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送別

    雖然出了打架這麼一回事兒。

    但是也就是大家都擔心一下，看到兩個孩子平安回來。

    大家也就隨口念叨幾句便各自散開去忙自己的。

    晚飯過後。

    顧海瓊看著幾個小的在院子裡頭玩兒。

    她自己則在和江鈺說話，「回去的路上別和什麼陌生人說話，還有，不要以為自己有點身手就什麼事情都出頭，外頭的事情你們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比你們身手好更能打的可是大有人在！」

    最主要的是，外頭那些窮凶極惡的人多啊。

    可江鈺他們卻不是！

    「你應該明白，相較於你們有個什麼好名聲之類的，我和你媽這些人啊，更希望你們這些孩子平平安安的。」

    哪怕沒什麼大出息，大能力！

    只要孩子們平安，健康。

    一家人和和樂樂的生活在一起，一年又一年。

    孩子們會長大。

    到時侯該娶的娶該嫁的嫁……

    她們這些當爸媽的，也就沒什麼好再擔心的了吧？

    雖然也有些人說，人這一輩子呀，怎麼能完全是為了孩子而活呢。

    你最主要的是為了自己啊。

    不然的話，你這一輩子活的多悲哀？

    是，顧海瓊承認這話。

    但是，她卻也有些不敢苟同。

    要是真的完全為了自己，到最後說不定就活成了個孤家寡人。

    多不好？

    她的面前，江鈺身姿坐勢如松，筆直筆直的。

    「沈嬸兒你的話我都記住了。」

    他一本正經的對著顧海瓊點頭，語氣認真的道，

    「我什麼事情都不理，直接回家。」

    「這就對了。」

    顧海瓊又笑著和他說了些話，讓他去外頭，「和一一她們幾個去說話吧，明天一早我去送你。」

    「不用了沈嬸兒，我可以自己的……」

    他想也不想的搖頭拒絕，並且舉例力證，

    「我在家裡頭去上學，我媽都是讓我自己走，不會送我的。」

    「那是你媽。」

    顧海瓊笑著看他一眼，「在我這裡沒有這說法，你們不管多大都是孩子，只要我在家，都送。」

    江鈺，「……」

    院子裡頭，江鈺和沈一一說話。

    二三五圍著她們幾個身邊轉圈圈玩兒。

    時不時有笑聲響起來。

    眼看著已經是八月底，夜風吹在身上有些許的涼爽。

    江鈺看了眼一一，「冷不冷，冷的話就進屋去？」

    「不冷。」

    沈一一笑呵呵的，「江大哥，你明天一早就走啊，那我就不去送你了啊。」

    「嗯，不用你送。」

    他想了想，「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次別一個人去遊戲廳，不安全。」

    語氣微微一頓。

    江鈺眼角餘光掃了掃，聲音放輕，「等到你考上大學，我再陪你去……」

    沈一一聽了這話自然是高興的點頭說好。

    只是下一刻她卻又突然垮下了小臉，

    「江大哥，我怎麼覺得我和你在一起就沒好事兒？」

    好像好運氣都用光了似的！

    就比如之前在她爸那邊的訓練，只要她和江鈺一組，准輸！

    就比如白天打架的事兒……

    換成她一個人，說不定就不會有人攔著她啊。

    想來想去的。

    半響後。

    一一對著江鈺幽幽一嘆，「江大哥，你說你這張臉，多招眼啊。」

    這話聽的江鈺嘴角輕輕抽了下。

    這丫頭坐在這裡對著自己半響沒出聲。

    他還以為她在看什麼想什麼……

    然後，就得出這麼個結果？

    早知道他就該打斷她！

    心裡頭腹誹著，嘴角微翹，卻是輕輕笑了起來，

    「沒辦法，這是爸媽給的，天生就長這樣。」

    一一猛不丁的一拍大腿，「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呢，前幾天就想問，江大哥，你說你這張臉像誰啊，你看看江伯伯和江伯母都不是長這麼好看的人啊，怎麼到了你這兒，這就成了比花兒還要好看的臉？」

