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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1:57:11 作者: 月離爭
山風很涼,比悶得人頭昏的地下室都舒服多了,拂在她臉上,雖然依然無法視物,但思緒史無前例地清醒,比對付陳家人或是阮宏發時更加清醒。
前面有一場惡戰等著她。
……
…
推了三小時,才到達山頭。
遠遠看見那座破敗小屋跟旁邊的廟宇,英哥始終不明白大發在城市裡出人頭地,為什麼不搞點錢回來老家建座好房子,真是不孝。他只知道阮姨是他的長期大客戶,又懂得一些奇妙的手段,自家村裡頭買回來的新媳婦不聽話,找她買藥,回頭就服服帖帖的,比打罵都管用,幹起來還有情趣。
耽誤了兩天,阮姨怕事情有變,每日早早等在屋前,看見膚色黝黑壯得像熊的英哥推著熟悉的小車,立馬迎上去。
「路上有落石,花了點時間清理,」英哥解釋道,拍了拍程念的臉:「要我幫你抬進去嗎?」
「幫我抬進廟裡。」
阮姨掃一眼推車上的少女,乾癟瘦小,像死人一樣躺著:「你動過她了?」
「我哪兒敢啊!這妞膽子大,不吵不鬧的,我連揍都沒揍她,」就一時不爽,拿她的手捺滅過煙,不過被拐到山裡頭的姑娘,這點皮肉之苦不值一提,英哥也沒放在心上:「放心吧,她說她沒碰過男人,我看她也像雛,比豆芽菜還癟。」
程念:……
放屁!
等她吃掉邪神,讓你們知道什麼叫胸大屁股翹!
「慢著,推車不乾淨,你背她進去。」
英哥手腳麻利地把程念當沙包一樣扛在肩上,她感受到身邊人恨毒的視線,但下一刻,濃郁線香、蠱毒和屍體的臭味灌進她的鼻子,嗆得她鼻尖一麻,衝擊性的臭味使她的鼻尖像是如遭重擊,失靈足足一分鐘,才勉強恢復正常。英哥的鼻子倒沒她那麼靈,只皺眉:「城裡的人氣最旺的廟都沒阮姨你燒的多,我聞得鼻子不舒服,放下她就走了啊。」
「嗯。」
阮姨將之前算好的大疊鈔票塞到英哥手上,將他打發下山。
聽見男人走遠的腳步聲,程念忍住嘔吐欲,側耳感受,除她以外,廟的內部里只剩下另一個活人……
啪!
使盡全力的巴掌冷不防落在她的臉上,程念半張臉火辣辣地發燙,臉被打得偏過一邊去,左耳嗡嗚起來。阮姨手上戴著的戒指刮過她的臉,刮出一道傷痕,血珠滲出。
「賤貨!你好狠毒,我的發兒因為你,命根子都被蠱蟲蛀空,被拋棄在野外足足半個時辰!你知道他有多痛,多無助嗎?你把他一輩子都毀了,我們阮氏一脈的血統,就斷在你這個賤人的手上!」
又是一巴掌。
外貌年輕,但內部已經衰老不堪的阮姨覺得自己力氣不夠解恨,哆哆嗦嗦的從腰間拔出小刀,虛空比劃兩下,捅進程念的肩上。
……
她這兩天怎麼全是手遭罪。
「你叫啊,你怎麼不叫!」
發兒被送回山裡的時候,命根子已經不行了,而且蠱毒從里鑽出,每日都是錐心的痛。阮宏發作為獨苗,被如珠如寶的養大,從來沒受過這種痛,每日躺在床上,不肯喝水,水喝多了想上廁所,痛得他哭嚎,想到自己下半輩子都不能人道,好幾次鬧著要自殺,阮姨決意將傷害他的賤貨抓回來,將她煉成有意識卻沒有行動自由的蠱奴,伺候發兒一輩子,才哄住了不想活的孫子。
她想聽到程念的慘叫。
「你是藍娟華?」
「你還知道我名字。」除了村裡的人,劉英都叫她的夫姓。
「你孫子躺在地上求我放過他的時候,說過你的名字。」
視疼痛於無物的程念仰起臉,沖她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聞言,藍娟華更是心窩子都被扎碎了,她將少女勾起的唇看在眼內,目眥欲裂。
「你還笑!賤人,賤人!」
看程念年紀小,藍娟華認定她即使會用符,也不會有多大能耐,不過謹慎起見,她還是將她的手腳綁住,刀子扎進她的手臂,白皙藕臂立馬染紅浸濕大片。程念哈哈大笑,挑撥對方的神經:「大的玩蠱的邪門歪道,小的念完大學就一心想吃絕戶吃軟飯,真是一脈相承的賤啊!結果被絕了後,現在來怪我?怎麼不想想你做盡壞事,報應報到孫子身上,笑死我了,怎麼,玩了一輩子的蠱,最後對付我就會拿刀子?」
激她對自己用蠱,減低戒心,去掉這張眼罩。
「賤貨你閉嘴!」藍娟華捏住她的下巴,用腳踢她的肚子,殘忍冷笑:「只會動刀子?我就要讓你知道得罪了我藍娟華會有什麼後果,你的下場會比發兒慘一千倍,慘一萬倍!」
「喲,還挺會算數,你以為我會怕嗎?什麼蠱毒,我還沒見過厲害的。」
藍娟華怒極反笑:「破掉雙蠱就以為沒有蠱可以能耐得了你,雙蠱是很溫柔的蠱,我用它,是不想傷害最來孫媳的身體,本來她是要給發兒生兒子的,你覺得我只有這種手段?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看你能用符,比一般受大城市風塵污染的女孩子更適合獻給蠱神,先讓你嘗嘗它的毒。」
將程念摔到地上後,陰著臉轉身到神像前,揭開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