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不服?
2023-09-28 10:24:42 作者: 陌上山林
「嬌嬌,你要知道,他是冷子翀的兒子…。」
沐雪心臟一陣緊縮,驟然站起來,拔高聲音:「爺真的殺了他?」
穆楚寒也站起來,雙手按住沐雪肩膀,發覺她身體輕顫:「嬌嬌,朕記得你也說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留下他,遲早是個禍害。萬不可對他心軟。」
「可…。可爺明明答應過我?」沐雪身子晃了晃,眼前出現那個小心翼翼拉著她衣角,輕聲喚她娘親的小孩子。
「爺何時殺的他?是從南楚回來的時候麼?既然已經留了他六年,為何不能一直留著他,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沐雪不知道該責備誰,若穆楚寒不反,冷子翀就如懸在頭上一把利劍,隨時都可能落下來,將她和穆楚寒,還有小寶,穆家人,江家人,藍家人殺個乾淨。
穆楚寒反了,以一己之力,籌謀經年,對抗整個盛京,對抗強大的冷氏家族,非辰作為冷子翀和皇后的親生兒子,他不敢讓他活著,也不能讓他活著。
可是…。
不是沐雪矯情聖母,若她不認識非辰,他死了就死了,可辰兒可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啊,當初抱回來的時候,小小的一團,不哭不鬧,他一直都乖巧懂事。
怯怯的喊穆楚寒父親,穆楚寒不喜他,對他一直不聞不問,小小的一個孩子,不能理解穆楚寒的做法,心裡委屈卻默默忍著,從不跟小寶爭寵。
沒人的時候,靦腆歡愉的喊她娘親,軟軟的小身子伏在她雙膝上,她伸手輕拂著他頭頂柔軟的髮絲,他偶爾抬頭抿嘴對她一笑,喊一聲娘親,卻又什麼話都不說…。
這些畫面就如昨日一般鮮活,沐雪哽咽了,淚水在眼眶打轉兒,為何要在這樣殘忍的世界,為何要是這樣敵對的身份。她記起穆楚寒每做一件事都是深意,他將辰兒從皇宮掉包回來,後來利用辰兒做過什麼事兒?
根本不敢想像。
沐雪怔怔的望著眼前無比英俊邪妄的男人,看他眉眼冷冽,紅唇涼薄,刀刻的完美弧度。
眼淚划過沐雪的臉,滴下來。
顫抖著嘴唇,問:「爺用辰兒做過些什麼?是…。是如何殺死他的?」
今年他才九歲呢!
穆楚寒看沐雪傷心的搖搖欲墜,眼淚一滴又一滴從潔白的臉龐滑落。
「嬌嬌,你…。」
他伸手將沐雪拉到懷中抱著,惱怒又無奈:「你怎得如此心軟,他對你灌了什麼迷藥?為何要一心惦記著他。」
沐雪咬著唇,抑制著心中的傷痛,悶聲:「爺,他喊著我娘親吶…。」
「嬌嬌,好了好了,別哭了,都是爺的錯,爺當年就不該帶他回來,更不該把他養在你名下。」
穆楚寒伸手溫柔擦拭沐雪臉色的淚水,沐雪半垂著眸子,咬著唇,梨花帶雨的模樣讓穆楚寒心尖兒都抽痛起來。
「嬌嬌,爺哄你的,沒殺他,爺沒殺他,別哭了…。」
「嗯,莫哭…。」
沐雪驟然睜眼,兩滴大大的淚珠在明亮的黑瞳中,搖搖欲墜,哽咽問:「爺…。爺說什麼?」
「嬌嬌…。」
穆楚寒低頭輕輕吻掉她眼中的淚水,在她輕顫濕潤的睫毛上親了親:「爺見不得你對他念念不忘,就怕他又巴上你,纏上你,故而才說他死了。嬌嬌細想,爺答應過你的事兒,又有哪件沒有做到?」
恐懷中人悲慟,穆楚寒用手指細細摩挲沐雪的臉頰,低聲溫柔道:
「爺不懼他的身份,若誰要藉由他興風作浪,爺將他們盡數殺了便是。乖,快別哭了,你若想他,爺這就安排讓你見他,可好?」
「嗯…。快快收了淚,爺真是心疼…。」
沐雪聽了,眼睛睜得大大的,心裡的悲痛瞬間被歡喜填充,但眼中的淚水就是止不住,撲撲往下掉,心疼的穆楚寒又抱又哄。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穆楚寒忙喊了青雲打水來,給沐雪淨臉。