    「苗苗姐也沒這麼好看啊。」

    一一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呀。

    你說這江大哥，他像了誰？

    「像我外公。」

    江鈺看著對面的女孩子，眉眼在燈影和月色下透著層玉般的光華。

    烏黑的眼珠咕嚕嚕的轉動著……

    他就不禁覺得面前的女孩子特像一隻貓兒啥的。

    不過，江鈺可沒說出口。

    不然眼前這小丫頭非得和他扛！

    「對了，江大哥，你明天一早走，我真的不送你了啊？」

    一一覺得送來送去的。

    多麻煩啊。

    他又不是沒有手沒有腳的。

    「行，不用送。」

    江鈺笑呵呵的看著她，突然開口道，「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嗎？」

    約定？

    沈大小姐眨眨眼，再眨眨：

    那是啥？

    不是，她和江大哥有過什麼約定嗎有嗎有嗎有嗎？

    江鈺一看她這表情就曉得，這丫頭怕是沒往心裡頭去！

    心裡頭頓時就暗自提醒自己：

    回頭可得多來幾封信提醒她，嗯，還得多提醒幾次才是！

    心裡頭是這樣想的。

    但是江鈺的臉上卻是半點不露，只是對著一一挑下眉，

    「考大學，帝都。」

    咪了下眼，他精緻好看的臉龐上帶了幾分的傷心，

    「原來，一一根本沒把我這個江大哥的話放在心上啊，哎，也是，我總歸是不如大龍二龍他們兩個是和你一塊長大的，又是髮小，你們感情好，他們兩個說什麼你都聽，我卻……」

    江鈺一開始本來只是故意說笑。

    可是說到了後來，他語氣裡頭暗自流露出來的那幾許的幽怨。

    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停停停。」

    一一覺得要是讓江鈺再這麼說下去。

    估計不用他開口指責自己。

    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罪人，或者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眼前這人的大事兒！

    扁扁嘴，她瞪圓了雙眼看向江鈺，

    「江大哥，我並沒有忘記這事兒好不好？」

    這事兒可是她目前最大的事情。

    她怎麼可能會忘記？

    這不就是江鈺一下子說起來，又說的那麼鄭重的說什麼約定。

    自己這一時沒想起來嘛。

    看著江鈺，一一似是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沒忘，還很是認真的重重點點頭，

    「真沒忘。」

    「你不是還說回去幫我寄資料來著嘛，你可別忘了啊。」

    「忘不了。」

    江鈺還想再說什麼，另一側三三小炮彈般撲了過來，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

    一頭的汗。

    沈一一看的有些無語，直接把她從江鈺身邊給拽過來。

    拿了帕子擦汗，「你看看你，這一頭的汗，回頭讓媽看到又要念叨你。」

    「姐姐我也有汗，擦擦。」

    小五蹦跳著跑過來，拽著沈一一的手給自己擦。

    一時間兩人身邊圍滿了她們幾個。

    江鈺也就一笑把話題給轉開，陪著幾個小的說起笑話來。

    說說笑笑中。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不管江鈺如何的捨不得，他還是輕笑著起身和一一幾個人道了晚安。

    三三還想再賴著不肯去睡。

    卻被顧海瓊給直接拽了過去，「都幾點了還不睡？」

    「你要是再不睡，今天晚上就別睡了啊。」

    三三不敢和她媽倔。

    嘟著個嘴回房去洗澡刷牙收拾自己，然後睡下不提。

    這一夜，江鈺有些失眠。

    不過，後來慢慢的也就睡了過去。

    早上七點半的車。

    他不到六點就睜開了眼，看了眼外頭天還有點黑蒙蒙的。

    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聽著外頭有動靜，他也跟著起床洗臉刷牙，然後把自己的隨身衣物收拾好。

    打開房門。

    顧海瓊正在院子裡頭和許愛說話呢。

    看到他出來，笑著對江鈺招手，「醒了？過來，這些是我給你媽，還有馬嫂子買的，你幫我帶回去沒事吧？」

    「還有這些，是給你路上吃的，可不能餓到自己。」

    「……好。」

    江鈺想也知道自己推辭不了。

    而且，他現在也不小了，心裡頭清楚幾家的關係那是一榮俱榮。

    憑著這麼多年的相處和感情。

    禮尚往來是很正常的……

    吃過早飯。

    一一幾個還沒醒呢。

    六點半。

    顧海瓊笑著看向江鈺，「我送你過去，她們幾個還沒醒呢，你要是等怕是要遲了。」

    從家裡頭到火車站得二十幾分鐘的路。

    再碰上塞車或是紅綠燈啥的。

    這就得半個小時了。

    到了火車站那邊還得去提前檢票……

    時間看著不緊，其實也不鬆快。

    「行，那就麻煩沈嬸兒了。」

    「和我客氣什麼？」

    顧海瓊伸手去提東西，江鈺自然是不可能讓她提的。

    趕緊接過去，「沈嬸兒你去開車，我來。」

    車子直接上了路。

    「沈嬸兒，一一說要考軍校嗎？」

    車子上，兩個人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就聊到了一一的高考上。

    江鈺狀似無意的問了出來。

    顧海瓊笑呵呵的看他一眼，「那丫頭和你說了啊，是啊，她是想要當軍人來的，不過我的意思卻是一定要把大學讀下來，畢業後再去想這事兒，沒想到那丫頭不死心，竟然給我想出了考軍校這麼個辦法。」

    一邊說一邊搖頭。

    她看向江鈺，「你的話她還算是聽，你可得好好勸勸她，不管怎麼樣這大學一定要上完。」

    「我還以為沈嬸兒你讓我勸一一不要去當兵呢。」

    江鈺有些意外，他抬頭看向顧海瓊，是真的覺得她會這樣想。

    沒想到卻只是希望一一能讀完大學……

    顧海瓊沒啥好氣的哼一聲，「那丫頭的脾氣可是倔的很，我倒是想讓你幫著我勸勸，別去當兵別去部隊裡頭受那份罪，可是那丫頭是你我能勸的住的嗎？」不然，也不會打小就嚷著要當兵當軍人的，然後到現在不改主意！

