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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會兒，宋菱才覺得那股強烈的反胃勁兒過去，她抬手別了下頭髮，眼角有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滑。

    宋菱轉身，想要站起來。

    卻看到楚讓端著一杯水站在衛生間的門口。

    她跪坐在地上，狼狽不堪，臉上晶瑩的液體緩緩地滑落，宋菱吸了吸鼻子，盯著他，沒動。

    男人就走過來，蹲在她面前，把水遞給她。

    「沒熱水了。」他說，「將就漱漱口。」

    剛才。

    楚讓很挫敗地拍上了門，轉身回來，想要給她倒杯水，誰知道水壺裡沒有水，他只能先去廚房，用電熱水壺燒上水，先接了杯涼水讓她漱口。

    宋菱接過來，喝了口，含在嘴裡一兩秒就把水吐在了馬桶里。

    她剛一扭臉，一隻手就覆在了她的臉上。

    宋菱掀起眼皮來，目光中參雜著迷離，那雙狐狸眼狹長，眼尾天生地微翹，她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再平常不過地瞅著一個人，都能無形地形成一道電波，鑽進人心裡。

    媚骨天成。

    楚讓的用指腹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滑下來的淚滴，他的動作很輕，微微透露出一抹溫柔來，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摩挲了幾下。

    男人的表情看起來很沉靜，但他向來是個表面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可能內心早已泛起了波瀾也不一定。

    「楚讓，」宋菱湊過去，靠在他懷裡，依偎著他，她側著臉，鼻息間的呼吸都落在了他的側頸處，宋菱稍微往前靠了靠，揚了點下巴，又輕軟地喊了他一聲：「楚讓。」

    楚讓的頭皮都在發麻。

    他的喉結不斷地上下滑動著，額角劇烈地突突地跳。

    下一秒，他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指尖幾乎都要穿破衣料嵌進她的肩肉里。

    因為楚讓的動作，宋菱手裡的水杯沒拿穩，摔了出去，杯子裡的水灑了倆人一身。

    冰涼的水浸透了衣服，直接貼在了身上，他的話比潑在身上的這杯水還要涼，冷冷的話語夾雜著輕諷，語氣卻極度平靜，聽不出他有一絲的慍怒來。

    「宋菱，耍我玩有意思嗎？」

    他冰冷的話一出，宋菱就揚唇笑起來。

    「有啊。」她語氣懶洋洋的，「我就喜歡看你失控。」

    說完就慢吞吞地用手藉助旁邊的東西，站了起來。

    宋菱光著腳走出去，直接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她側著身，腿微彎，閉上眼就開始睡。

    楚讓磨了磨後槽牙，他無聲地冷笑了下，起身出了衛生間，在要走的時候瞥到躺在沙發上的女人已經睡的不省人事，他又停住了腳步。

    宋菱雖然身高有167，但是她很瘦，骨架小，這麼一蜷縮，看上去就只有小小的一團。

    楚讓抿抿唇，還是走了過去，扯過一條毯子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宋菱確實一倒下就睡了。

    她對楚讓沒有戒備心，完全不會擔心他會對她做點什麼，如果可能的話，她倒是希望他能做點什麼。

    可楚讓顯然不是那種人。

    後來宋菱就只是被他餵了一杯溫水，接下來的漫漫長夜，楚讓就坐在沙發上，垂眼盯著躺在他腿上睡覺的女人看。

    直到天光乍亮。

    宋菱有意識是被宋意意給搖醒的。

    她睜開眼就看到宋意意穿著粉嫩嫩的睡衣蹲在沙發旁邊，歪頭瞅著她看，還不解和好奇地問：「麻麻，你為森麼不回房間睡呀？」

    昨晚喝酒的後遺症就是頭疼欲裂，宋菱抬手摁了摁額頭，慢慢地坐了起來，她舒展開微蹙的眉心，嘴角微彎，淡笑著對宋意意說：「媽媽昨晚起來喝水，發現沒了，在等熱水的時候又睡過去了。」

    宋意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麻麻還是沒喝到水呀！」

    「是呀。」宋菱放軟語氣回宋意意。

    她把腳從沙發上放下來，踩在了地毯上，然後起來往玄關走。

    她要去穿拖鞋。

    宋菱邊走邊掐眉心，沒喝水嗎？

    可她為什麼覺得自己好像喝了。

    實在想不起來。

    宋菱趿拉上拖鞋，就拉著宋意意上樓去給女兒洗漱換衣服去了。

    而此時已經回到家兩三個小時的楚讓，正躺在床上，盯著被微風吹起的窗簾，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他閉上眼，腦海中就浮現出昨晚宋菱的睡顏。

    過了會兒，楚讓放在旁邊的手機開始震動，他伸手摸過手機，劃開接通：「堂叔。」

    楚鴻帆的語氣很嚴肅，在那邊說：「昨晚怎麼回事？你去打架了？」

    楚讓瞬間皺緊眉，「沒……」

    他剛想要否認，忽然想起在會所的事情來。

    但那也不能算打架吧。

    「不算打架。」他沉靜道。

    「祖宗！」楚鴻帆有點氣急敗壞地喊他：「你以後有行動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做準備公關啊！」

    「你自己去看看現在的微博熱搜和各大娛樂新聞頭條！」楚鴻帆有點生氣道：「全都是新晉歌神楚讓耍大牌會所打人的視頻。你知道這圈子裡有多少人等著把你從巔峰拉下來嗎？不知道有多少紅眼病想找到你的黑料趁機搞一波，巴不得你糊穿地心，你可倒好，送上門去讓人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