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關鍵
2023-09-28 10:24:42 作者: 陌上山林
太儀掌使衛大人幾乎是屁滾尿流的從穆侯府跑了回去,一到家就焦躁不安的屋裡踱來踱去,直到把自己轉的頭暈眼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桌上一杯已經涼掉的冷茶,從頭頂一直涼到了腳底板。
第二日,衛大人便病了,告了假。
第三日,衛大人的老母親也病了。
第四日,衛大人的老母親思念西北老家思念的緊,衛大人便收拾了行李,讓妻兒帶著老母動身回西北老家去了。
連同衛大人三個兄弟,衛家上上下下一百來口人,浩浩蕩蕩的十來輛馬車,往城外趕。
大家都說衛大人的母親病得真是巧啊,來京住了二三十年,一直硬硬朗朗的,怎得衛大人剛給穆侯府九夫人瞧了趟病,就突然病得厲害了?頗有一種臨終落葉歸根的感覺。
肯定是衛大人沒瞧好穆府九夫人的病,給穆家九爺嚇破了膽,怕他遷怒報復,這才想了這麼個損招兒舉家遷回老家去。
第五日上,衛大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起來頗為憔悴,再沒有往日的仙風道骨,跑去跟皇帝辭官。
皇帝冷子翀也聽了些傳言,看著堂下有些戰戰巍巍的衛大人,不禁心生同情,穆家老九莫不是真的瘋癲了,不過一個女人罷了,雖那女子卻是乖巧可人,也大可不必為她,把人都得罪光了。
想到此處,冷子翀頭一次感覺自己比過穆楚寒,至少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頭腦發熱到如此地步。
太儀掌使這個位置,說重要,平日卻屁事沒有,說不重要,國家每一件大事又都須得太儀掌使占卜算凶吉,每年的祭祀也得太儀掌使出來編一套風調雨順的謊話,以撫慰人心。
衛大人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快四十個年頭,為人低調,也不惹事,至於有沒有真本事,冷子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曉得此人頗為上道,總之他坐在這個位置上,讓冷子翀既省心也放心,當然是不放他走的。
於是,冷子翀便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幾句,直接就打發了衛大人走。
又過十來日,快到年底大祭祀,國師府迎來了一位稀客。
國師府的童子翻起腳板,飛快的跑進去稟告,一邊跑,心肝一邊顫抖,心道:可是不得了,國師大人的死對頭找上門來了,那般氣勢洶洶,渾身殺氣的,不會將他們國師府給滅了吧!
百里破風手中拿了卷舊書,聽了童子心急撩火的稟告,冰藍的眸子稍頓,隨即淡笑:
「竟是子煦上門來了?今兒,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童子急的不得了:「大人,聽說九公子已經瘋了,此遭上門…。」
百里破風把手中的書放下,看著緊張得頭皮都崩直了的童子:
「無須擔憂,好生將人請進到書房去。」
百里破風風輕雲淡的表情,淡定自若的神色,稍稍讓童子定了定神,長呼一口氣,這才出去。
童子走到迴廊,卻是見披著紫色華貴裘衣的穆楚寒,已經大步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個笑眯眯娃娃臉的隨侍,兩人急速朝他走來,幾步就到了面前。
童子感覺到穆楚寒通身散發的凌冽氣息,腿有些發抖,聲音有些發顫:
「穆九爺,我們大人讓你去書房一敘。」
穆楚寒從童子身邊走過,連眼風都沒施捨他一個,直接就這樣裹著寒風走過去了。
童子愣在原地,看著修長挺拔,英俊如神祗的男人走遠,一拍腦袋趕緊追過去。他還得給穆九爺帶路呀!
童子一路小跑,等追上急步行走的穆楚寒,已經到了百里破風的書房,在書房門口等著伺候的另一個清秀童子,還來不及反應,穆楚寒已經猛得推門進去了。
原本帶路的童子大喘著粗氣,瞧著穆家九爺就這樣粗暴的推門進去,心下奇怪,他怎麼對咱們國師府的結構這般熟悉啊?沒帶路,自己就找到書房來了?
童子不知道的是,他家國師大人,十多年前還不是國師的時候,這如今的國師府穆楚寒就不知道來了多少次,彼時,遇著高興的時候,穆楚寒還時常在這府里留宿,便是這如今的書房,兩人不知在裡面商討了多少陰謀詭計。
怎能不熟悉,便是閉著眼睛,穆楚寒也絕對走不錯!
