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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頁

2023-09-28 10:48:59 作者: 初禾
    但案子其實沒有該什麼時候來不該什麼時候來的說法,既然發生了,重案組就得集中精力偵破。

    他閉上眼,沉沉地出了口氣。腦海一片漆黑,漆黑中似乎有幾個昏暗的影子,他想要將它們看得真切,它們卻時遠時近,最終與背景模糊成一片。

    不久,嚎啕大哭的聲響從重案組辦公室外面的走廊傳來,有女人,也有男人。

    花崇坐起來,知道是王湘美的父母到了。

    作者有話說

    花崇:是心動的感覺!柳至秦:快去睡覺,剩下的交給我。

    第七十九章 鏡像(13)

    花崇推開問詢室的門時,臨時被柳至秦叫來旁聽的袁昊剛剛拖開椅子坐下。

    柳至秦微擰著眉,「怎麼不再睡會兒?」

    這間問詢室不大,細小的抽泣也顯得響亮刺耳。花崇看了看對面哭泣的婦人,與不斷安慰她的男子,將那句「被吵醒了」咽回去,只說:「我過來看看。」

    「那我回去了?」袁昊站起來,想把椅子讓給花崇。

    「你坐。」花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剛起來,站一會兒醒神。」

    「我還得回去盯著監控,我們技偵組全部加班呢!」袁昊說著就往門口走,「你家小柳哥拖我來給他當記錄員,你來了我就回去了。」

    你家……

    簡單的兩個字,組合在一起好像起了化學反應。花崇下意識看了柳至秦一眼,見柳至秦也正看著自己。

    下一秒,兩人默契地別開視線。

    袁昊不知道自己一句話掀起的風波,說完就走了,關門關得乾脆利落。

    花崇坐下,未與柳至秦交流,看向剛剛經受喪女之痛的夫婦。

    女人面相年輕,不太像9歲孩子的母親,但此時頭髮蓬亂,神色憔悴,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即便男人一直低聲安撫,仍是平靜不下來。

    與女人相比,男人鎮定得多,雖然臉上也流露出些許悲傷,但情緒似乎並不濃烈。

    比起痛失愛女,他看上去更關心妻子的狀態。

    這倒是不奇怪,因為他只是王湘美的繼父,而不是親生父親。

    柳至秦將一個文件夾推到右邊,花崇翻開快速瀏覽。

    女人叫王佳妹,28歲,函省呂鎮人,未婚,數年前帶著女兒王湘美來到洛城打拼,目前在富康區燦華服裝批發市場做生意。

    男人叫仇罕,35歲,洛城本地人,離異,無子,在燦華服裝批發市場旁邊的住宅小區開了一家茶館。

    花崇視線落在王佳妹的年齡上。

    她今年才28歲,而王湘美9歲,也就是說,她19歲時已經生下了王湘美,而孩子的父親並未與她結婚。她以未婚母親的身份將王湘美拉扯大,王湘美卻突然失蹤,被人發現時已經離世4天。

    至於這個叫做仇罕的男人……

    花崇抬起頭,正好對上仇罕的目光。

    仇罕其貌不揚,不帥,但也沒丑到哪裡去,稍微有些發福,但好在頭髮還沒有過於稀少。不過與嬌小漂亮的王佳妹坐在一起,單看相貌的話,給人一種「不相配」的感覺。

    被重案組的刑警盯著,仇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他怔了片刻,顯然不知道花崇手上的文件夾里放著他與王佳妹的資料,略顯忐忑地解釋道:「其實我不是湘美的父親,我今天是陪佳妹過來的。我,我們本來打算下個月領證……」

    王佳妹抽泣的聲音突然大了些。

    或許是帶在身上的餐巾紙用完了,仇罕從衣兜里扯出一疊折好的捲筒紙,低聲說:「佳妹,警察們看著呢,他們要幫我們找殺害湘美的兇手,你快別哭了。」

    讓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不要哭泣,未免過於不近人情。柳至秦嘆了口氣,拿出一包餐巾紙,放在王佳妹面前。

    仇罕忙不迭地說:「謝謝,謝謝!」

    花崇看了看派出所的報警記錄,問:「你們是8月26號晚上發現王湘美失蹤?最後一次看到她是什麼時候?在哪裡?」

    王佳妹雙手捂住臉,指縫間全是淚水。

    仇罕一手扶在她肩上,另一隻手鬆握成拳頭,搭在桌上,「我最後一次看到湘美是26號下午3點左右。那天上午,湘美去上了個數學補習班,下午放假。中午我到補習學校把湘美接回來,在茶館吃了飯——對了,我是開茶館的,佳妹在做服裝生意,服裝店很忙,商場裡空氣也不太流通,湘美放學後一般是到我的茶館裡來做作業。」

    「茶館,就是那種打麻將玩撲克的茶館?」柳至秦問。

    仇罕尷尬地點點頭,「但我們那裡不是聚眾賭博,街道派出所會定期檢查的。我,我那兒是合規的。」

    現在的麻將館都打著「茶館」的招牌,其中不乏大額賭博的局。但重案組沒有精力管賭博的事,頂多等案子偵破後,通知分局去查一趟。

    柳至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說:「你把王湘美接到茶館之後,到她失蹤之前,茶館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仇罕說:「我那個茶館是在居民樓的一樓,一共兩套房子,左邊的很吵鬧,右邊的下午人少,相對安靜一些。湘美在右邊那戶看小人書,2點多的時候來找我要錢,出去買了兩包零食。」

    「她出去之後回來過嗎?」花崇問。

    「回來過,又坐在老位置繼續看她的小人書。3點多時,來了一撥客人,左邊的房子擺不下麻將桌了,我就在右邊的房子加了幾張桌子,那時湘美都還在,但是我4點多過去收台錢時,她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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