沐雪抓緊機會,說:「爺,既然如此,又何必逼著愽公子。」
穆楚寒嘆了口氣,揮開身旁的青雲,親手拿了盆中的帕子,絞了絞,小心輕柔的擦沐雪的臉:
「嬌嬌,爺現在不逼他,讓他痛徹心扉,想清楚,往後記起來,少不得要與太子起嫌隙。爺不懼漠北再起是非,他們若是不聽話,爺大可趁機將整個漠北都屠殺殆盡,正好能騰出地兒來給北國人安置。」
沐雪望著眼前的男人,聽他輕描淡寫說著如此殘忍血腥的話,一張嘴就是數十萬人的生死。
在他眼中卻不過螻蟻,不屑一顧。
這…他這樣真的好嗎?沒看出明君的影子來,倒先看出暴君的苗頭來,若元大人他們曉得了他的想法,怕是要撞死在金鑾殿上了。
穆楚寒繼續說:「朕也是為了太子好,若莊親王家那個小子能熬過這一次,對他,對太子都是好事。」
「爺是這樣想的嗎?」
他的心思還是一如既往,讓人猜不透。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的打算,他要算計的結果是什麼。
「嗯。」
「所以,嬌嬌,你別憂心,一切皆看莊親王那個小子的意思。」
沐雪深深吸了口氣,望著眼前溫柔拿著帕子給她擦臉的男人,看他狹長一雙桃花眼飛揚,可以狠戾冷冽,也可以溫柔似水。
「爺,是我誤解你了。」沐雪拉著他的修長的手指,道歉。
穆楚寒寵溺一笑,如十里桃花開遍。
「嬌嬌,一切有爺,如今再無人能欺辱你,你是這個世界最最尊貴的女人,爺只想把你圈在龍延宮,寵著。你什麼也別理,好好將肚裡的孩兒養大,爺迫不及待想要抱抱他。」
沐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小腹,終於笑了:「爺,如今還不到四個月呢,日子還早著。」
穆楚寒伸手覆上她的小腹,隔著衣服摸了摸那個小包包。
「嬌嬌,上次你懷太子的時候,爺太忙了,沒時間陪你。」
「爺後悔將綠水帶回了府,讓你與爺生分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可知你吃起醋來,對爺不理不問,冷言冷語,將爺都快折磨瘋了。」
「那段時間,爺都恨不得乾脆舉兵把盛京的人殺光,而後與你同歸於盡。」
穆楚寒憶起過往,唏噓不已:
「嬌嬌,你說你的心眼兒怎得就那般小?爺對你的一片真心難打都餵了狗?你竟半分也感覺不到。爺不過是逢場作戲,你就要死要活的,可是把爺嚇慘了。」
既然說到這裡了,沐雪就開了口:「爺,如今你貴為皇上,後宮……」
穆楚寒眯起了眼:「怎麼?又有人在你耳邊嚼舌根了?」
穆楚寒沒當皇帝之前,後院只有沐雪一個正妻,對於妻妾成群的盛京人來說,他已經算是盛京的一朵奇葩了,但穆楚寒本人就是言行異於常人,又生性殘暴,別人也不好說三道四。
但如今情況卻不一樣了,他當了皇帝,向來天家事便是國事,後宮只有一個皇后,連一個嬪妃都沒有,這就不免讓大家跟著操心起來。
時人都講究三妻四妾,兒孫成群,特別是帝王,光是設下有品級的妃嬪就上百餘人,那些沒品級的上千人。
歷代帝王后宮哪裡少得了上千人。
如今新皇身體看起來也好了,禮部的人便開始考慮著什麼時候給皇帝選秀了。
這事兒不僅禮部的人著急,滿盛京的權貴也著急,他們和新皇沒什麼交情,好些人當年還都在背地裡朝新皇使過絆子,他們如今對新皇是又懼又怕。
唯一可以緩和關係,又最有效的一條路,便是把家中的女人送進宮去,送給他當小老婆,若有幸生下皇子,那就更是天大的喜事了。
於是,漠北戰事一定下來,大家又見無法左右動搖新皇的主意,便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後宮。