只是,正陽宮變,百里破風將府里伺候的下人全部換了個遍,也難怪童子們對這段往事不知。
百里破風原本神情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房門突然推開,灌進來一陣冷風,卻是穆楚寒夾帶風雪破門而入。
百里破風淡笑著抬起冰藍的眸子,望著面前渾身散發凌冽駭人氣息的穆楚寒。
只看了一眼,百里破風臉上的淡笑,剎那間,消失殆盡,冰藍的眸子驟然嚴肅起來。
他瞧著穆楚寒雙眉間的紫氣濃郁沖天,隱龍盤旋著作吟嘯之勢,竟是想衝破束縛,一飛沖天!
穆楚寒一雙狹長的黑眸冷若寒冰,盯著眼前的百里破風,百里破風也難得的臉上肅然正經。
須臾只見,百里破風突然記起前些日子太儀掌使衛大人鬧著要辭官的事,前後一聯想,便猜出了衛大人要辭官的真正原因,他肯定是看出了穆楚寒的天子之相,心中惶恐懼怕,這才遣了家人回西北老家去。
如此,可是血雨腥風要來了?
穆楚寒不知道百里破風看了他一眼,一瞬間心思已經轉了十七八個道道,他今日來,只想拿回那竄佛珠。
不論真假,他都要一試。
誰要阻攔,他就要誰死!
「把慧空大師的佛珠交出來。」穆楚寒一如既往的直接,來討要東西,卻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威脅模樣來。
百里破風正被穆楚寒驟然明朗的天子面相震驚,緊閉著嘴,沉默不發。
那日,衛大人走後,穆楚寒聽了他的話,悔恨焦急,雙手捏得指節咯咯響,薄唇緊緊抿著,內心翻江倒海,急火攻心,竟讓他喉頭一甜,嘔了一口鮮血出來。
嚇的屋裡的紅湖與珠兒尖叫一聲,差點駭得暈死過去。
穆楚寒覺得他從來沒有落入過如此絕境。
得道高僧,還能有誰,舉國上下誰人不知,便是那慧空老兒。可那慧空,卻是在金陵就給他親手殺死了。
唯一能救他嬌嬌的人,竟是他親手給殺了!
如今又到哪兒去尋他去?
穆楚寒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顫抖翻滾,怒氣、怨氣、恨意、急躁,太多情緒同時爆發,於絕望悔恨之中又有一種深深的,他無法掌控的無力感。
鮮血從他性感的薄唇突然噴發而出,伴隨一聲悶咳,吐到了他懷中緊緊抱著的沐雪的身上,唇角的血順著他性感好看的下巴滴下來,滴到沐雪蒼白的臉上。
讓沐雪死氣沉沉的臉色頓時妖艷起來,看了,讓穆楚寒有一種觸目驚心的心痛。
穆楚寒顧不上滿嘴血腥,見自己的鮮血弄髒了懷中人的臉龐,伸出兩根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給她拭擦。
不料,血跡被手指塗抹開來,頓時給沐雪蒼白脆弱的臉蛋染上一層嫣紅,看起來美得不像話,卻讓穆楚寒的一顆心,如遭重錘,瞬間給砸得血沫濺飛,碾碎如泥,痛不欲生。
「嬌嬌,都是爺的錯。」
他努力壓制自己內心快要崩潰的心痛,於萬分絕望中,低頭用帶血的薄唇吻住沐雪蒼白無色的雙唇。
眼淚從滿是無盡痛苦的狹長雙眼中流出來,滴在沐雪臉上,一滴,一滴,將她的臉龐打濕。
紅湖和珠兒站在一邊,嚇得大氣不敢出,只看穆楚寒這樣抱著沐雪,久久的吻著她的唇。
兩人站在側面,只瞧見了穆楚寒突然嘔出一口鮮血,穆楚寒低頭,吻著懷中人,臉貼著臉,紅湖她們便看不見他流了眼淚。
時間就如靜止了一般。
外面下著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在紅梅之上,好一副美景,屋裡爐子燒的旺旺的,點著沐雪最喜歡的美人蕉,淡淡的香氣縈繞,兩個丫鬟站在一邊,木偶一樣垂著頭,不敢呼吸。
最後還是穆老太太聽說衛大人來了的事兒,趕過來問情況,才打破了這讓人絕望的場面。
穆老太太來了,穆楚寒卻不讓她進屋,抬起臉,讓珠兒拿了沐雪乾淨衣服出來,他親自給她換下被血弄髒的衣服,然後才換了自己的衣服,由紅湖端上水來,淨了臉。
紅湖端著水半垂著眼,但還是瞟見了,心中震驚:九爺才剛是哭了嗎?
