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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是爺的救命稻草

2023-09-28 10:24:42 作者: 陌上山林
    沐雪沒有應答,重新閉上了眼睛。

    青雲看著霧水籠罩在沐雪精緻美麗的臉上,一時拿不定主意,知道她的脾氣倔得很,看樣子兩人定是又鬧上了。

    忍了忍,青雲小心翼翼的,還是輕聲又開口了:

    「夫人,不管如何,還是先給九爺請個大夫來吧。九爺受了傷,這十多壇酒灌下去,更加傷身……」

    沐雪睜開眼:「爺受傷了?」

    青雲點頭:「聽青煙說,傷得不輕,又不肯看大夫。」

    沐雪怔了怔,她親眼看著彌生流干身體的血而死去,心情糟糕,差到極點。

    她這個時候,只想自己冷靜冷靜,不想面對穆楚寒,是因為不想質問他,不想與他爭鋒相對,唇槍舌劍。

    對於這個時代土生土長,一直高高在上的穆楚寒,死上一兩個無辜的人,根本不算什麼,但她做不到漠然,更何況他答應過自己,會留彌生一命的。

    她和穆楚寒的世界觀、人生觀差異很大,但並不妨礙她愛他。

    一聽說他受了傷,沐雪原本因為彌生死而傷痛的心,又為穆楚寒揪了起來。

    她呼啦從木桶中站起來,吩咐紅湖過來給她更衣,來不及擦乾頭髮,一穿好衣服就往書房去。

    月色漸漸朦朧,整個偌大的宅子就她和穆楚寒兩個主子,人少地大,靜得怕人。

    青雲親自跟在沐雪身後。

    青煙看見青雲果真把沐雪帶了過來,眼睛一亮,暗中喊了一聲活菩薩,趕緊給沐雪見禮:

    「夫人。」

    沐雪站在門口,聞著濃濃的酒味,夾雜著無法忽視的血腥味,皺了皺眉。

    穆楚寒一直是個自律到近乎變態的人,絕對不可能借酒澆愁。沐雪知道今晚他肯定是去和百里破風攤牌了,按說十幾年的大仇,一朝得報,他應該很痛快才是,怎得受了傷,又喝起悶酒來了?

    青煙看沐雪站著不動,小聲急促的說:

    「夫人,你趕緊給九爺請個大夫吧,九爺全身都是血,又不許小的們過問,還不知傷得多厲害吶!」

    沐雪沒反應,看著緊閉的書房門。

    青煙急得不得了,還欲勸,青雲偷偷給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閉嘴,青煙只能咽下嘴裡的話,站著不動。

    兩人退開一些,沐雪伸手推了推門,門從裡面鎖住了。

    「爺回來多久了?」她轉頭問青煙。

    「兩刻鐘了。」

    兩刻鐘,喝了十幾壇君子蘭生?

    可知君子蘭生沐雪喝兩杯就會頭暈,這樣的極品的烈酒,穆楚寒這廝還帶著傷,是直接往嘴裡倒嗎?不是作死是做什麼?

    沐雪本來心情就不好,如今聽穆楚寒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頓時心裡就蹭蹭冒出怒火來。

    努力壓制心裡的怒火,沐雪繼續拍了拍門,朝里喊:

    「爺,是我,你開開門!」

    穆楚寒聽見沐雪的聲音,送到嘴邊的酒頓了頓,隨即仰頭猛喝一口,一直不停的鮮血順著他的臉往下流,混著烈酒一起被他吞進嘴中。

    「青煙,請夫人回去!」

    總算是開口說了一句話,聲音沙啞。

    青煙扭頭不安的看著沐雪,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沐雪沒動,死死盯著緊閉的房門。

    她也不是什麼乖乖女,在穆侯府呆的那些日子壓抑的也是夠了,她收起自己的鋒芒,小心翼翼的躲在穆楚寒身後,知道他做的事是險之又險,總是害怕自己一遭不慎就會拖了他的後退,讓他分心。

    如今,辰哥兒也送走了,彌生也死了。

    前路的確艱險,但她再不想這樣憋屈的活下去了,即便最後失敗了,是個死,她陪著他死就是了,有什麼可怕可懼的!

    於是,在青煙和青雲震驚的目光中,就瞧見他們那一向嬌滴滴的夫人,提起裙子,伸出腿,如世井潑婦一樣,凶神惡煞的梆梆梆對著房門一頓猛踢猛踹!

