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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頁

2023-09-28 11:54:06 作者: 洋洋兮與
    咯噔的一聲,瑜

    珠被他的話嚇到。

    她瞄了眼春白,有些驚訝於他的膽大,但看著他越發沉默的目光,卻昭示著她其實同樣也起了這膽大的心思。

    縱然是未婚的夫妻,縱然是已經出入過不少次他的書房,但那都青天.白日,如今已是月上梢頭的時刻,她貿然再去周渡的房裡,被人瞧見恐不知要如何閒言碎語。

    可她垂眸看看自己手上的糕點,又看看自己這些日子因為學習騎馬而越發粗糙的掌心,不禁失笑。

    她心下其實都已經做好決定了,又何必要過多糾結呢?

    她又再次看了春白一眼,這回的眼神透露著絲絲堅定,叫春白一眼便能看出,道:「我為江姑娘引路,江姑娘請隨我來。」

    —

    這是瑜珠第一次進到周渡的寢臥,是比她的屋子要大上許多倍的氣派,與她常去的老夫人屋中差不多,完完全全符合他家中嫡子長子的身份。

    她一眼便瞧出床榻在屏風後頭,手上捧著血盆的春白還欲為她引路,但她只是又看了眼春白,春白便馬上會意,端著充滿血腥味的銅盆退了出去,順道還將門關上,只留她一個人,站在這昏暗的屋中,與周渡隔了一扇屏風,遙遙相望。

    「瑜珠?」

    她沒有出聲,但周渡卻已經開始察覺到是她,並且喚她。

    她頓了下,端著端屜便走了過去。

    繞過屏風便能一目了然地窺見他的床榻,瑜珠走到跟前才發現,眼前這人,大半隻臂膀都赤.裸在外,纏滿了紗布的胳膊在一片搖曳的燭火下格外刺眼,叫她端著糕點的手差點不穩。

    她想過周渡會受傷,但沒想過,他會受這麼重的傷。

    「你是去做什麼了?」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婚前不能提前去看郎婿的身子,她腦海中只剩春白適才端的那盆血水,與眼前周渡蒼白無有血色的神情。

    她顫著手將端屜放下,坐到他床前圓凳上。

    「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刑部辦案,受傷也是常有之事。」

    周渡一派坦然地與她相告,似乎是想轉移走她的注意,緊接著又問:「你今日前來,是特地來看看我為何沒有去赴約的嗎?」

    「不是。」瑜珠下意識否認,皺著擔憂的眉頭,與他道:「只是午後恰好多做了些糕點,想著你說過要送給你一份,便拿過來了。」

    周渡輕笑,逗她的語氣滿是詼諧:「你還挺聽話。」

    「你教我騎馬,這是你應得的。」瑜珠羞赧了一瞬,很快便又牙尖嘴利起來。

    只是再多的玲瓏剔透,在受傷的人面前,總都是不值一提的。

    瑜珠緊皺的眉頭自看到他的傷口之後便沒有再放鬆過,緊盯著周渡那處,悶悶地問:「傷成這樣,明日可還要去上朝辦事?」

    周渡聞言,倒是不急著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這是在關心我?」

    瑜珠立馬答:「這不是。」

    「不是關心,那我也當關心收下了。」周渡笑著,便想去牽她的手。

    這是他從前常同瑜珠做的動作,不論發生何事,他們夫妻握個手,交個心,便什麼都可以好好商量著解決。

    但此時的瑜珠還不是他的妻,他伸出手時自己都忘了,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想要收回來也已經來不及。

    他擔心她會再次被自己嚇跑。

    但她居然沒有。

    她的手就交疊在膝上,任由他的大掌覆了上去,輕輕地握住——

    沒有反抗,沒有拒絕,眼尾雖然有點微微的紅暈,卻非被他氣的,而是在為他擔憂。

    周渡呼吸放輕,覺得有什麼事情漸漸變得不一樣起來。

    他垂眸,看著交疊在瑜珠膝上的那三隻手,似乎是受到什麼鼓舞,覆上去的大掌用了點力,與前世一樣,捏了捏她的掌心。

    他能明顯察覺到,瑜珠有剎那的不適應,被他摁住的雙手下意識便是想要逃,但最終還是沒有離開。

    他定定地望著瑜珠,良久,忽然一用力,單手將她從床前的凳子上拽到了自己面前。

    咫尺之遙。

    102

    瑜珠自周渡的房中出來,臉頰比剛進去時滾燙了不知多少倍,但好在如今天昏地暗,也沒有人能看清她的模樣。

    除卻雲裊。

    她一路若無其事地回到慈安堂的屋中,便被雲裊拉著問:「小姐這臉頰是怎麼了?不是就進去看看大少爺嗎?」

    瑜珠哪裡敢跟她說自己這是怎麼了,支支吾吾地道:「是,我就進去看了看他,但是,但是他屋中炭火生的太足,我被燒的太熱,不止臉頰,便是身子也是一樣煎熬。」

    雲裊摸了摸她的手,果真也是同臉頰一樣的滾燙,這才信了她的話:「這才幾月的天,竟就生了那麼多炭火,看來這大少爺還是個畏寒的。」

    「嗯。」瑜珠垂首,悄悄將自己埋進燭火的陰影間,有些不敢直視雲裊。

    好在雲裊也沒有多問,知她沒事後便又下去了,只叮囑她夜裡早些睡,照顧好自己。

    見她關上了房門,瑜珠才敢稍稍地鬆一口氣,自己摸摸這熱氣久不消退的臉頰,自己也恨自己不爭氣。

    適才在屋中,燭火昏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就叫他得了逞,如今想來,實在荒唐。

    都不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便滿是被周渡錮在懷中,情話溫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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