他冰冷的臉上明顯有淚痕呢!
才剛他親吻夫人,是哭了吧?
既然,明明那麼愛夫人,之前為何又要讓夫人難受傷心?
紅湖弄不懂,搞不明白,但心裡卻很難受,因為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夫人進氣少出氣多,已經沒幾天好活了。
溫御醫開的藥方也不過是吊著夫人一口氣罷了!
這幾日越發是強灌都灌不進去藥了,全靠著九爺自己喝一口藥含著嘴裡,慢慢的渡給夫人,即便如此,餵一次藥,花費一兩刻鐘,夫人也只能咽下去一小半。
一想到夫人連小公子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要死了,紅湖便忍不住悲從中來,眼睛發紅髮酸。
等穆楚寒換好了衣服,收拾好了沐雪,珠兒默默的從箱子裡拿了一床新毯子來,穆楚寒將毯子裹在沐雪身上,抱在懷中,才給穆老太太進屋來。
穆老太太對穆楚寒隨時隨地都須得抱著沐雪,已經習慣了,進來就著急的問:
「小九,聽說衛大人有法子?」
「得道高僧不就是慧空大師嗎?雖然他已經雲遊去了,但也不是尋不到啊,只要把他找到,你媳婦一定能治好的。」
穆老太太這關切的話,簡直就是在往穆楚寒心上插刀子,還是最為鋒利的刀子,插進了心臟不解氣,還在心臟裡面絞了絞,痛得穆楚寒聲音都變了樣:
「祖母不用費心了,便讓孫兒好好陪陪嬌嬌。」
穆老太太知道自己這個孫兒已經魔障了,也不惱,安慰他說:
「小九,你別擔心,祖母這就去安排,一定會把慧空大師給你找出來。」
一邊說,一邊瞧著穆楚寒抱著沐雪那傷心欲絕的神色,穆老太太長嘆一口去,轉身離去。
半夜,驚雷。
裡屋點著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又是一年冬日雷,轟隆而來。
穆楚寒腦中的淬寒釘又發作了,痛的他死去活來,整個腦子就如要爆炸了一般。
他暗自咬著牙,將安靜乖巧的沐雪抱在懷中,隱忍克制著不發出聲音,喉嚨里痛苦的低啞一直在沐雪耳邊迴響。
沐雪被夜子寒強迫著壓在臥室的落地窗上,三十七層高樓,眼下是整個輝煌的城市,深夜十二點多,依舊燈火通明,看起來十分璀璨。
一開始夜子寒的確是想動作溫柔些,也有照顧著身下人才破了處的事實,想儘量讓她舒服些,帶給她快感。
只是這個女人,別看長嬌小玲瓏,白白嫩嫩,脾氣卻大的很,小野貓似得,對他又打又抓,一張小嘴就沒停過,換著花樣的對他惡毒咒罵。
夜子寒將她壓在大床上十來分鐘,實在是受不了,直接將她提起來,抱到落地窗面前放下,將她按在冰冷的玻璃窗上,一手攬住她的小蠻腰往上一勾,接著來。
沐雪前胸被擠壓在冰冷的玻璃上,整個身體動彈不得,臉給夜子寒按在玻璃上貼著,不能動,只能看著樓下萬火燈明的城市,整個身子幾乎整個懸空,。
就在她感覺自己的腰快要斷掉的時候,耳邊就聽到男兒喉嚨里極力壓抑的痛苦聲音。
在玻璃外面,沐雪隱約看見了一張雕花床,古香古色的,散著一頭長長黑絲的男人,在床上抱著個女人,似乎正極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沐雪給眼前突然出現的奇怪景象吸引了,眨了眨眼睛,臉擠壓在冰冷的玻璃上,看著床上男人深深鎖著眉頭,下巴擱在懷中女人的頭頂,痛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他卻還是極力克制忍著不出聲。
這個男人真牛逼!