皇后娘娘如今正懷著孕,不能服侍皇帝。皇帝年輕氣盛,憋了那麼久,那方面應該需求旺盛…。
咳咳…。
一幫子盛京的王公重臣,統一了戰線,家中適齡的貴女全都停了議親,私下尋了老嬤嬤加緊培訓教導,勢必要在之後的選秀中一鳴驚人,讓皇帝眼前一亮。
這股浪潮如今還在暗處,大家還沒攤在明面兒來說,但穆楚寒也聽到一些風聲。
對此,他不過冷哼一聲,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種不可能的事兒,誰也別想著強求他,否則他只有一個死字等著他們,如今看沐雪突然提起來,生怕她又多想,緊張的捏了捏她的手。
「嬌嬌,別想那些沒用的,朕說過,此生只你一人。」
沐雪皺了皺眉,她才沒那麼大度想要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只是覺得此事頗為煩心……
畢竟,她的三觀與當下人都不一樣,如今她容貌尚好,若以後年老色衰,眼前這個男人還會愛她麼?
媽的!
原本以為當了皇后,頭上沒了冷子翀懸著的那把利劍,就可以安安穩穩,逍遙快活的過日子了,不想還是有那麼多煩心事。
罷了,罷了,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他若變了心,自己也把心收回來便是,莫不成離了男人還活不了?
他若愛她,她便愛;他若不愛了,她也能幹淨抽心!
穆楚寒只覺得沐雪揪著他看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不知她心中所想。
若曉得了,必定又是一場驚天怒火。
這個女人啊,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一顆心硬起來,比他更甚!
看似有情,實則無情。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巳時已過兩刻,大理寺那邊還是沒有消息,鸚哥進來說:
「皇上,皇后娘娘,國師大人求見。」
百里來了?
百里找穆楚寒一向只去乾清殿,甚少來龍延宮,且今日他是主角,應該十分忙碌才是,怎得找到這裡來了?
沐雪滿心疑惑,穆楚寒卻笑了一下:
「讓他進來!」
百里破風進來,還穿著長袍,並沒有換盔甲。
冰藍的雙眼壓抑著怒火,也不行禮,直接朝穆楚寒走過來,沐雪瞧見了更是愕然。
「百里,你來的正好。」
穆楚寒站起來,揚起眉梢,勾起一個肆意的邪笑。
「子煦,是你做的?」百里破風淡漠的嗓音帶著怒氣。
彌生醒過來,看見兩人相對的情況,迷糊的模樣,讓百里破風心疼不已。百里破風張口,想要解釋,彌生卻什麼話都沒說,推開他的懷抱坐起來,下床去找衣服來穿。
晨光中,百里破風倚在床榻上,看彌生一身狠狠歡愛後的痕跡,自責又忍不住想要沉淪,彌生默默穿好衣服回頭,恰好看見他晨間胯間的反應,趕緊把目光挪開。
只對他說了一句話。
「大人,請您離去。」
百里破風不知彌生記不記得昨晚他中了春藥的事;
記不記得在春藥中兩人共攀極致頂峰的感覺;
記不記得在他身下媚眼如絲,紅唇張合,氣吐如蘭,迷離著雙眼,身體誠實的享受的感覺;
他只知道,彌生一清醒過來,是萬般不願意與他做這種事的。
或許,自己在他心中就是個卑鄙下流,不擇手段的放蕩之人。
百里破風不敢對視彌生那雙乾淨污垢的眼睛,幾乎是落荒而逃,原本設定好許多說辭,一句都沒說出口。
丟盔卸甲般一路逃到了皇城,找到穆楚寒這個罪魁禍首,看著站在面前穿著八爪龍袍的子煦。
包含憤怒的質問一出口,面前的穆楚寒毫不猶豫,直接就點了頭。
百里破風盯著穆楚寒的俊臉,心中對他給彌生下這個套的憤怒,一瞬間燃燒殆盡,比起恨子煦,百里破風更加恨自己。
是他自己入了魔,把持不住,又能怪誰?
