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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0:51:13 作者: 女王不在家
阿福哭著辯解,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可是顯然阿屏並不願意相信。
大少爺此時酒已經醒了一半,他看了看一旁哭得梨花帶雨的阿福,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地說:「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是我想強她。」
眾人一聽,紛紛交頭接耳,大家各有猜測。
二少爺看著這樣實在不像話,趕緊驅散了眾人,又命人送阿福回家。
阿福回去時,眼睛已經哭腫,最後對阿屏和二少爺辯解道:「我真得沒有特意勾引大少爺。」阿屏根本不曾看阿福一眼,二少爺嘆了一口氣,讓阿福先回去。
阿福低著頭,一個人慢慢往回走,淚水再一次衝過已經紅腫的眼睛。她知道,今晚的事兒必然將如今她好不容易的一切全部打碎,她並不知道今晚回去如何面對常軒。當然了,常軒還不知道這件事,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的。
阿福回到家的時候,常軒早已經做好了飯,他將爐火封在爐灶里,正打算鎖上門出來。他見到阿福回來,連忙上前拉著阿福埋怨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等得著急,正打算過去找你呢。」
不過他很快發現異常,看著阿福紅腫的桃子眼,心下大疼,捧起她得臉問:「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阿福眼淚往下掉,不過一句話都不說。
常軒急了,他看了下左右,把阿福一把拉進院子裡關上門進了屋,這才抱著阿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欺負你了嗎?你告訴我啊?」他焦急的搖晃著阿福,可是他一搖,阿福更多的淚水掉下來。
常軒最後急了,一把放開阿福,推開門就要往外走:「你肯定是在二奶奶房中出的事,我去那邊問問去,誰要是欺負了……」
阿福見他這樣,怕他惹事,連忙拽住他道:「你別去----」她哭了許久,聲音早已嘶啞得厲害,此時勉強出聲,只覺得嗓子裡疼得仿佛乾裂,聲音也猶如病弱的小貓一般。
常軒見她終於開口,便握著她手放柔聲音問她。
阿福無奈,只得說了今晚的事兒,說完又辯道:「我才沒有勾引他的,我根本不可能勾引他。」
常軒倒是沒想到這個,他黑亮的眸子震驚地看著她:「他抱了你?」阿福只得道:「我掙扎了的,可是沒用,他力氣大。」
常軒在那裡沉默了許久,正要逼問阿福關於今晚事情的種種,誰知道外面忽響起敲門聲,卻是一個小廝過來。
常軒此時脾氣正壞,透過門fèng沖那小廝沉著聲音道:「有什麼事?」
那小廝見常軒語氣很是不好,倒是嚇了一跳,只得慌忙道:「常管事有事找你,讓你馬上過去。」
常軒依然沒好氣:「什麼事?」誰知那小廝看了看屋裡,言語閃爍,囁嚅道:「我也不知道。」
常軒看了看屋裡依然流著淚的阿福,粗著聲音吩咐說:「你先在家,我過去看看。」說著就隨著那小廝出去了。
這一晚,阿福呆呆地坐在屋內等著常軒回來,可是一直到天都要快亮了,常軒還是沒回來。
駕輕就熟
這一晚,阿福呆呆地坐在屋內等著常軒回來,可是等了幾乎一夜,直到天都要亮了,阿福才聽到外面的動響。她慌忙就要起身,卻因坐了一夜腿腳早已酸麻,差點摔倒在地上。
等她掙扎著扶了椅子起來時,常軒已經推門進來了。阿福一見常軒臉色,頓時知道不好。如今常軒沉著臉兒,像看陌生人一般看著阿福。他們兩個自成親以來,即使洞房之夜對阿福諸多不滿的常軒也不曾這樣的。
阿福心裡一慌,上前就要解釋,可是常軒卻冷淡地避開,目光陰沉地盯著她,口裡也不說話。
阿福喃喃地道:「你定是聽了外面的傳言,事實不是那樣的……」
常軒卻用鼻子冷「哼」了聲說,恨恨地一擺手,不屑地道:「先不管其他,我只問你,昨晚那寫著福字的畫兒,可是大少爺所畫?」
阿福咬唇,並不想作答,只要辯解,可是常軒卻忽地一步上前,狠狠地攥住阿福的手腕,逼問說:「昨日那畫兒,是不是他特意給你的,你只需問我,是還是不是?」
阿福的手腕綿軟,平日常軒怕傷到她從不敢用力的,可是如今常軒顯然毫不顧忌這個,示意她手腕疼得厲害,頓時臉上慘白。阿福忍著痛,拼命讓眸子裡的淚不要落下來,咬牙說:「是。」
常軒的鼻子裡噴著灼熱的氣息,他咬牙切齒地問:「你是不是曾繡了荷包送與大少爺?」
阿福咬著唇,可憐巴巴地望著常軒:「那是我替阿屏繡的,我並不知道她要送給大少爺的。」
常軒顯然是不信,冷笑道:「我看阿屏還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
阿福聽著他這話的意思,難道自己就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來了嗎,當下臉色慘白,低喃道:「你信別人,難道不信我?」
常軒的眸子陰晴不定,那仿若黑夜的眸子裡翻騰著滔天的巨浪,他一字一句地說:「不是我不願信你,而是你本來就沒有辦法讓人信!」
他緊攥著阿福的手腕,攥得她鑽心的疼,可是他卻絲毫沒有任何感覺,只是盯著她低垂的眸子,痛心地逼問道:「我聽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之前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曾經和他單獨在一起過?」
常軒痛心疾首地盯著阿福,咬著牙繼續逼問:「你是不是讓他牽著你的手了?」
阿福想起這兩次遭遇大少爺的事情,又想起這荷包啊畫畫種種,只覺得自己簡直是百口莫辯,可是不能辯又如何,為什麼常軒並不願意相信自己?
