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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1:54:06 作者: 洋洋兮與
瑜珠不滿:「我本就沒有過別人。」G
「可日後還有十年,二十年,萬一哪日你厭倦了我,也不許去找別的人。」
他這請求倒是比沈夫人還要未雨綢繆。
瑜珠想推開他,無奈他的力氣堪比蠻牛。明明都受傷了,瑜珠不懂,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紋絲不動,叫她怎麼推都費勁的。
她只能被周渡抱在懷裡,無奈瓮聲瓮氣道:「好,我答應你。」
但心裡想的卻是,此事的前提,也是周明覺他能十年如一日地潔身自好,尊重她,愛護她。日後他若想有什麼通房妾室,又或者,將她得到了又如同以往那樣不珍惜了,她該走還是得走的。
她只是給他一次機會,並不是要將自己的將來都徹底斷送掉。
瑜珠頭腦清楚,窩在周渡懷中漸漸覺得悶熱,拍了拍他,想要他放自己鬆口氣,卻發現自己撐著他腦袋的沉重頸窩,竟有一陣逐漸的濕漉。
她頓住,不可置信地側過腦袋。
可周渡埋在她的肩膀上,叫她什麼都看不見。
「周渡。」她放軟了一點聲音道。
周渡立時圈緊她的腰身,叫她哪裡都去不得。
瑜珠總算沒再說什麼,緩慢地抬起手,將雙手也虛虛地搭在他的後背上,既怕碰到他的傷口,又想要他明白自己也在回應他的心意。
兩人便就這樣安靜的,互相依靠,直至屋外有人敲門,周渡的眼淚也早已乾涸,瑜珠假裝沒發現,逕自走過去開門。
卻居然是溫氏。
瑜珠與她撞了個正著,不過須臾便反應過來,為她讓出進門的位置。
溫氏神色複雜,瞥了她一眼,似乎有滿腔的話要與她說,但因為過於擔心周渡而一句話都沒有功夫。
她掠過瑜珠,自顧自往周渡的床前去。
「若非是你蕭家姑父告訴我,一連幾日在朝堂上都不見你的身影,我都不知道你傷的有多重,那天殺的東西!」
瑜珠聽見她不加掩飾的哭嚎,知道他們母子相見,自己不該再待在這裡,便識趣地走了出去,順便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可以說自己話的房門。
溫氏哭到一半,察覺到瑜珠走了出去,便停下來啜泣,與周渡道:「這幾日都是她在照顧你?」
周渡面無情緒道:「嗯。」
「那你與她……」
「她答應與我再重新試試了。」
「那你帶著她回家來吧。」溫氏又情不自禁地哭開了,「明覺,母親知道錯了,母親不會再故意為難她,也不會再把什麼錯都往她頭上推了,母親後悔了,母親真的知道後悔了,你同她說說,帶她回家來吧……」
「她不會同意的。」可無論她哭得多麼深刻,周渡也只是安靜地搖搖頭,「母親,在她沒有親口說要回去之前,我是斷不會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情的。」
他知道周家給瑜珠帶來的傷痛有多深,他彌補都還來不及,不會,亦不敢再去輕易揭起那塊傷疤。
「可我想要我的兒子回來!」溫氏撕心裂肺道,「你不在家裡,我連你受傷多麼嚴重都不知道。如今照山不在,你也不在,韶珠馬上又要出嫁了,明覺,母親身邊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你可憐可憐母親,就帶她回來吧,大不了我去同她認錯,我去認錯,你們就肯回來了是不是?」
「母親不必做這些,她願意回去的時候,她自己會主動開口的。」
「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溫氏這幾日幾乎已經是以淚洗面,外頭的流言蜚語也早就沒有功夫管了,她只想她的兒子能夠回來,她的孩子能夠回到家裡來。
而周渡只是與她下逐客令道:「母親回去吧。」
溫氏絕望地與他相對,崩潰地掩面離開,衝出房門的時候又撞見在廊下坐著的瑜珠,她怔在原地,任淚水橫流,內心做著世上最艱難的抉擇。
可她終究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瑜珠公然道歉,更別提此刻周圍站著的還是彰平他們幾個下人。
她眼含淚水,衝出了這座新宅。
瑜珠不明所以,對她慣常的沒有好態度習以為常,雖然不會將這份不愉快發泄到周渡身上,但這日照顧他的態度,倒的確不如前幾日那般體貼了。
周渡如何會察覺不出,卻也是沒有說什麼。有些心結時間能解開,有些心結,卻是一輩子都難化解的疑難雜症。
他不會去逼瑜珠,只要她做自己想做的。
等到第十日的時候,周渡已經可以安穩地在地上行走,只是後背依舊無法挺得如同平時那般板正,筆直。
瑜珠日復一日地來看他,為他擦拭身子,做飯餵藥,每每看到他後背的那些觸目驚心,都覺得如今的周渡越來越像個瘋子。
但好在瘋子後背上的淤青是在一日一日的變淡與化解了。
她這日照舊為他擦拭完後背,穿上純白的裡衣,系衣帶的時候,周渡順勢將她帶著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當真休息好了,今夜留下來,嗯?」
他語氣低低的,帶了點尋常時候沒有的曖昧,瑜珠清清白白的眼神瞟他一眼,都覺得自己被玷污了。
她依舊搖頭:「算了吧。」
可周渡不打算就這麼算了,日日被心心念念的人伺候著擦拭身子卻什麼都不能動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每一下指尖觸碰到他的後背,都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