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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0:48:59 作者: 初禾
兇手不僅冷靜,並且非常精明。
花崇吁了一口氣,扔下筆,才發現徐戡靠在門邊。
「來了怎麼不叫一聲?」他從椅子上起來,斜倚在桌沿,目光落在徐戡手上的文件上,「屍檢報告出來了?」
徐戡點點頭,「一看就知道你在想案子,不敢打攪你。小柳哥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聽到「小柳哥」三個字,花崇眼睫很輕地顫了一下。以前大伙兒也老在他面前提「小柳哥」,找柳至秦有事,一時找不到,就跑他跟前問「花隊,小柳哥呢」,好像他在哪,柳至秦就該在哪,即便柳至秦沒和他在一起,他也「有義務」知道柳至秦在哪兒。
過去沒覺得被問「小柳哥呢」有什麼,現在品味著,卻有種奇妙而特殊的感覺。
自己不在的時候,其他人是不是也逮著柳至秦就問——小柳哥,花隊呢?
如此一想,唇角竟不由自主地向上牽了牽。
注意到徐戡的目光,他咳了一聲,說:「小柳哥查李立文去了。報告給我,屍檢和初步檢查有什麼出入嗎?」
徐戡將報告往前一遞,「致命傷是脖頸上的銳器傷,這沒有疑問。從創口的長度、深度來看,兇器排除一般的摺疊水果刀,是刃長在10厘米左右、刃寬在4厘米左右的高硬度直刀,加上手柄,刀的總長在23厘米以上。這種刀基本上都是戶外軍工刀,能夠利落地隔斷喉管、動脈。如果刀的硬度和鋒利度不夠,不可能造成被害人身上的那種創口。」
花崇一邊聽一邊看報告。
「被害人的DNA信息在庫,比對結果已經出來了。」徐戡繼續道:「他叫尹子喬,23歲,洛城轄內溫茗鎮人。什麼職業、家庭狀況、人際關係,這些就要靠你們去調查了。」
花崇點頭,「尹子喬胸部、背部、頸部、左邊上臂和手肘、右腿都有於傷?這是怎麼造成的?」
「擊打。」徐戡說:「從皮下出血點的形態看,尹子喬在生前被鈍器毆打過——但不是昨晚,傷得也不嚴重。我判斷,這些鈍器傷是在一周之前形成。另外,他有吸食大麻的習慣。」
「癮君子?」花崇抬起頭,眼神暗了幾分,「一個癮君子被割喉,數日前還因故被人毆打,看來這案子必須由我們查了……對了,尹子喬指甲里的皮屑組織能查出來自誰嗎?」
「是一名男性,但比對不出結果。」
「DNA信息未被錄入?」花崇想了想,合上屍檢報告,「行,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們。」
說完朝門口走去。
徐戡轉身,「花兒。」
「嗯?」
「你……」
花崇笑,「想到什麼就說,婆婆媽媽不是你的風格。」
徐戡壓下唇角,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就有點擔心你。」
花崇指了指自己的頭,「這兒?放心,不痛不燒,早沒事了。」
「不是。」徐戡憂心忡忡,「曲值那邊現在還沒查出黃才華為什麼要撞你,你現在成天在外面查案子,我怕……」
「我會小心。」花崇正色道:「我和小柳哥都會注意,而且韓隊的人也跟著我們。現在誰想對我動手,純屬自投羅網。」
「但他們在暗,你在明。」徐戡說:「我可能比較悲觀吧,我覺得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防不勝防。」
「所以過度擔心也沒有用,不是嗎?」花崇走回幾步,在徐戡肩上拍了拍,「有人衝著我來,但我得衝著案子去,不能因為有人在暗中盯著我,我就不盯著案子了吧?」
「話是這麼說。」
「謝謝你徐老師。」花崇牽起唇角,右手握成拳,在胸口捶了捶,「我記著。」
徐戡苦笑,「我就會跟這兒說幾句廢話,也不能像韓隊那樣派人保護你們,你們要真有事,我……」
「不是廢話。」花崇溫聲說:「關心也是一種力量,眼睛看不見,但心感受得到。放心,我們不會躺在你工作檯上增加你的工作量。」
「我去!」徐戡一個激靈,「小柳哥不在,你就亂說話嗎?」
「小柳哥不在?」花崇額角輕輕一跳,正兒八經思考起來。
——柳至秦在的時候,我說話不像現在這樣?
「算了不跟你扯了,你啊,工作狂一個,不會照顧自己,開玩笑也沒個度。」徐戡擺擺手,「還好你們重案組現在多了個小柳哥,我看你還喝上石斛葉了,小柳哥給泡的吧?你記不記得小柳哥來之前,你懶得燒水,干啃陳隊給你的菊花茶?」
當然記得。花崇短暫地沉入回憶里,卻很快回神,揮手道:「走了,工作時間,閒話下次再聊。」
??
下午臨近晚高峰時,小道仍處於封鎖中。提前下班的白領匆匆離開寫字樓,有的直接由大路奔向天洛站,有的習慣性地往小道走,另一些人是好奇想看看小道里的屍體還在不在。
柳至秦和另外幾名刑警從李立文工作的酒吧出來,正想給花崇打電話,就見花崇站在靠近小道的地方,沖自己招了招手。
「痕檢過來做二次勘察,我也跟著來了。」花崇解釋道,「等晚上天黑了,我想看看路燈打開之後到底是什麼情況。酒吧查得怎麼樣?」
「李立文昨天確實和客人起了衝突,被扣了一周的工資,所以才提前下班休息。這說明他在11點多出現在小道里是偶然事件。酒吧有監控,他離開的時候是晚上11點25分,花6分鐘時間走到道口很正常。」柳至秦說著一頓,「不過我還了解到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