    青煙、青雲對了對眼,滿眼不敢置信,又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前還是自家夫人不顧形象抬腿猛踹的景象。

    哐啷!

    一個酒罈砸中門,破碎的聲音!

    隨即是穆楚寒暴怒的吼聲:「青煙,你找死!」

    青煙無辜躺槍,嚇得渾身一哆嗦,顫著聲兒:「九爺,不是小的。」

    青煙咽了咽口水,看著面前快不認識的夫人,夫人似乎和那房門槓上了。

    嘖嘖…。

    這個踹法,要是把腳給踢痛了,九爺又要心疼了。

    青煙如是想著,卻又不敢上前去勸。

    這屋裡屋外的兩個,都是祖宗啊,他可得罪不起。

    穆楚寒頭痛欲裂,心亂如麻,抓起桌子上橫七豎八的酒罈,哐哐扔到門上。

    該死的,哪個不知死活的!

    「給爺拖下去砍了!」

    青煙又是一抖,望了一眼沐雪,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青雲也給眼前的沐雪給嚇傻了,張了張嘴,看見沐雪緊繃著的臉,唇瓣死死抿著,一副犯倔的模樣,沒發出聲音來。

    操!

    這古代的木門特麼也太結實了!

    沐雪一連狠踹了十來腳,發泄了心中的不痛快和怒火,最後揚起拳頭狠狠又砸了起來。

    穆楚寒煩不勝煩,那無法忍受的頭痛和百里破風說的那些血淋淋的真相,折磨的他要死不活,聽著外面還不消停,驟然站了起來,衣袖帶下了桌子上的酒罈,摔碎一地。

    門猛的打開,沐雪猝不及防。

    一拳就打在了穆楚寒的胸膛,悶聲響。

    「啊!」青雲尖叫一聲。

    沐雪抬頭,穆楚寒低頭。

    兩人四目相對,有一瞬的電閃雷鳴。

    看清面前站著的是自己心尖那個小嬌嬌,穆楚寒一身駭人的殺氣頓時消散了。

    隨之消散的是沐雪的滿腔怒火。

    穆楚寒站在她面前,滿身濃濃的酒氣,還有沖鼻的血腥。

    俊臉上好幾道蜿蜒的血跡從額頭、鬢角流下。

    沐雪的心,一下就軟了。

    「爺?」

    穆楚寒以為沐雪已經走了,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後退一步,壓制心中的痛,看向被他這副樣子嚇傻了的青云:

    「帶夫人回去。」

    沐雪踏進一隻腳進去,不讓穆楚寒關門,吩咐說:「青雲,去打熱水來。」

    「青煙,你親自去請程大夫。」

    青雲和青煙對望了一樣,兩人趕緊溜了。

    「嬌嬌,爺無事,你先回去。」穆楚寒語氣軟下來,說話間,噴出濃郁的酒香

    沐雪看著他一副身心備受重擊的模樣,強硬的站了進去。

    穆楚寒堵在門口,不給她進去,沐雪非要進去,身體就緊緊貼在了穆楚寒胸膛。

    「爺今日若不讓我進去,往後爺也別在進我屋子了。」

    穆楚寒低頭對上沐雪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看她絲毫不退。

    知道她倔脾氣又上來了,真的,他穆老九作天作地,就是那眼前這個小兒毫無辦法。

    他鬆了手。

    看著滿地的酒罈碎片,還有東倒西歪的酒罈子,沐雪心裡著急,不知道穆楚寒和百里破風這趟對決,到底發生了何事。

    看來,國師百里破風,果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穆楚寒坐回桌子邊去,伸手去拿酒罈,沐雪柔軟纖細的手按在他修長的大手上,阻止他:

    「爺,你喝得太多了。」

    穆楚寒回頭望向沐雪,沐雪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捧著穆楚寒的臉:「爺,發生了何事?」

    「你哪裡受傷了?嚴重嗎?」

    穆楚寒貪婪的盯著眼前這張自己刻在心裡的小臉,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的軟弱和傷痛,用手拉開沐雪的手:

