可能連香腸都不會切?

    陸商微愣,眉頭略蹙,「不是我的主意,是陸行州。當初OP發布會,陸行州向董事會建議與藍泰衛視合作一檔節目,藉助高層的夫妻生活進一步宣傳陸氏的企業文化,當時我以為他是在毛遂自薦,兼之其他董事多票通過,我也沒反對,沒想到,最後被推出來的人是我。」

    時黎自然知道陸行州是誰,陸商的叔叔。

    「你反對了?」

    時黎笑了下,看著面前皺眉的陸商,她忍不住去捏他的鼻子,調笑道:「然後他們告訴你最多拍攝幾天,完全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

    陸商別上領帶夾,「不僅如此,他們還告訴我,高層管理都會被安排拍攝計劃,只是先後問題。好了,時間不早,我要去公司。你受不了他們,晚上回來我給節目組打電話,讓他們別拍了。」

    時黎自然不會白費他人的辛苦,將陸商送到門口,扒著門縫朝他招手,「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看著黑色賓利在拐角處消失,黑貓從矮牆跳下。時黎收斂臉上的笑意,她揉著蓬鬆的發走上樓梯,並不急著梳妝,反而繞進書房。

    在那裡一定有陸商藏起來的東西。

    這間書房時黎不常用,她辦公大多呆在自己臥室,那裡也有一張書桌,小巧、木製紋,適合時黎的身高,並不容易讓頸椎疲憊,比起塗裝隔音木板的書房,性冷淡北歐風的書房,臥室的氣氛更自然。

    今天她來書房也不是為了翻閱書籍,而是找陸商藏起來的隱秘文件。

    陸商曾告訴過她,書房有個密室,是房屋結構師故意設計的,屬於基地結構環鏈中必要的環節。時黎一直沒在意,畢竟她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需要珍藏,就連室內保險柜都讓她放了紅酒。

    輕手輕腳翻動櫃門,根據時黎一貫的認知,很快就從一扇假門後摸到縫隙,屈指輕輕敲,是空蕩蕩的迴響。翻出陸商辦公桌抽屜鎮紙下壓著的鑰匙,時黎一點點抽出圓柱形的鎖道。

    防火塗層里有個瓷態的正方形盒子,時黎伸手,最先感觸是冷意,她頓了下,毫不猶豫將其拉開。

    空蕩蕩的盒子裡擱著半沓資料以及被撕碎的照片。

    時黎用手拂照片,將它們攏在一起,從這些碎片中,隱約可見是各種各樣的自己,或笑或發呆,甚至她還看到一張,自己站在高崖上,海風肆意吹動帽檐,她伸手去碰浪擊打的水花----這是留學第一周與美利堅組員一起參加的野營賽,而且,這明顯是偷拍。

    時黎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樣的心態。

    她是矛盾的人,若是愛一個人會情不自禁為他找理由,就像現在,她本能不是生氣,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人侵犯,自己被監視,而是心疼。她在心疼陸商,搭配昨晚的情愫,時黎的心臟一揪一揪痛。

    慢慢攤開照片碎屑,時黎試著去拼湊,她不知道何時陸商剪掉了它們,也不知那時他是怎麼樣的心情。

    碎裂的照片自然無法拼湊完成,時黎靜了會,將它們捧著灑進抽屜里,看著紛飛的碎片,她慢慢抽出文件,一頁頁仔細看著。

    很多關於神經擠壓後復健的資料,紙頁軟綿,每張上都有反覆筆記的劃痕,頁腳泛黃,能看出主人的折磨與執著,時黎能想像出,無數夜晚,陸商都坐在辦公桌前,認真看他不懂的醫學術語,想著,時黎捏著資料坐在陸商常坐著的位置,學著他的樣子,將資料擱在面前,雙手交疊抵住額頭。

    閉上眼睛,時黎緩了好一會兒,心中的煩悶才慢慢壓下。

    她重新看這沓資料,最底下有個薄薄的信封,倒出裡面的東西,時黎無意識鬆了口氣。

    如她所想,裡面是陸商對陸鶴川的調查,時黎面無表情看著,從陸鶴川的車禍疑點開始,陸商抽絲剝繭一點點調查,每一個地址變換,每一點關係網,陸商就像耐心狩獵的蜘蛛,冷靜冷酷地等待著,他不動聲色、冷眼旁觀,似乎不在意陸鶴川的任何動作。

    車禍……陸行州。原來真的不是陸商動手腳,而是陸行州,他想搶陸氏集團的最高控制權,陸鶴川無疑是最大的阻礙。

    時黎無表情翻到最後一頁,她發現自己對陸鶴川的了解太少了,陸商調查中的陸鶴川陌生讓她覺得可怕。她從不知道陸鶴川的外婆是日本人,名為安室奈井屋子,她也不知道陸鶴川極其厭惡魚生,這與她記憶中的陸鶴川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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