阿福不顧自己被攥得發疼的手腕,懇切地望著常軒,急聲道:「常軒,我也沒有辦法的,他是少爺,我也想逃,可是他非要牽著我的手,那我又能怎麼樣?」
常軒冷冷地哼了聲,陰著聲音道:「他要你上床伺候難不成你也乖乖聽話嗎?」
阿福猛地聽到這話,幾乎不敢置信,眼淚再也忍不住頓時奪眶而已,跺腳道:「你說得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我真會去和主子少爺上床?你又把我想成了什麼人?」
常軒看到阿福落淚,眸子裡閃過一絲心疼,不過他想起今日所聽到的事情,頓時嫉怒攻心,狠狠地扭過頭去不看阿福,硬著聲音說:「那如果不是柳兒丫頭撞破了你們的好事,這可不是就要脫衣上床了嗎?難不成你會拒他?再說了,若是他主動糾纏,你為何不曾告訴過我?為何在他做過一次後,竟然不避著他一些?你竟然還和他單獨相處?」
阿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可是聲音里依然帶了顫音:「常軒,我告訴你這件事有用嗎?除了讓你難過,你又能如何?我不過是一個區區下人娘子,主子少爺有吩咐,我又能怎麼樣呢?」
阿福的那句「你又能如何」一下子刺進了常軒心裡。常軒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紅著眼睛咬著牙盯著阿福,粗啞著道:「不錯,你就告訴我,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就是這麼沒用!」說著他用力甩開阿福的手,力道很大,阿福原本就腿腳發麻,如今更是在這一力道下踉蹌摔倒在地。
不過一向疼愛阿福的常軒卻絲毫沒有憐惜之意,他冷笑著看地上的阿福,嘲諷地道:「我這麼沒用,你趕緊離開我吧,去找你的大少爺吧,他要什麼有什麼,還會不讓你被別人欺負!」
阿福知道他說氣話,可是聽著他這麼說,還是伏在地上哭得幾乎喘不過氣。常軒看著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心裡如同刀剜一般疼,可是當知道自家娘子被人如何時胸臆間涌動著的滔天怒氣,衝撞得他的心更疼,而剛才阿福的那番言辭,更幾乎是戳到了他的心裡。
阿福哭了半響,終於用手支著地勉強坐起,抽噎著含淚辯解道:「常軒,我若是真貪圖別人的榮華富貴,當日就隨了那二老爺就是,我又何必今日如此……」
常軒想起當日情景,心裡卻越發如刀絞一般,勉強笑道:「阿福,你當日必是嫌棄二老爺年老,如今看著大少爺這樣,心裡喜歡了。至於說到勾引,這個倒不是我不信你----」
常軒話說到這裡停頓了,黑著臉咬著牙說:「----但只是你記得當初桃花林中你是怎麼對我的嗎?」
阿福忽聽他這麼說,想起當日當時,自己從後面抱住常軒的事兒,頓時心跳仿佛一下子停下來,蒼白著臉,微張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常軒看著她淚花洗面我見猶憐的樣子,痛苦地閉了閉眸子,還是硬著心腸把自己接下來的話說出來:「若說起勾引,你倒是駕輕就熟,你不就是用這一招,迫我不得不娶了你的麼……」
若說阿福之前有萬般委屈千般無奈,那麼常軒只需要這麼一句,便使她陷入了十八層地獄不得翻身。
她只覺得自己原本僅有的那麼一點力氣仿佛被迅速抽走一般,整個人就是那已經燃盡蠟燭後剩下的一截灰燼,只需要風兒輕輕一吹,她便能煙消雲散了。
當日,桃樹林下,一向老實的阿福,竟然福至心靈扒開自己的衫子從後面抱住了常管事的兒子,這一抱,便抱出了如今纏綿平淡的小日子。
那之後,因了常管事在府里的有幾分面子,也沒幾個人敢嚼舌根子說阿福的不是。
可是但凡知道內情的,誰不知道,這常軒娘子阿福,當初必定是用了什麼手段勾引上了那傻小子常軒。
寬厚的常軒,雖然在洞房之夜嚷著要阿福好生伺候,可是卻也從未真的怪過阿福。
他,是實心實意地待阿福,把阿福當成自家的娘子,疼著寵著。
可是如今,如今他卻翻起了舊帳,一口嚷出,當日你不就是這樣勾引上我的嗎……
阿福低下頭,無力地跪伏在地上,淚水仿佛都凝固了一番,她徒然地睜著眸子看著地上,卻仿佛什麼都沒看不到。
眼前這個男人,她得來的方式本來就是討巧,如今總算是要遭報應了嗎?
就在這兩夫妻僵持之時,忽聽到外面咳嗽聲,卻是常管事回來了。阿福見公爹回來,知道這樣子看著不像話,勉強擦了擦臉頰的淚,掙扎著要站起來。她腳下原本就酸,如今站起來差點再次摔倒。
常軒一旁看著,眸子裡動了下,不過還是沒動,只是那拳頭攥得緊緊的。
常管事這時候進得屋來,看著屋子裡一番凌亂,一個在那裡黑臉色一個狼狽地倒在地上哭,便掃了眼常軒冷聲開口道:「常軒,你也太不像話,還不把你娘子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