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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1:54:06 作者: 洋洋兮與
瑜珠將食盒放下,趁著周渡還沒到,自己先上了馬練習。
好幾日不來,她的技術又有些生疏了,不僅上馬的時候磕絆,就連上了馬之後望向地面,從前早就克服的那股怯意,又油然而生。
好在她很快就能調整過來,叫自己不再低頭望向地面,而是昂首挺胸,做出正常騎馬該有的姿勢。
她慢慢地繞著馬場騎了一圈,覺得自己狀態恢復的差不多了,便就稍微開始加快速度,耳邊有微風拂過,她專心致志,半點沒有受到外界打擾。
等到又一圈結束,她才總算展開笑顏,想要與雲裊訴說自己的欣喜,不想一回頭,那抹群青色的身影措不及防便闖入了她的視線。
原來他早就到了,只是一直不出聲,站在邊上看著她騎。
她滾到嘴邊的微微得意又咽了下去,默不作聲地下了馬,走到他跟前。
「適才不是還笑得挺開心的?怎麼一見到我便不說話了?」周渡問她。
瑜珠扯了扯嘴角,不答反問:「你何時到的?」
「剛到不久,見你騎的專心,便沒有打擾你。」他昂首,抬起目光越過她,打量了眼她方才騎過的那匹馬,「幾日不見,倒真的比從前熟練了不少,是趁著我病了,自己悄悄來練習過了?」
「沒有。」瑜珠立馬否認。
「沒有什麼?」周渡大抵是真的恢復好了,立在她身前,頗有閒心地與她說笑,「我以為你這幾日一直避著不來見我,就是自己偷偷地來練習騎馬了,不想竟猜錯了?」
他這是在取笑她,有了肌膚之親後便連見他也不敢了嗎?
瑜珠好容易壓下去的那點羞澀又被他勾起,馬場雖然沒有外人,但云裊和彰平春白這幾個總是在的,她不想在他們面前失態,便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垂首儘量收斂好情緒,悶悶道:「嗯,是你猜錯了。」
「那便猜錯了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渡隔著衣袖牽起她的手腕,將她往馬匹旁邊帶:「適才見你已經能自己騎的不錯,那我今日之目的便就達到了,來,上去再騎一遍,如若當真還行,那我們今日便可以早些回家了。」
所以今日只是來考驗她幾日不練,騎術如何的嗎?
瑜珠聽他的話,乖乖上了馬,騎著馬繞著草場不緊不慢奔了一圈,回頭便看見周渡站在原地滿是欣賞的眼神。
他好像在看自己一步步教導出來的姑娘,終於意氣風發,學有所成。眼中的欣慰不言而喻,但瑜珠仔細看,發現他的眸中更多流露出的,竟有滄桑。
好像他已經經歷過世事萬千,如今回到原點,要把從前所有的遺憾都彌補,把所有原本做的不對的地方,都一一更正。
她覺得自己有些讀不懂周渡。
回去的時候依舊是坐馬車。原本她和周渡都會錯開時候從家中出來,亦會錯開時候回到家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但今日,瑜珠剛坐進馬車中不過片刻,便見闔上的車門又被推開,周渡同樣上了馬車。
「你……」她欲言又止,想問他為何突然如此。
「已經指了婚的,難道還怕旁人說三道四嗎?」周渡寥寥的一語便將她的話全部塞了回去,若無其事地坐到她身邊,與她肩膀緊緊相貼著,擠在並不寬敞的座椅上。
瑜珠更加摸不透他的心思,想問話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她如今當真是尷尬,只要一開口,就能想起那晚在周渡房中發生的一切,再加上周渡這副無關緊要的模樣,她便是有千言萬語,也都消弭在了原地。
「有什麼話?」周渡卻看出她的無措,畢竟前世已經做了幾十年的夫妻,她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聽他問自己,瑜珠終於好像也收穫了一絲勇氣,抬起一雙會說話的明亮眼眸,茫然地看著他:「你今日為何要上馬車?」
他就知道是這個問題。
「身體還沒恢復好,不宜騎馬。」
「哦。」瑜珠愣愣的,覺得這個理由還可以,但轉念一想,又不對,「那你來時又是怎麼來的?」
「來時走路來的。」
周家離黎陽侯府的馬場不算近,徒步過來至少得花個把時辰。瑜珠不大信他的話。
「是從刑部走路過來的。」周渡解釋。
他受傷的事朝中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為了掩人耳目,第二日便依舊若無其事地去上朝忙公務,甚至還裝出了一副比從前更加繁忙的樣子,今日亦是如此。
瑜珠恍然大悟,突然便為自己方才的猜疑感到羞愧。
周渡見她又低了下頭,伸手過去捏住她的掌心,「沒事,我的事你還不夠了解,日後我都會慢慢解釋給你聽,你想知道什麼,都來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這話說的她越發羞愧,垂首低低地應著,仍舊是不肯抬頭。
周渡見狀,抿唇捧起了她的臉,用不容拒絕的力度逼著她直視自己。
「瑜珠,我說過,我們將來一定會是夫妻,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有任何的顧慮,有什麼話,說出來便是,想什麼心事,也可以盡數告訴我,我雖也許不能事事都做到盡善盡美,但我一定會一輩子站在你身後,替你遮風擋雨,做你最忠實的信徒。」
是她最忠實的信徒,而不是想要隨意主宰她人生、隨意左右她決定的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