    「嬌嬌,乖,你先去睡覺。」

    沐雪摸著穆楚寒的臉,這般近距離的看著,才發現他白玉般俊臉上的那些蜿蜒血跡,濕漉漉的,一直在流淌,並沒有干。

    她蹭得一下站了起來,咬著牙,伸手就要去撥穆楚寒頭頂的髮絲。

    穆楚寒躲開,站了起來,拉開與她的距離。

    沐雪死咬著唇,狠狠的瞪著他:「爺,你是不是要急死我?」

    穆楚寒搖頭:「嬌嬌,爺無礙,讓爺自己呆會兒,你先回去。」

    沐雪鼓著眼睛,她力氣沒有眼前這個男人大,心沒有他狠,如他真心要瞞著她,硬來,她是沒有半點勝算。

    但她知道,怎樣能讓他心軟。

    沐雪收斂眼中的鋒芒,鬆開咬著的下唇,原本如個刺蝟般的氣質軟了下來,眼底泛起點點柔軟水光,糍糯糯的開口:

    「爺,你知道的,沒有你陪著抱著我,我睡不安穩。」

    朝前走兩步,沐雪抱住穆楚寒的腰,將頭靠在他胸膛上,輕聲道;

    「爺,不要讓我走,讓我留下來陪著你,好嗎?」

    沐雪嬌嬌軟軟的身體貼著他,穆楚寒鼻尖嗅到她身上幽幽的香氣,捨不得推開她。

    一時靜默,無人說話。

    沐雪環在穆楚寒腰上的手摸到他身後濕漉漉的長髮,心猛的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收回一隻手,手上觸目驚心的鮮紅。

    果真,他的長髮又被血給染濕了。

    「爺,是不是你頭中的淬寒釘,鬆動了?」

    沐雪急急抬頭。

    「讓我看看,好嗎?」這話,已經近乎祈求。

    穆楚寒低頭望著懷中為他著急的小人兒,低頭在她額頭溫柔一吻。

    沐雪努力踮起腳尖,環住穆楚寒的脖子,主動湊上去親吻他的薄唇。

    穆楚寒伸手攬住懷中人的纖細腰身,將她緊緊抱住,瘋狂的回吻。

    這一刻,懷中人柔軟的唇瓣和她嘴裡的香甜,讓他暫時忘記了快要痛的爆炸的整個頭顱,還有那些洶湧的愧疚和自責。

    這個吻,比任何一次都要兇狠,熱烈。

    吻到最後,沐雪的腳尖離開了地面,被穆楚寒抱了起來,放在桌子上。

    他貪戀她的身體,貪戀她的味道,與她絞纏,能讓他暫時忘記一切的痛。

    沐雪反應過來,穆楚寒已經扯開了她的衣襟,急切的親吻啃咬她的脖子和鎖骨。

    沐雪抱住他的脖子,被穆楚寒突然起來的熱情和衝動弄得頭暈乎乎的。

    穆楚寒伸手進她輕薄的衣服里,揉著她嬌嫩的肌膚。

    氣喘吁吁,沐雪姣喘著,不小心摸到穆楚寒濕漉漉的長髮,驟然清醒過來,舉起雙手,一片鮮紅。

    穆楚寒雙手揉著手下光滑如水,無比嬌嫩的肌膚,滿身滿心,讓人無法承受的痛苦轉化成一種強烈的破壞欲,想要把抱著的這具嬌小身體揉碎了吞下去。

    沐雪任由穆楚寒扯開她的衣襟,把臉整個埋在她胸前。

    忍著身體的顫里,沐雪慢慢用手指扒開穆楚寒頭頂的髮絲,找到被釘了淬寒釘的位置,一看。

    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沒喘上氣來。

    原本該釘著淬寒釘的地方,有個小洞,借著屋裡的燈光,裡面紅白相間,鮮血正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沐雪的心揪痛得顫抖起來,手指也顫抖起來,又去看他腦側另外兩處的淬寒釘,同樣也沒了。

    只余兩個恐怖的小洞。

    同樣的恐怖,同樣的冒著鮮血。

    穆楚寒抱著沐雪,就如絕望的漂浮在大海中等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懷中的身體就是他的毒藥,也是他的解藥,他迫切的想要占有她,以此麻痹自己的痛,自己的罪孽。

    沐雪渾身顫抖著,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滴在穆楚寒的頭頂,混著他的血,把他的髮絲打的更濕。

    每個雷雨夜,淬寒釘將穆楚寒折磨得死去活來,沐雪可是記得清楚。

    他說過,淬寒釘取不出來,因為她八歲那年失手,給釘進去太深,一取出來就會斃命。

    如今,他頭中三顆淬寒釘都被取了出來,他會死嗎?

