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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1:27:47 作者: 柯小聶
    花融秋一雙漆黑的眸子也頓時染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水汽, 嗓音更是添了幾分的失落:「月師姐, 你可是覺得靳師姐搶了你的風頭?故而你, 你竟然讓紀師妹這般奚落靳師姐?」

    月昭容忍不住望了花融秋一眼。

    花融秋說這些話, 是為了拉仇恨吧?

    一瞬間, 月昭容的眼神有些複雜。

    紀綺羅笑眯眯的:「哎呀, 我說這些話, 又和月師姐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花融秋卻不理睬紀綺羅:「你與月師姐正在爭辰子的頭銜,自然盼望天刑台上下支持你,為了自己的票數,所以你故意這般奚落靳師姐。可是,靳師姐明明對天刑台有大恩!現在靳師姐是品行高潔,施恩不望報,可是我們天刑台怎麼能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若是別人知曉,一定覺得我們天刑台不知恩。」

    月昭容本來靜靜的聽著,可她聽著花融秋唇中說出一個恩字時,她眼中頓時火光一閃!

    那縷火星流竄,月昭容向來平靜的眼中竟生生透出了一絲隱痛。陳年的悲憤和怒意就如此傳來,湧向心口瞬間激起了驚濤駭浪!

    恩這個字,似乎對月昭容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意義。

    花融秋是又怕又堅強的樣子:「到時候天刑台若是有難,誰又還會施展援手?別人都知道天刑台的修士是不會感激了。」

    花融秋那雙霧蒙蒙的眼裡也已經流轉了一縷光彩,而且她似也不是無理取鬧,說出來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

    天刑台的弟子雖然偏心月昭容一些,也覺得不能對靳雪煙太過於薄情了。

    紀綺羅說得大義凜然,可若是失了傳承之力,天刑台還有何尊嚴?

    花融秋繼續說道:「所以今日紀師妹這麼羞辱靳師姐,月師姐應該將她逐出天刑台。」

    她說話聲音雖然是細聲細氣,可卻是綿里藏針。

    紀綺羅沉吟:「你要趕我走呢,為什麼不自己來?花師姐,你年紀比我大,卻比我還像個小孩子,做出一副天真無知楚楚可憐的樣子,這樣使喚別人。」

    花融秋卻瞧都不瞧紀綺羅一眼,更不會回紀綺羅一句話,她只跟月昭容說話。因為她知道怎麼跟月昭容打交道。

    就像被寵愛的孩子不知道怎樣面對外面的風風雨雨,卻會跟自己父母說一些非分無禮的要求。

    哪怕父母說不行,不可以,這個任性的孩子也不會罷休。因為被寵愛的孩子知道怎麼對付自己的父母,他們有豐富的經驗。

    花融秋呢,卻又比一個孩子多一些心機。

    紀綺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品種奇葩。

    然後她就聽到月昭容淡淡說道:「不行。」

    一瞬間,花融秋的面色也是浮起了一絲古怪,仿佛格外的生氣,然後這張臉很快就恢復了純情無辜的模樣。

    她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月昭容,仿佛不相信月昭容居然會這麼說。

    月昭容淡淡說道:「紀師妹只是言語無狀,也談不上需要逐走。無論是紀師妹還是靳師妹,都可以來到天刑台,天刑台更沒有什麼立場。因為天刑台所求的是公平公正,否則如何取信七峰?」

    「至於靳師妹的恩德,我等必定會報答,可那是另外一件事。」

    月昭容一番話如一盆涼水潑向了天刑台弟子,使得他們也清醒了許多。

    不錯,若天刑台化為掌門的私器,那性質也是截然不同。

    蒙寒身為如今天刑台的刑主,本來沉默寡言,此刻卻是出語贊同:「是,正是如此。」

    蒙寒如此言語,更聲明了天刑台的立場。

    聽到蒙寒附和月昭容的瞬間,花融秋眼中幽意一轉。

    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掩住了眼底幾許幽色。

    其實花融秋幾次替靳雪煙說話,已經是令在場的天刑峰修士心生訝然。只是花融秋一直低調無辜,身子骨又弱,眾人也不好陰謀論。

    也許花師妹也只是太單純了,真的過於感激靳雪煙。

    月昭容雖然駁了花融秋的意見,可花融秋性子溫溫柔柔的,卻並沒有透出了生氣的樣子。

    她一向好性子,從不會跟人拌嘴,說話也是溫柔如水的模樣。這樣可人模樣,總是能令人放下警惕。

    如今花融秋更軟綿綿說道:「我知曉月師姐自然不會做對不起天刑台的事,自然處處為了天刑台著想。遙想當初,月師姐初來紫微宗,未曾拜掌門為師時,是被我爹收留,悉心栽培。」

    花融秋是天刑台前任刑主花知雪的女兒,如今花知雪既已亡故,花融秋提及時睫毛更沾染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她提及了往事,說起了花知雪對月昭容的恩惠,仿佛在提醒月昭容應該對她這個恩人女兒恭敬一些。

    別人聽了,也不免生出些同情和贊同。

    花融秋這麼柔柔弱弱的,月昭容態度過於強勢,也未免過於苛刻了。

    這孩子嬌弱,月昭容對她也應該溫柔一些。哪怕大家意見不一樣,月昭容也不必如此。

    花融秋說這些話時,月昭容也將手掌死死握成了一個拳頭,指骨都微微發白。

    紀綺羅卻是跳出來逼逼:「月師姐,我初來紫微宗,你也對我很照拂。你不圖回報也罷了,甚至不願意我知道,更不想我承什麼人情。唉,對比下來,什麼才是真正君子,那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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