沐雪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一句。
夜子寒感覺到沐雪安靜下來,懲罰似的用力,在她身後嘶啞著說:
「寶貝,專心點。」
幾乎是條件反應,沐雪本能的罵了一句「操你媽!」
媽字還沒罵出口,就看古床上那個男人抬了頭,竟然和夜子寒這個混蛋王八蛋長的一模一樣。
瞬間就將沐雪驚呆了。
夜子寒攬著沐雪腰的手,在上面狠狠捏了一把,悶笑:
「好,我隨時歡迎你來操。」
隨後又開始了。
沐雪覺得自己可能不止身體給夜子寒弄壞了,腦子可能也給刺激的不好使了,費勁的眨眼睛,面前還是那番畫面。
古代版的夜子寒滿臉痛楚,沐雪看見他又拉出他懷中的女人,低頭去親吻她的額頭,然後去親吻她的嘴唇。
看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沐雪腦子轟得一聲,就如瞬間開啟了什麼機關,從穿越到那鳥不拉屎的李家村開始,然後在金陵,在盛京,在穆侯府,記憶蜂擁而至,瞬間塞滿了沐雪的腦子,差點沒讓她整顆腦子廢掉。
等她記起來,眼前的景象便消失了。
她深愛著那個男人,叫穆楚寒吶!
「爺!」沐雪幾乎是本能,突然就喊出了聲。
這一聲「爺」,包含了她多少深情,一喊出來讓夜子寒誤會她喊的「夜!」
沐雪突然來了一聲,讓夜子寒沒有忍住。
「shit!」夜子寒低聲咒罵,
將沐雪整個人緊緊抱入懷中。
「寶貝,你能耐挺大啊!」夜子寒在沐雪耳邊說話:
「雖然親密的人,一般都叫我寒,但我不得不說,你這一聲夜,真是讓人把持不住。」
沐雪轉頭,看著這張與穆楚寒一模一樣的臉,心中一時十分複雜。
夜子寒將沐雪整個人轉過身來,放在地上,笑著看她。
沐雪咬了咬牙,盯著他的臉捨不得挪開,怎得連性格都那麼像?說話做事一模一樣的不要臉!
「爺!」沐雪又喊了夜子寒一聲。
夜子寒不知道剛才還氣憤得毀天滅地要與他同歸於盡的小女人,怎麼突然溫順下來。
「怎麼,我的技術,讓你滿意了?」
沐雪心裡一團亂麻,為了試探,突然踮起腳尖,伸手抱住夜子寒赤裸的上身,雙手在他緊密結實的後背上輕輕的扶摸。
穆楚寒的敏感地方是後背,以前抱著她做的時候,經常要求她用手一遍又一遍扶摸他後背。
沐雪踮起腳,養著頭,雙手在夜子寒後背上摸,盯著他的臉,發現他果然桃花眼的顏色就變了,連呼吸都沉重起來。
夜子寒感覺自己身上又開始火熱起來,伸手將面前的女人緊緊摟到懷中,薄唇勾了勾:
「再來一炮?」
沐雪心中肯定十有八九,這個夜子寒就是她認識的穆楚寒,停了手,雙手推在他胸膛上,語氣複雜:
「別鬧,我沒心情!」
夜子寒全身躁動,不打算放開她:
「沒心情,還這樣勾引我?」
「女人最是口是心非,嘴裡說著不要,其實很想要。」
說著夜子寒就將沐雪抱起來,再次放在床上,壓上去。
沐雪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瞪著他:
「出去!」
夜子寒已經開始了,怎麼會委屈了自己,笑著說:
「這次是你主動勾引的,不算在我們的協議之內。」
沐雪翻了個白眼,身體恢復了熟悉的感覺,就如和穆楚寒在一起的感覺一模一樣,夜子寒看她臉上浮起紅暈,眼神迷離,明顯是動情了,動作更加賣力。
「寶貝,你早點配合,大家都更舒服。」
穆楚寒的體力有多好,沐雪早領教過,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他,做起來,也是這樣沒完沒了。
等他再次低吼一聲,整個身體攤壓在沐雪身上,沐雪便把他推開了。
夜子寒到達了從沒體驗過的頂峰,看著身邊滿臉通紅,微微喘氣的沐雪,感覺他這次真的撿到寶了。
「寶貝,我們是天生一對,或許你的身體就是為了我而生的,接下里九個月里,我們可要好好相處。」
沐雪感覺自己累癱了,聽著夜子寒開始說胡話情話,就和穆楚寒如出一轍,心煩意料,突然問他:
「你認不認識綠水?」
夜子寒渾身通透舒服的要命,正把玩沐雪耳邊一縷被汗水打濕的頭髮,漫不經心:
「綠水?誰會取這種白痴似的名字?」
沐雪轉頭,盯著夜子寒那雙滿是風流情誼的桃花眼,心想,即便沒有綠水,也有藍水,紅水,這個男人始終是與自己逢場作戲,玩弄自己。
這樣想著,沐雪的眼神便冷了,將自己的頭髮從夜子寒手中抽回來。
「夜先生,今天我不在安全期,你也不想鬧出麻煩來吧,下去給我買包避孕藥來。」
夜子寒看著突然變得冷靜的沐雪,還是那個人,怎麼突然變得理智了。
沐雪盯著夜子寒的眼睛,寸步不讓。
夜子寒悶笑:
「懷了就懷了,生下來,我養!」
沐雪頓時火冒三丈,猛地坐起身來,給了夜子寒響亮的一個耳光。
她在那個時空十月懷胎為他生下的寶寶,自己都來不及看上一眼呢,這個狼心狗肺的,難道在這個世界還要折磨她?