    「爺,爺…。」

    沐雪心裡哪裡還有半點旖旎,急得不得了。

    她伸手去拉穆楚寒的手臂,穆楚寒粗喘著抬頭,一雙桃花眼猩紅,臉色不正常的蒼白,又喝了那麼多烈酒。

    他這副樣子,讓沐雪看了,心痛的都快暈倒了。

    「嬌嬌,給爺!」

    穆楚寒開口,聲音沙啞痛苦。

    沐雪衣襟大敞,也顧不上自己近乎半裸的身體,雙眼喊淚:

    「爺,你頭上的淬寒釘,是誰拔的?」

    牙齒止不住的咯咯響:

    「是不是國師?爺?」

    穆楚寒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眼前這小人兒的眼淚,只要她一哭,他就心慌。

    「爺,你可不能死,你要死了,我也不想獨活了。」

    「…。」

    「先讓程大夫給你看看頭上的傷,好不好?」

    穆楚寒靜靜的看著淚流滿面的沐雪:「嬌嬌,爺死不了。爺現在就想要你,只想要你。」

    他太痛了,痛得快要瘋掉了。

    只有他的嬌嬌,能緩解他的痛。

    說著,穆楚寒去扒拉沐雪的褻褲,沐雪搖著頭,咬著唇:

    「爺,你傷得太重,別亂動。」

    「你這樣,我好害怕!咱們先看傷,養好了傷,爺想怎樣,我都依你。」

    沐雪流著眼淚,湊上去,顫抖著唇親了親穆楚寒帶血的臉。

    這一刻,她真怕穆楚寒會死,她不知道這樣的痛,他到底怎麼忍受的。

    若換做是她,她肯定巴不得一死了之,以求解脫。

    「不好!」

    穆楚寒還是要了她。

    沐雪抓著他的手臂,看著他痛苦樣子,捨不得拒絕他。

    青雲領著紅湖和珠兒端了幾盆熱水,又拿了乾淨的帕子,把沐雪屋子裡那些傷藥全部一股腦兒拿了來,幾人走到門口,聽見裡面曖昧的響動,住了腳。

    珠兒翻了個白眼,心道:九爺還有心思辦事兒,看來也沒傷多重嘛!

    青雲卻急的不得了,紅湖低著頭,瞧著自己的腳尖,卻在想:卿公子都那麼大了,九爺又夜夜與夫人睡一處,怎麼夫人的肚子就沒再鼓起來呢?

    青雲幾人手中端著的熱水涼了,又去換,換了又涼。

    青煙終於急沖沖的帶著程大夫趕來了,跟在程大夫身後的小麼兒哈欠連天,眼睛都睜不開,背著重重的藥箱,踉踉蹌蹌,好幾次要摔倒,又穩住了身子,也是個有趣兒的。

    「青雲姐姐,你們怎麼杵在門口?」

    青煙喘著粗氣問,程大夫被青煙拉著跑了一路,早就氣喘如牛,瞪著一雙憤怒的眼睛,罵都罵不出來。

    青雲又急又尷尬,攔住要叫門的青煙,對他搖搖頭。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青煙心頭一跳,覺得自己已經承受不了任何打擊了。

    青雲看了一眼扶著膝蓋喘氣的程大夫和那個一頭大汗的小麼兒,把青煙拉到一邊,小聲說:

    「九爺在屋裡寵夫人吶!你不怕死,你就進去。」

    青煙把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還大,一時沒忍住,喊了出來:「九爺不要命了?」

    就在沐雪覺得會死在穆楚寒身下的時候,穆楚寒終於停止了。

    「嬌嬌,是爺錯怪了百里。」

    穆楚寒整個身體覆在沐雪身上,將頭埋在她脖頸上,終於說話了:

    「一切都是爺的錯。」

    沐雪感覺自己脖子處滾燙。

    是穆楚寒的眼淚。

    「爺…。」

    沐雪半天都沒喘勻氣,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伸手抱住穆楚寒的背。

    「爺,一切都過去了,你們的恩怨都過去了。」

    ……

    沒有回應。

    沐雪試著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穆楚寒,沒推動,艱難的回頭,抱住他的頭,才發現穆楚寒閉了眼睛,沒了聲息。

    「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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