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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0:48:59 作者: 初禾
柳至秦點頭,又問:「花隊,你覺得兇手是在校生的可能性大麼?」
花崇抬眼,「你這麼問,是認為兇手是鄭奇的同學?」
「大學是個小社會,而鄭奇已經大四,開始融入真正的社會。」柳至秦說:「即便如此,他的關係網大半仍然在學校。而兇手把被肢解的屍體扔在洛大校園內,說明與洛大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我想來想去,覺得兇手是鄭奇同學的可能性不低。」
「就我們目前已知的信息看,鄭奇人緣很好,既是建築學院的前任學生會主席,也是繪畫社團曾經的骨幹成員。成績優秀,還在萬喬地產實習。」花崇一頓,「也許在黑暗裡,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
「鄭奇是同性戀嗎?」柳至秦突然問。
「同性戀?」
「我很好奇,他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花崇略感不解,「這和案子有關係?」
「可能有關。剛才聽盧慶講,他從去年開始,就在追求鄭奇。鄭奇拒絕了,卻一直待他不錯,他也是因此而沒有死心,與鄭奇糾纏到現在。」柳至秦抱臂,「他倆這關係,是不是有點奇怪?」
花崇沉思幾秒,「你的意思是,鄭奇故意吊著盧慶?」
「沒錯。表面上看,他優待盧慶,懂得分寸,會處事,是現下比較吃香的『暖男』。但是從另一個比較陰暗的角度來說,他可能很享受鄭奇的追求。」柳至秦聲音緩緩的,幾乎不帶什麼情緒,就事論事而已,「我們已經詢問過他的一些同學,他們沒有提到他的性取向,這基本可以說明,他不是同性戀,至少沒有表露出來。那麼我們就假設他是直男,喜歡姑娘。我想了一下,一個直男被同性告白,並追求了大半年,他只是沒有答應與盧慶在一起,卻始終默許著對方的追求,甚至將盧慶帶到自己家中。盧慶認為這是鄭奇的溫柔,但作為旁觀者,我認為這不太正常。」
花崇盯著前方的馬路,「鄭奇如果完全沒有喜歡同性的心思,那他這麼做,無疑是在惡意耍盧慶。」
「即便是對一個男生,這種行為也比較惡劣。我暫時想不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柳至秦順著花崇的目光瞧了瞧,這個時間段,從馬路上經過的大多是送外賣和快遞的三輪車。「這和他表現出來的性格、處事特徵不符。照他同學的說法,他不應該是這種人。」
「看來我們對他了解得不夠。」花崇收回目光,「不過不用心急,先把線索集中起來。我去一趟洛大。」
北區小樹林已經被封鎖,但仍有學生結伴前往,站在警戒帶外張望。
在校生被殺害分屍,屍體還被拋擲在校內,洛大的管理方比學生緊張得多,尤其是建築學院的幾位領導。
花崇剛說想與鄭奇的好友、前室友了解一下情況,院方立馬找來了七八個人。
這些人臉上,多少有些不快與侷促。
花崇挨個詢問,才知這些人幾乎都是被院長親自打電話從實習單位催回來的,之前被別的刑警問了一遍,現在又要面對花崇。
「我不算他的好友,大一時住同一間宿舍而已。」張玄不耐地抖著腿,「他人還行吧,特受女生歡迎,別的不清楚。」
「受女生歡迎的話,他談過朋友嗎?」
「談過吧,好幾個呢,後來都分了。我們專業挺忙的,這一年忙課業忙實習,好多對都分了。」
「現在想不想得起來,和鄭奇住在一起時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不愉快?」張玄警惕地皺起眉,「哎,你們不是懷疑我殺了他吧?我這都半個月沒回學校了,不是他出了事兒,老院硬把我叫回來配合調查,我他媽都不知道他死了。」
「跟你了解他的為人而已。」花崇合上手,「既然已經被叫回來了,就別這麼急躁,好好回答我幾個問題,完事兒了你們院長自然會放你回去。」
「操!」張玄不耐煩,但又無可奈何,索性往椅背上一靠,「你讓我回憶和他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他這人成績好,長得也還行,只是當同學的話,相處起來也沒什麼不適,但當室友的話,就稍微有那麼一點兒……怎麼說,就一點兒不舒服吧。」
「他的什麼行為讓你覺得不舒服?」
張玄撓了兩下後腦,想了半天才道:「他有點愛端著,也不是特別明顯,就住在一起能察覺出來。」
張玄所謂的「不舒服」,在劉淦這兒直接成了「虛偽」。
劉淦也是鄭奇的室友,與張玄不同,他和鄭奇因為一點小摩擦打過架。
「具體是什麼事我忘了。」劉淦說:「那時剛入學,我火氣大,和他幾句話不對付就動了手。這話我得說,確實是我先動手,我理虧。張玄他們幾個把我倆拉開,我冷靜了一陣也覺得自己不對,但我愛面子,拉不下臉跟鄭奇道歉。最後是他來找我,說什麼『兄弟不好意思』,還請我去學校外面的餐館搓了一頓。我這人吧,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再說這事動手的確實是我,我都道歉了,怎麼著不能讓他花錢請我,就趕在他之前埋了單。」
「然後呢?」
「我琢磨著這事兒就過了,以後大家還是好兄弟好室友,他自己也是怎麼說的。」已經過了三年多,劉淦臉上還是掛著顯而易見的不屑,「結果你們猜怎麼著?他居然跑去BBS上罵我,造我的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