    江鈺突然就笑了起來，

    「沈嬸兒，一一小時侯就口口聲聲嚷著要當女將軍的呢。」

    顧海瓊聽了這話更沒啥好氣了，

    「還不是你沈叔叔嗎？」

    「你說一一是個女孩子，他就不能教點別的嗎，時不時抱著一一往訓練營裡頭跑！」

    「教著她什麼軍人好，軍人偉大的話。」

    「你說這樣的耳炫目染之下，她能不記在心裡頭嘛。」

    她對著江鈺忍不住嘟囔起了沈南川。

    遠在軍區的沈南川正在和江政委開碰頭會呢。

    聽著聽著，他一時沒忍住，直接打了好幾個的噴嚏。

    江政委看他一眼，「喲，這是怎麼著，誰想你了不成？難道是弟妹？」

    對上江政委打趣的眼神。

    沈南川一本正經，「我覺得是她又在念叨我。」

    這話聽的江政委哈哈大笑。

    兩個人閒聊了幾句，再次進入正題……

    聊北市。

    火車站。

    顧海瓊看向提著東西的江鈺，「路上自己小心著點，嬸兒給你買的是臥鋪票，不過卻是中鋪，沒有下鋪了，下鋪也不好，人來人往的我不放心，你上去先把東西放好，出門在外的，有什麼事情能避就避一步，別拔尖兒。」

    「不過咱們也不怕事兒，更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她念念叨叨的說了一大通。

    江鈺卻是聽的心裡頭暖暖的。

    要不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自家的孩子般對待。

    誰會對著個不相甘的外人說這些？

    「沈嬸兒你放心，我都記下了。」

    「還有，到家我會打電話過來的……」

    顧海瓊看著江鈺也有些不舍，這孩子是真的好看，嗯，也挺聽話的。

    這雖然才待了兩天。

    可是挺捨不得的呀。

    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眼看著就要七點過幾分，她對著江鈺擺擺手，

    「走，我送你去檢票口。」

    「沈嬸兒，我自己去就行……」

    顧海瓊走在前頭聽到了這話，不過卻沒有回頭。

    「走吧。」

    看著江鈺走入檢票口。

    顧海瓊笑了笑，示意讓他自己照顧好自己，趕緊去上車。

    開著車子往家趕。

    回到家。

    幾個小的已經吃過早飯，正在院子裡頭玩呢。

    一一和婷婷兩個女孩子正在門口寫作業。

    看到顧海瓊回來，停下了手中的筆，「媽媽（顧姨）回來了……」

    「後天就開學了啊，作業寫完了沒有？」

    「我的馬上就好。」

    一一舉手，笑嘻嘻的，「媽，你去送江大哥了嗎，他上車了嗎？」

    顧海瓊看了下時間。

    快八點。

    點點頭，「這會兒應該開車了，也不知道這孩子下次什麼時侯能再過來。」

    「你要是想他了就讓他過來唄。」

    一一的話說的輕巧而隨意。

    卻是讓顧海瓊瞪了她一眼，「亂說話。」

    這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她還能真的讓人家隨傳隨到不成？

    那她成什麼了啊。

    再說了，就是自己家的孩子，長大了，一年比一年的有自己的主意。

    到時侯也不會由著自己這個當媽的說了算吧？

    想想，心塞！

    「婷婷，你作業還有多少，別急，有什麼不會的就好好想想，或者和一一你們兩個商量。」

    「顧姨我也快寫好了呢。」

    婷婷抿唇笑了笑，在她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的堅定和一種屬於毅力的東西。

    她看著顧海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一一幫了我好些呢。」

    「這有什麼啊，她也就是瞎貓碰巧了罷了。」

    「媽！」

    沈一一不樂意了起來。

    說什麼不好啊。

    憑啥非得說她是瞎貓啊。

    就是真的是貓，難道就不能說成是只好好的，圓鼓鼓大眼的嗎？

    一一，你注意點歪了！

    顧海瓊沒把一一的不樂意當回事兒，婷婷卻是趕緊回頭安撫她。

    「婷婷你別理她，趕緊把你最後一點作業寫完，下午我帶你們去買文具。」

    她這話一出口，話音兒還沒落呢。

    不遠處的二二和三三兩個正在嬉鬧著呢，一下子停了手裡的動作。

    兩個小丫頭互看了一眼，然後齊齊朝著顧海瓊撲過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媽媽，我們也要買文具，要買鉛筆盒，還有削筆刀，我還要鋼筆……」

    兩個小丫頭抱著顧海瓊的腿，板著手指頭一一的數。

    小五則是落後了幾步。

    眼巴巴抬著小腦袋，「舅媽，小五也要……」

    顧海瓊哭笑不得，「好好好，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