她可不想當什么小三小四,呸,做夢去吧!
夜子寒給沐雪一下打蒙了,不說別人,家族裡的人也從沒人敢對他下手,他居然給個充其量算,也才認識兩天的小女人給扇了耳光。
「李沐雪!」夜子寒也坐了起來,伸手捏住沐雪扇過他的右手腕:
「你膽子倒很大啊!竟然敢打我?」
沐雪怒目而視,帶著對穆楚寒的滿腔恨意:
「夜子寒,你給我聽清楚,這輩子你休想再得到我,我李沐雪就是把心挖了餵給狗吃,也不會給你。」
「切,還給你生孩子,你想的美,做夢去吧!」
沐雪暴跳如雷的態度,反而倒是嚇了夜子寒一跳。
「寶貝,你說什麼胡話,不是給我做傻了吧?」
沐雪趁夜子寒發愣,掙脫開,跳下床,撿起她的衣服和褲子,也難得去找被夜子寒不知丟到哪兒去的胸罩和內褲,直接套了牛仔褲,和白T恤,拿了她的包就走。
夜子寒反應過來,幾步上去在門口攔住她。
「寶貝,剛剛還好好,為什麼突然生氣了?」
「你讓開!」
沐雪自從夜子寒說到孩子的事,就徹底將她惹毛了,她心裡突然十分惦記給穆楚寒生的那個寶寶,寶寶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夢中雪白粉嫩的一團,簡直要把她折磨瘋了。
夜子寒見她眼睛發紅,真的怒了,突然就心疼了。
「你要走,也得把衣服穿好吧!」夜子寒指了指沐雪薄薄白體恤下,一覽無餘的胸部。
「你放心,我不動你,你先去把衣服穿好,要去哪裡,我開車送你。」
沐雪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夜子寒,直接去開門,卻發現門上了密碼。
夜子寒冷靜的看著她:
「乖,去把胸罩穿起來,你這樣出去,我怎麼放心?」
兩人下樓去,夜子寒開車送沐雪去她的小公寓,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七月凌晨的夜,十分美麗,沐雪一點兒心情都沒有,對她生下的那個小寶寶簡直思念的要入魔了。
車停下來,夜子寒把手機遞給沐雪,沐雪一把奪過去,轉身就走,夜子寒看著她毫不留戀,遠去的背影,靠在車上,抽出一根煙點上。
沐雪回到自己的公寓,也沒什麼心思在乎手機里的相片了,腦子裡心裡只有她自己的孩子。
想要看一眼自己寶寶的念頭,就如雜草一般瘋狂的在她心裡滋長。
脫了衣服,泡在浴缸里,渾身酸痛乏力,想著之前在夜子寒家裡看的的景象,她知道,穆楚寒頭中的淬寒釘又發作了。
只是,他那麼愛綠水,怎麼不去找綠水,還是要抱著她?
還是說,他只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給自己最愛的女人,捨不得綠水為他難過傷心?
所以就那麼理直氣壯的欺負自己?
操!穆楚寒,他媽的王八蛋!
