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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0:51:13 作者: 女王不在家
    胡一江嘿嘿笑了,聳動著他那濃眉說:「其實沒啥,兩邊的人好像打了一架,後來我過去看的時候,已經被官府的人請走了。」

    常軒聽了這個,臉上頗有些擔憂,他知道自己那個莽撞的三少爺惹出這個事來,怕不好收場。

    胡一江看常軒臉色,知道他擔心,當下摸摸腦袋,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只好安慰說:「沒事的,你們景侯府不怕他們。」

    常軒心裡苦笑,胡一江是江湖人不懂這些門道,這王侯將相們之間的事,哪裡是一個怕不怕就說清楚的呢。

    兩個人正說著,就聽到外面門響,往外面一瞧果然是常管事來了。當下兩個人連忙迎出去,常軒也就罷了,那胡一江上去煞是親熱,一口一個叔,叫得常管事好像憑空多了一個親侄子般。

    這時候阿福和岳娘子也從灶房裡出來了,岳娘子見胡一江叫常管事叔,面上有些不好看,不過考慮到胡一江和常軒是兄弟相稱的,是以胡一江這麼叫倒也沒什麼不對,她只能心裡暗惱,狠狠白了胡一江一眼。

    胡一江假裝沒看到,親熱地拉著常管事的膀子就要進屋,口裡還說侄子特意給你帶了好酒,今日個一定要嘗嘗。

    常管事平日出入的是侯府高門,來往的也都是通禮數的,哪裡見過胡一江這種上前直接拉胳膊的,當下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下,不過還是隨著胡一江進屋了。

    三個男人坐定後,胡一江自報家門,常軒連忙從旁介紹。

    常管事自然是早已聽說胡一江這號人,是以當下連忙拱手謝胡一江,畢竟人家幫過常軒。胡一江倒是豪慡,拍著胸脯說以後都是自家人,沒什麼客氣的,再說了這幾年你們對岳妹子關照得很,我還要謝你們呢。

    他這話一出,常管事眉頭輕挑了下,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隨口客氣了幾句。

    此時阿福正好端菜上來,聽到那聲岳妹子,差點就要笑出聲。其實岳娘子現今二十六七,掄起年紀倒是比這胡一江大幾歲的,如今竟然就這麼被胡一江稱為妹子了。

    阿福回到灶房和岳娘子說起這個事來,岳娘子狠狠地用燒火棍戳著地,口裡埋怨道:「這個胡一江,可真能攪和!」

    阿福卻笑道:「岳嬸嬸,我倒覺得這不是一個壞事。」

    岳娘子不明所以,抬眸怨道:「不是壞事,難不成還是好事嗎?」

    阿福點了點頭,巧笑道:「回頭你去上菜,看看我爹的神色,若他臉色不好的話,那說明他對你是有心的。」

    岳娘子低頭想了想,點頭說:「有道理。」

    片刻之後,岳娘子一手端了五個盤子上桌,進去的時候卻見常管事雖然也應和著吃飯喝酒呢,可看那神色確實有些心不在焉,當下她心中一喜。

    誰知胡一江見岳娘子過來,連忙樂顛顛地站起來去接,口裡還說:「吃這麼一頓飯,看把你累的。」話語之間頗是親熱。

    岳娘子聽著這話,卻用眼中餘光繼續看常管事,誰知道常管事坐在那裡四平八穩,臉上風吹不動,頓時她心裡又有些泄氣,想著這個人真是難以捉摸啊。

    一頓飯吃完,常軒也無可奈何,胡一江是海吹胡扯,常管事是若有所思。

    後來胡一江喝得醉醺醺,常軒只好去送他,他卻要拉著岳娘子一起走,最後沒辦法,岳娘子和常軒一起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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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福吩咐細雲收拾著桌子上的狼藉,自己卻端上一杯飯後茶,隨口問自己公爹道:「爹,最近府里不忙吧?」

    常管事接過那茶,淺飲了一口,嘆氣說:「府里還好,只是今日出了點事。」說話間,神色頗有些倦意。

    阿福其實是想把話題引到岳娘子身上的,可是沒想到府里還真出了事,便忙問:「怎麼了?」

    常管事卻閉口不提此事,關切地看著阿福,溫聲道:「阿福,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子,讓常軒多陪著你些。」

    阿福低頭,抿了下唇笑道:「常軒如今事多,我有細雲和岳娘子陪著就是了。」

    常管事卻搖頭:「細雲到底是個小丫鬟,岳娘子呢----」他話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下。

    阿福抬起眸子,小心地看公爹的神色,誰知公爹常管事卻仿佛毫不在意地說:「那怎麼說也是外人,人家有自己的生意要顧。回頭我和常軒說說,讓他先把繡坊的事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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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晚上,常軒在炕頭上摟著阿福,先貼到阿福肚皮上停了一番動靜,然後滿足地把自己腦袋躺在阿福腿上說:「阿福,我以後要早點回來陪你。」

    阿福忍不住笑了,用手替常軒順著那黑色的髮絲,柔聲道:「該不會是爹和你說過什麼吧?」

    常軒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腿,輕聲說:「嗯,爹說了,一定要陪著你,說這事對女人是頭一次。」