能怨誰?
昨夜直到最後,兩人的身體只余稀薄晶亮。
不是他單方面的歡愉,中了春藥的彌生,應該是得到了從未有過的體驗。
便是被彌生怨恨著,百里破風卻沒有後悔半分。
沐雪看百里破風急急沖了進來,渾身冰涼的氣息,只對穆楚寒說了一話,氣勢瞬間壓抑的人不敢動彈,有什麼一觸即發。
卻是在瞬間,這壓抑又瓦解了,他又一言不發的掉頭走了出去。
沐雪和屋裡的青雲等人一頭霧水。
「爺,你對百里做了什麼?他怎麼了?」
穆楚寒低笑:「無事,爺不過是送了他一場好夢。」
正說著,追風突然閃了出來,跪在穆楚寒面前。
青雲等對時不時突然出現的追風已經見怪不怪了,見他出現,趕緊避出去外殿。
追風對穆楚寒說:
「主上,臣剛剛得到消息,冷仁愽用匕首刺傷了太子殿下。」
「什麼?」
穆楚寒一瞬間渾身迸射寒意,聲音冷徹心扉:
「不知好歹!枉費朕留給他五日時間,去,把他和太子給朕帶過來!」
「是!」
沐雪還沒緩過神來,追風已經不見了。
穆楚寒回頭對沐雪,咬牙切齒說:
「嬌嬌,你瞧瞧,爺就不該心慈手軟,爺不殺他們,他們這群豺狼,終究是要啃爺的骨頭。」
「爺,你別衝動!」
沐雪也站了起來,拉住穆楚寒,她不信冷仁愽會真的殺了非卿。
「嬌嬌…。」
「爺你先坐下,等兩人來了,看非卿如何說。」
沐雪強行把穆楚寒按到椅子上去,然後坐到他身邊,伸手輕撫他胸口:「爺別惱…。」
穆楚寒捉住她的小手,側頭看她:「嬌嬌,你不是最緊張太子麼,怎得聽他受傷還如此淡定?」
「莫不是太子在你心裡還比不過莊親王家那個小子?」
沐雪翻了個白眼:「爺你不了解他們兩個。」
穆非卿和冷仁愽相處,一直都是冷仁愽包容任性的穆非卿,聽青崖描述兩人在太學院的生活,作為穆非卿親娘的沐雪都覺得自家小子太過欺負老實人了,簡直作得不行。
偏偏,冷仁愽還能忍著他。
後來見了面,看著青松挺拔般的冷仁愽,沐雪倒是有些詫異,一看就是鐵骨錚錚的小男子漢,怎得就能任著穆非卿這個混小子胡作非為呢?