沐雪恨的牙痒痒,一時沒注意,浴缸里的水變得冰涼,也沒發現。
等到她晚上睡覺,睡到半夜就感冒了,整個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起來。
打了一夜的雷,穆楚寒身體被淬寒釘折磨,抱著懷中的沐雪,一顆心被自責悔恨折磨,一夜下來,他雙眼布滿了血絲,整個人幾乎到了要崩潰的地步。
第二日,紅湖進來伺候,發現穆楚寒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還以為他對床上的沐雪做了什麼,擔心得要命。
紅湖趕緊給珠兒使了個眼神,珠兒走到床邊去看沐雪,看她安安靜靜,身上的衣服乾爽,珠兒不放心,背著穆楚寒又拉開沐雪的衣領看了看,沒看到什麼可疑的紅痕,這才放了心,對紅湖點了點頭。
紅湖摸著穆楚寒濕漉漉的衣服,小心問:
「爺,可要沐浴?」
穆楚寒點了點頭:
「把水抬進來。」
紅湖望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沐雪,九爺這是沐浴也得看著夫人啊!
忙亂了一早上,穆楚寒沐浴之後,是紅珊過來給他更衣,紅玉和青雲依舊在綠水的院子裡。
紅湖和珠兒在整理床被,發現床單和被子都被汗水打濕了,默默找了乾淨的出來換。
半芹掀了半個窗簾,輕聲喊紅湖。
紅湖看了一眼,見紅珊正在給穆楚寒琯發,便輕腳走過去,在門帘口問半芹:
「妹妹,怎麼了?」
半芹也小聲說:
「紅湖姐姐,彌生病了,你看是不是回稟了爺,請個大夫來給瞧瞧?」
溫御醫是不指望的,怎會與他們這些奴才瞧病。
半芹皺著眉繼續說:
「畢竟,夫人往日最喜歡彌生了,咱們要是不管,夫人醒來後,要是無聊也沒人陪著她消遣了。」
穆楚寒練武,耳力好,雖然半芹的聲音壓的極低,他還是聽到了,突然就站了起來。
他怎麼忘了,慧空大師死了,他這唯一的嫡傳徒兒可還在他手上。
於是得了風寒,正在床上難受的彌生就給突然帶了過來。
穆楚寒坐在高出,看著鼻子發紅,暈乎乎的彌生:
「你跟了慧空多少年?」
彌生抬頭,眨了眨眼睛,從心裡對穆楚寒有一種懼怕,趕緊默念一聲佛。
珠兒看了,將屋裡沐雪準備的筆和紙遞給彌生。
彌生寫了:「自從生就跟著師傅,正好十六個年了。」
穆楚寒又問:
「可曾聽你師傅說過失魂症?」
彌生搖頭。
穆楚寒差點想立刻,馬上將這個小和尚給殺了。
彌生被穆楚寒恐怖的目光盯著,腦子一激靈,朝珠兒又要了紙筆寫道:
「九爺別亂信,夫人不會失魂的,師傅留下的佛珠是寺中聖物,集四代高僧舍利,百邪不侵,最會守護神魂。」
穆楚寒拿了彌生遞過來的紙看了,依稀記得沐雪手腕中好像是帶著串佛珠。
紅湖站在一邊看到了紙上的字,突然說:
「九爺,彌生說的應該是真的,之前在金陵,夫人高燒昏迷不醒,也得帶了彌生給的佛珠才慢慢醒過來了。」
「佛珠呢?」
這些時日,穆楚寒事必躬親,沐雪的一切都是他親手打理,可沒發現她手腕上還有佛珠只有一隻母親給的玉鐲。
眼瞧著沐雪日見消瘦下去,那綠汪汪的鐲子在她細白的手腕上晃蕩,穆楚寒心中痛楚,早給取了下來,哪裡有佛珠?
紅湖和珠兒愣了愣。
「佛珠呢?!」穆楚寒的聲音帶著極怒,似乎下一刻就要失控。
彌生的臉也白了。
紅湖飛快的轉動腦子,不敢看穆楚寒難看至極的臉色。
「好像,好像從國師府回來就沒見夫人戴了!」
珠兒,雨竹,半芹進來,翻箱倒櫃的找,找了半個時辰,還是沒找到。
穆楚寒盯著面前因為風寒,顯得有些羸弱楚楚的彌生,想得更遠。
說起來就如聖物一般,嬌嬌戴去了國師府,百里破風會認不出來?
已經斷定佛珠在國師府,穆楚寒即刻出發去找百里破風討回佛珠。
卻說,穆楚寒要債一般,態度強硬要百里破風交出佛珠,百里破風盯著他眉宇間再也藏不住的異相,開口說:
「子煦若答應本國師再往你腦中釘一根淬寒釘,我便把佛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