    阿福聽他說得認真,鼻子倒是有些發酸,想著遇到這樣的好公公也是自己的福氣。

    自那日後,常軒確實是晚出早歸,儘量多抽了時間陪著阿福,摸摸肚皮聽聽動靜,有時候還能感覺到孩子在肚子裡面踢腳的動作呢。

    每到這時,常軒便大樂:「咱家小丫頭這力道還挺大的。」

    阿福撲哧一笑:「人家肚子裡分明是一個男娃,要不然怎麼能這麼頑皮呢。」

    常軒卻不樂意了,摸著阿福的肚皮,拉下臉命道:「裡面的娃你聽著,我是你常軒爸爸,我想要個漂亮的女娃,可不許你是男娃!」

    阿福白了常軒一眼,推開他的手,輕柔地撫著肚皮,寵溺地道:「娃,你可要聽好了,你娘我最喜歡男娃了,你不能是女娃,一定要是男娃。」

    因為得旺娘子的事兒,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生個男娃。

    常軒想再摸,阿福卻用手推著不讓他摸,還怪他道:「你不會說話,小心把咱娃給嚇到!」

    常軒委屈地看了眼阿福的肚子,頗有些可憐兮兮地說:「如今娃在你肚子裡,男娃女娃還不是你說了算。」

    阿福聞言忍不住再次笑了:「怎麼是我說了算呢,當日這娃還不是你送過來的。」

    她這話說得時候也沒多想,待到說出,才明白過來,頓時臉上泛紅,低頭含笑不語。

    常軒卻興起,湊到阿福耳邊,語聲曖昧地說:「若是這胎是個男娃,下次我就賣力在你肚子裡種一個女娃如何?」

    阿福低頭不應。

    常軒拉著阿福的胳膊撒嬌:「阿福,我想要個女娃,一個和你一樣的女娃。」

    作者有話要說:祝合家團圓萬事如意,沒男人的找個好男人,有男人的早日生娃,有了娃的娃娃越來越聰明。下一章阿福產子。

    這就是我的兒子?

    話說第二日,夫妻兩個人甜蜜之餘也想起岳娘子的事,阿福便不由得嘆息,她想著看公爹那個樣子,雖說也覺得岳娘子不錯,可到底是沒有踏出一步的意思呢。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真是可憐岳娘子等了這麼幾年。

    常軒想了想,只能說罷了,這種事情勉強不得,還是隨爹的意思去吧。

    阿福心裡記掛著岳娘子,後來抽空挺著肚子去岳娘子包子鋪里看,只見胡一江依然站在門前,岳娘子低著頭悶聲收拾著蒸籠。岳娘子抬頭見阿福來了,笑著打了招呼,又把她迎進了後院。

    兩個女人說起知心話,岳娘子提起常管事臉上便黯淡下來,她苦笑著說:「你不用說什麼,其實有件事說起來丟人,我倒是不曾告訴你呢。」

    阿福不解地看著岳娘子,岳娘子卻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其實那天過去後,我曾去找過他。」

    阿福詫異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呢?」

    岳娘子嘆了口氣,看著窗戶外面落寞地說:「沒然後了,我白白等了這麼多年,以後他總是會忘記以前。可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他真不愧姓常,人也真是長情。」說著她倒是苦笑了下。

    阿福頓時噎住,岳娘子竟然直接去找了自家公爹,這般行事確實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得出來的,不過自家公爹卻還是讓她傷心了。

    岳娘子後來也笑了,望著阿福說:「沒事的,不就一個男人嘛。」

    阿福抿了抿唇,輕聲問:「岳嬸子,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其實如今阿福覺得,就這麼嫁給了那個胡一江也是不錯的。

    岳娘子卻笑著嘆了口氣:「我都半老徐娘了,能有什麼打算的。你看門外那個胡一江,論起年紀倒是比我還小呢,我總不至於真的從了他。反正如今我守著這個包子鋪,橫豎餓不死,又沒有男人管,這日子也自在。」

    阿福見岳娘子倒也想得開,便不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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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阿福也沒有其他心事,無非是逗逗肚子裡的寶寶,或者拿起那即將完成的繡品fèng上幾針。如今這繡品差不多也完工了,只剩下最後給那百鳥之王的鳳凰繡上眼睛,這就做好了。

    轉眼已是九月下旬,如今天色轉涼,阿福肚子裡的娃眼看著就要生了,而常軒早已請好了穩婆,給人家送了上好的禮。

    這一日,阿福盤腿坐在炕頭,看著外面院子裡的老樹開始掉黃葉,落了那麼一院子。她便叫過來細雲,請她把院子掃掃。細雲是個勤快的姑娘,當下放了手中的針線,下炕掃院子去了。

    阿福笑看著窗外的細雲,忽然想起昔日在繡坊的自己,不由得抿唇笑了下,繼續低頭繡那雙鳳目。半響之後,當她繡上最後一針,用牙齒咬斷了繡線又用了一個針法將那線頭壓住,這才將繡針放在別處,展開那大幅繡品細細地看。

    細雲進屋的時候,只見阿福臉上帶著溫和柔美的笑意打量著那幅繡品,不由得笑著上前:「嫂子,這是繡好了嗎?」說著也上前湊過去看。

    低頭看過去時,只見那百鳥之王的鳳凰高站在梧桐之上,五彩斑駁的鳳翅展起,大有迎風欲飛的態勢,而它一雙細目則是微微眯起,昂首俯視著其下落於花叢中的百鳥。其下朝拜的鳥顏色各異種類繁多,它們或者揚頸高歌,或者嘴上銜著花瓣仿佛向鳳凰獻禮,情態各異活靈活現,使人看之仿佛置身於鳥語花香之中。

    細雲雖然早已看過,但如今再看依然讚嘆不已,差點忍不住拿手去撫那鳥兒,不過她很快想起自己剛剛掃過院子沒洗手,到底收回了手。

    阿福見細雲這般情態,心裡也有幾分得意,要知道這畢竟是她嘔心瀝血之作,當下眸里含笑道:「我先收起來,等明日就送到府中去,二少奶奶見到一定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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