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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0:48:59 作者: 初禾
花崇輕輕一撇唇角,「可惜還沒把兇手給揪出來。」
「但我們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真相。」柳至秦微偏著頭看花崇,「對了,花隊。」
「嗯?」
「怎麼想起叫我小柳哥?」
花崇一怔,旋即記起剛才開會時叫了聲「小柳哥」。
「你28,我31,我總不能像張貿他們那樣叫你『柳哥』吧,叫『小柳』又太老幹部了,只有老陳那種習慣裝逼的才叫得出口。」他玩著玻璃杯,「只好綜合一下。『小柳哥』我覺得叫著還挺順口。」
「是挺順口。」柳至秦笑,「像個送快遞的小哥。」
「……那柳柳?」
「因為他們叫你花花嗎?」
花崇黑了臉。
柳至秦的笑聲很低也很沉,「好了,新隊員還是不挑戰組長的權威了。小柳哥就小柳哥吧,起碼還是個哥。」
花崇莫名感到心口有些癢,像是被什麼極輕的東西撓了一下。
「地鐵已經停了。」柳至秦唇角的笑還未消退,「花隊,今晚搭我的摩托回去嗎?」
花崇擰開玻璃瓶的密封蓋,灌了幾口菊花茶,「我想去看看邱薇薇。」
柳至秦目光微頓,似乎既覺意外,又感在情理之中,「我和你一起去。」
邱薇薇受了嚴重驚嚇,目前正在洛城市第四人民醫院接受救治。花崇和柳至秦趕到時,她剛在鎮定劑的作用下睡著。
邱家沒有別的人了,邱國勇性格古怪,遇事便破口大罵,將鄰居得罪了個遍,此時邱薇薇躺在病床上,連個願意來照顧的街坊都沒有,還是派出所的女民警陪在一旁。
醫生說,這孩子可憐,剛送來時不停胡言亂語,精神瀕臨崩潰,一直念叨著「殺啊殺啊殺啊」,用了藥才稍微好一些。
花崇沒有進病房,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往裡面看了看,轉身靠在醫院雪白的牆上,「邱大奎口口聲聲說愛女兒,我看他這爹當得,也不比他老子強。」
柳至秦站在門邊,「小姑娘今後只能去福利院了吧。」
花崇想抽菸,打火機都摸出來了,才想起這裡是醫院,只得拿在手中把玩,「派出所和居委會會安排,去福利院也好,總比一個人留在發生過命案的家裡強。」
柳至秦眼神有些空洞,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往下說。
倒是女民警上來攀談了兩句,說派出所不會不管這孩子,一定會盡全力照顧。
花崇待女性一向溫和,柳至秦也彬彬有禮,見狀下樓買了兩杯熱豆漿,一杯給女民警,一杯給花崇。
聊著聊著,女民警無意間提到了今天傍晚另一樁報到派出所的命案,花崇與柳至秦聽聞後俱是一驚。
接到花崇的催命電話時,陳爭正在跟韓渠擼串。
特警支隊的精英大隊剛從北京回來,在公安部組織的全國特警聯訓中拿了好幾項頭名,韓渠一高興就自掏腰包請全隊去大排檔胡吃海喝,本來還想叫花崇,一想花崇正被案子搞得焦頭爛額,肯定抽不出時間,只好退而求其次,讓陳爭來當替補。
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刑偵支隊隊長還真去了。
大排檔人聲鼎沸,陳爭對著手機吼了老半天,才聽清花崇說的是什麼,酒頓時醒了,拿起外套就走,「你馬上回市局,我這就聯繫分局!」
呂洋剛滿18歲,高中還沒畢業,家住富庶的洛安區,父母都是國企高管,準備下半年就把他送去加拿大念書。
但他從小痴迷歷史,夢想當一名考古學家,三天兩頭與父母吵架,揚言絕不出國,平時經常逃課,不是去洛城大學蹭歷史學院的課,就是去圖書館獨自啃大部頭的史書,朋友都是在微博上結交的歷史迷。
最近,除了洛大和圖書館,他又多了一個常去的地方——位於洛西的貴族墓考古發掘基地。
科考隊員們脾氣都不錯,也喜歡跟從四面八方趕去的歷史迷交流。呂洋去過一次後就上了癮,跟著科考隊員學了幾天考古知識,頭腦一熱就想試個手。
但隊員們脾氣好歸好,原則還是講的,不可能讓一個外行去墓里瞎折騰,萬一弄壞了文物,誰也擔待不起。
呂洋也不生氣,網購了一套發掘用的工具,居然就自己跑去基地附近「練習」。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是貴族墓,那周圍一定也有值得發掘的東西,就算什麼也沒挖出來,那練一練手對往後參加考古也有好處。
科考隊員知道他在外面「練習」,但因為他沒有影響正常的考古發掘,所以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去管。
呂洋挖了數日,還真挖出了「東西」——
一具尚未完全腐爛的女屍。
同時接到兩樁命案,富康區分局刑偵副局長張懷權衡一番,先將邱大奎錘殺邱國勇的案子移交給了市局,打算親自查女屍案。
哪知半夜突然接到陳爭的電話,連案帶屍一併要了去。
放下手機,張懷瞌睡還沒徹底醒,迷糊地念叨:「上一個案子都還沒結,又來要……累,累不死你們。」
重案組的休息室不大,床也小,說是雙人床,但躺兩個身材嬌小的女性還湊合,躺兩個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就不行了。
花崇沒回家,等在市局接收案子,柳至秦也沒回去。半夜分局的同事把案子轉過來了,花崇直到徐戡等人開始進行屍檢與理化檢驗,才疲憊不堪地往牆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