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震驚的失態

    「他有問，我沒說。」楚臨的回答很是簡潔。

    不過穆暖曦倒是能夠很清楚知道楚臨這句話的具體意思，楚臨不說，是因為楚臨覺得由她自己來說，才比較適合吧。

    剛才那樣的大哭，其實讓她自己都覺得很是意外，可是這樣哭過之後，整個人卻舒暢了不少。也許有些眼淚，她是壓抑太久了，直到這一刻，才終於能夠宣洩而出。

    等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穆暖曦和楚臨下樓吃飯，或許是因為戴著眼鏡的關係，又或許是因為父母自己也心事重重的樣子，都是並沒有注意到穆暖曦曾經哭過。

    這倒是讓穆暖曦鬆了一口氣。

    全家人在餐桌上，也儘量沒有提及穆逸熙的事情。晚飯後，楚臨又逗留了一會兒才離開，在臨走前，卻問了穆暖曦一句，「你打算要把你恢復記憶的事情，和你家裡人說嗎？」

    而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這個問題。

    如果她記憶恢復的話，那麼對家裡人而言，可能又會是一場風波吧。尤其是母親，一直以來，都對二哥懷著深深的愧疚，也總對她說，「暖暖，抱歉，都是媽咪的錯。」

    而她現在明白著，母親對她說抱歉，是在抱歉因為救了她，而害得二哥的副人格憎恨她。

    那她恢復記憶，對二哥的這份虧欠和愧疚從而所產生的痛苦，是否又會影響到了母親，加重著母親的痛苦呢？

    本來對母親而言，只是一個孩子痛苦，而當她恢復記憶，那麼對母親來說，就變成了兩個孩子的痛苦了。

    母親為了這個家，已經付出太多太多了，穆暖曦無論如何都不希望去加深母親的痛苦。

    可是當現在二哥的副人格出現了，她難道還要再裝做失去記憶的樣子嗎？她矛盾著，而直到楚臨離開，她依然還是沒辦法想出一個好的答案。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她才猛然的回過神來。

    穆暖曦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楚臨，當她按下接聽鍵的時候，手機里傳來了楚臨的聲音。楚臨在言語間，似乎還對她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打電話來讓她早點休息，還有讓她別忘記塗藥。

    「嗯，我知道了。」穆暖曦道，心中有些暖暖的感覺。

    當自己迷亂彷徨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如此的關心著自己，那感覺其實真的很好。

    結束了通話，穆暖曦深吸一口氣，站起了身子，走出房間，來到了穆逸寒的房間門口，輕叩著房間的門。

    片刻之後，穆逸寒打開了房門，穆暖曦只看到自己大哥的身上已經換了一身睡衣，頭髮還有些微濕，像是剛洗完澡正在吹頭髮的樣子。

    「大哥……」穆暖曦欲言又止道。

    穆逸寒看了穆暖曦一眼，「先進來吧。」說完，便側過了身子。

    穆暖曦走進房間，瞥了一眼擺放在矮柜上的鐘，這會兒時間顯示已經是晚上10點25分了。還真的是有些晚了。

    「大哥你是要睡了嗎？」穆暖曦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問道。

    「還沒。」他回道，「怎麼，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事情想要和我說？」

    穆暖曦輕「嗯」了一聲，然後找了個沙發椅坐了下來。只是坐下來後，卻又覺得有些無措，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

    穆逸寒遞給了穆暖曦一杯溫水，然後道，「怎麼，在大哥的面前，還有不好開口的事情嗎？」

    穆暖曦一抬頭，有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個男人，從小到大，對她來說，都像是某種精神支柱似的，小時候當她哭著找不到爸媽的時候，是大哥陪伴著她，甚至當她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會拖著熊寶寶跑來大哥的房間裡，非要拉著大哥和她一起睡。

    都說長兄如父，很多時候，她對大哥的那種依賴，甚至大過於了父親。

    「大哥，我今天……去見過二哥了。」穆暖曦開口道。

    結果她這話一出，穆逸寒的臉色當即變了變，「你去見他了？」

    「嗯，去見熙，二哥的副人格。」她道，「雖然媽對我說，是二哥有事情要在學校里住些日子，但是我之前已經從嚴大哥那邊知道了，現在占據二哥身體的人格，是熙，後來下午的時候，我就去見了他。」

    「你怎麼跑去見他了？你們有發生衝突嗎？你該知道熙對你的態度，你以後別再去見他了……」穆逸寒的口氣難得有些急起來。

    只怕到時候如果小妹再跑去見熙的話，那麼到時候吃虧的那個人，肯定會是小妹。

    可是緊接著，穆暖曦卻又丟了一顆重磅炸彈給他，「大哥，我記起了當年的事情了。」

    這句話一出口，穆逸寒整個人呆愣住了，一臉震驚的看著穆暖曦。

    穆暖曦雙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溫水杯，只覺得口似乎又乾澀了起來，於是又喝了好幾口水。

    房間中，一時靜悄悄的，這些年來，隨著穆逸寒年歲的增長，已經越來越少有事情可以讓他震驚到失態，可是現在，他卻震驚到久久回不過神來。

    而穆暖曦也沒主動再開口，腦子此刻依然是紛亂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穆逸寒的聲音響起在了房間裡，「暖暖，你……記起了什麼？」

    「當年爆炸發生的事情，還有……熙為什麼會這麼憎恨厭惡我。」穆暖曦回答道，當這話真的從口中說出來後，她腦子裡的紛亂，反倒是一點點褪去了。

    穆逸寒心中一沉，也就是說，當初小妹因為爆炸後受傷的衝擊，導致的部分記憶缺失，如今卻全都記起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穆逸寒問道。

    「前段時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中，重新記起了這些事情。」穆暖曦道，重生的事情，重生的事情她沒辦法去說，也只能做出這樣的解釋了。

    夢，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她之前的人生是夢呢，還是現在的人生是夢。

    對她來說，仿佛連夢都變得不那麼好辨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