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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頁

2023-09-28 10:48:59 作者: 初禾
    連烽勾著唇角,相當自得,「花崇做事講求邏輯,而且非常善於邏輯分析。一件事一旦被他捋清其中的邏輯關係,就等於被他拿走了主動權。我不能讓他這麼快理順邏輯。」

    「我還是那句話,連烽,你比我絕情。」來人輕哼一聲,「自己的手下,說拋棄就拋棄。你知道陳辰有多信任你嗎?」

    「信任?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便是信任。」連烽一哂,「我沒有別的選擇。給花崇時間,就是給他機會。我必須拖住他。但拖住他有風險,再作案的話,說不定會將線索遞到他手上。只有殺掉陳辰,才是最有效的手段——因為這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可能立即想通陳辰為什麼會死。至於陳辰……」

    連烽頓了頓,「陳辰最想殺的人,不是已經由他自己親手解決了嗎?如果沒有我幫他,他能悄無聲息地去L國?能那麼順利殺死陳兆添那個畜生?我幫了他,他得知道感恩、回報,不是嗎?」

    「歪理。」牆上的影子緩慢地移動,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歪理?」連烽眯起眼,「在我這兒,就不用繼續裝你那套偉光正了吧?」

    「我誇你呢,聽不出來?」影子搖頭,「我什麼時候說過『歪理』是貶義詞?」

    連烽愜意地笑。

    「你這下可是把他們耍得團團轉了。」來人又道:「陳辰兜帽里有肖誠心的頭髮,你說他們是該相信肖誠心是兇手呢,還是相信肖誠心被嫁禍呢?」

    「不管是哪種,都是一種消耗。他們越是消耗,我們就越是得利。」連烽下巴的線條不經意地一繃,眸光幽暗了幾分,「不過這個肖誠心,做了一件多餘的事。」

    「和花崇共進晚餐?」

    「對。我本來以為他失蹤後,照花崇的性子,必然會懷疑到他頭上。」連烽說:「沒想到花崇似乎還挺相信他。」

    「隨便相信人不是什麼好習慣。」影子晃了晃,「不過還有件事,現在看來也挺麻煩。」

    連烽問:「什麼事?」

    「特別行動隊的人來了,帶隊的是沈尋。」來人嘆息,「這人很難對付。我最擔心的是他和柳至秦、花崇『碰撞』出什麼來。」

    連烽十指扣在一起,半晌後意味深長地說:「你自己呢?」

    「我?」

    「有沒有誰注意到你?」

    影子一頓,像是在沉思。

    「我突然有些後悔。」連烽說:「不該讓你去解決掉陳辰,我沒想到你會直接扭斷他的脖子。」

    「那是最便捷的方法。」

    「但也是最容易暴露的方法。對你來說,扭斷成年男子的頸椎很輕鬆,咔噠一下完事兒。但你疏忽了——扭斷脖子這種事沒多少人能輕易做到。」

    影子沒有說話。

    「我擔心那人已經開始懷疑你了。」連烽看向窗外,「而且特別行動隊是個變數。柳至秦以前被不斷出現的案子牽絆,無法全心對付網絡上的事,這給了我們鑽空子的機會。現在特別行動隊來了,一切就都難說了。萬一特別行動隊裡有精通網絡的高手,和柳至秦合作呢?」

    氣氛一時陷入凝滯,片刻,來人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連烽輕咬著牙,「我想把計劃提前。」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毒心(32)

    如果不算上緊急任務和特殊任務,特警支隊每年最忙的時候便是年尾,巡邏執勤不得消停,很多人好幾天都回不了一趟家。

    今年情況更加糟糕,梧桐小區的大案讓整個洛城陷入恐慌中,特警支隊早已進入一級警備狀態,眼看著即將到年底,隊上人手不夠,韓渠不得不向幾個分局要人。

    清晨,浸滿寒氣的縷縷白霧漂浮在洛城的各個角落。沉寂了一段時日的廣場舞大軍隱隱有了重出江湖的徵兆,這倒不是因為人們健忘,總是擅長忘記發生過的慘劇,而是目睹別人的慘劇之後,自己的生活仍要繼續。

    特警支隊的警務車在幹道上緩慢開行,警笛與廣場舞樂曲怪異地融合在一起。

    陳爭的車停在路邊,正要下車,便聽到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響,不由得皺緊了眉。

    他頓了片刻,這才從車裡出來,走去不遠處的惠民早餐點買了一袋包子,看向一輛車門半開的指揮車。

    太早了,霧氣還沒有散,看不清指揮車裡有多少人,更看不清都是哪些人。

    陳爭雙唇抿成一條線,步子有些沉重地走了過去。

    指揮車不是誰都能靠近,周圍有人站崗,附近的制高點上甚至可能埋伏著狙擊手。一名持槍的特警見有人過來,先是警惕地轉過身,發現是陳爭之後笑起來,「原來是陳隊啊。」

    「韓渠呢?」陳爭問。

    「在裡面休息。」特警揚手指了指,「我們韓隊辛苦,這會兒可能還在睡覺。」

    陳爭點點頭,走到車邊,見韓渠正和衣靠在后座,眼睛被兜帽沿擋住,下巴幾乎埋在衣領中。

    他心底忽地更沉,站了幾秒,喚道:「韓渠。」

    韓渠顯然只是淺眠,聞聲動了動,「嗯?」

    「起來了,給你帶了包子。」陳爭強行克制著想要剖根究底的衝動,揚了揚手中的口袋,「趁熱。」

    韓渠摘下兜帽,眼神有種剛睡醒的迷茫,盯著陳爭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是陳隊啊。」

    「是我很奇怪?」陳爭上車,丟開不知誰的警服,騰出塊地兒坐下,隨手將包子丟給韓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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