可見兩人的情誼有多深。
「爺,你不知道,他們兩個就如爺和國師當年一般,爺,若是你,你能真下得了手殺了國師嗎?」
穆楚寒冷哼一聲:「他也配和百里相比!」
暗衛去了大理寺,穆非卿和冷仁愽還在僵持著。
追風瞧了一眼穆非卿胸膛的血跡,眉眼冷冽,青崖對他搖搖頭,追風便說:
「太子,主上命您和愽小公子即刻進宮。」
穆非卿身體緊了緊,回頭收起臉上笑意,整個人變得冷如寒冰:
「誰把此事說出去的?」
若是他父皇知道冷仁愽刺傷了自己,冷仁愽定然活不了,他原本想著趕在出征前,把冷仁愽說服了,瞞下他受傷的事兒,等到他們隨大軍出了京,便是父皇再要如何,自己也可以有時間應對。
或許,還可以讓國師百里破風幫忙,好歹他也是自己師傅。
他就是舔著臉,也要把百里拿下,讓他幫忙。
沒人回答穆非卿的話,一瞬間地牢陷入死寂。
好幾息,青崖開口:「殿下,別讓皇上等急了。」不然皇上怒火更甚,愽公子的命怕是更難保了。
穆非卿咬著牙,胸膛起伏,怒氣衝天,他好不容易求來五日之限,眼看就要說服冷仁愽了。
追風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見他不動,突然說了一句:
「主上和皇后娘娘在一起,都在龍延宮。」
穆非卿驟然看過去,看著追風面無表情的俊臉,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這才稍稍平息了怒火。
他回頭看著半合著眼,靠在冰冷牆壁上的一直沉默的冷仁愽,臉色異常正經嚴肅:
「愽,你要是死了,此次我去漠北,必定把你們族人屠殺乾淨,連牛羊都不放過,全部殺死,淋上火油,燒的一乾二淨。」
穆非卿一字一字咬著說,神情絕對不是開玩笑:
「還要找到你們的聖女河,在裡面投放毒藥,毒死裡面所有的魚。」
「等來年春日,我要讓人將整個漠北草原都燒的一根草都不剩,讓整個漠北永遠長不出草,即便有倖存者也無法放養牛羊,活活餓死。」
冷仁愽抬頭,對著穆非卿漂亮漆黑的雙眼,他的眼睛此刻閃爍著無比耀眼的光芒,比星辰還要亮。
「穆、非、卿,你……」
穆非卿靠近冷仁愽,幾乎挨到他臉上去,壓低聲音森冷冷問他:
「愽,這樣,你還敢死嗎?」
「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果然是穆楚寒的種,心狠手辣起來讓人無法招架,連威脅人的話都句句專門往人心窩戳,戳的鮮血淋漓,如出一轍。
龍延宮。
穆非卿和冷仁愽被人來了過來。
半路上,青崖已經給穆非卿胸膛的傷進行了包紮,穆非卿執意先回東宮換了身衣服,還在腰帶上多系了個香囊,掩飾他身上的血腥味。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
穆非卿跪下,臉上帶著招牌的燦爛笑容。
穆楚寒黑著臉,坐在上方,沐雪坐在他身側。
冷仁愽進來,頭髮毛躁,直挺挺的站在殿中,不跪拜,也不說話,這五日他被折磨的身心疲憊,眼下兩團烏青,雙眼赤紅,滿眼仇恨的盯著高高在上的穆楚寒。
「放肆,見了皇上還不下跪?」
內伺監喊了半句,被穆非卿一眼望過來,氣勢就弱了下去。
穆楚寒站起來,一步步朝兩人走下來。
穆非卿也趕緊站起來,走到冷仁愽身邊去,臉上的笑意僵硬。
這年,穆非卿九歲,冷仁愽十一歲,兩人身量都長得高,但站在穆楚寒面前,卻還是矮了他一個多頭。
穆楚寒站在兩人面前,兩人感覺四周的空氣都被擠壓了,不能呼吸。被他強悍霸道的氣息籠罩著,渾身動都不能動,根本喘不過氣來。
「你不服?」穆楚寒陰鷲的盯著冷仁愽。
聲音從頭頂灌下去,冷仁愽感覺整個身體都被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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