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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仇人見面(三更)

2023-09-28 10:24:42 作者: 陌上山林
    穆家老九穆楚寒並著穆家老太太、侯夫人高調去了禮部尚書江府,還帶了御醫去,那時節各家官老爺都還在各部里,接了家裡傳來的消息,都沒什麼心思上差了。

    江家卻忙著應付穆家人,特別是穆楚寒那厚顏無恥、不管不顧的做派將江家人驚駭住,竟一時忘了派人去通知吏部的大老爺。

    刑部秦侍郎前些日子聽家裡正妻說起一樁事,說是他那從鹿山書院回來不孝子秦月樹,在白雲寺將吏部尚書家的一位小姐看了去,因打聽了那位小姐是禮部尚書親出的庶女,故以秦侍郎的太太便不樂意了。

    尚書府的庶女配他們家的嫡出公子,若是許以正妻之位,秦家自然是不願意的,若是做妾,怕江家又不會願意,這些日子秦家太太正苦惱著,卻也一直沒見江家來說這件事,提心弔膽的,這冷不丁的皇帝給江家嫡女賜婚的穆家老九突然進了京。

    可把秦家太太嚇了一跳,很怕江家把江心柔推給他們家秦月叔,急吼吼的就跑去和蘇家的小姐定親了,親的便是蘇家三太太的嫡出女兒,蘇家排行第八的小姐,這年十四歲。

    兩家基本說定,只差過庚帖了,卻不知秦月樹從哪兒聽了來,死活不願意,說是已經有了心上人,除了她誰也不要。

    秦家太太追問是哪家的小姐,秦月樹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氣得秦家太太把這事兒告訴了秦侍郎。

    「可別是那江家的庶女狐狸精把咱兒子給迷住了,老爺,我雖見識短淺,也曉得,如今是不能和江家沾上邊的,你說樹兒這個傻小子,可別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這日驟然聽到穆家老九又去了江家,倒是把刑部侍郎秦大人弄得心慌慌的,如今的刑部尚書已近花甲,早不管事了,刑部的事十有八九都是他在處理,穆家老九令人髮指殘暴的行為,在金陵隨意殺戮,雖有當瓊州知州的穆三爺壓著,還是一級級傳入了他的耳朵。

    都到金陵給這位穆家行九的爺送了個活閻王的稱號,可見他在金陵有多殘暴。

    正好秦家和左相家又是那般親密的關係,故意穆楚寒殘暴不仁,殺人如麻,隨心所欲的各種難聽名聲都是從他們刑部傳出去的。

    如今看著穆家老九回來老實了不到十天,又有到處興風作浪的苗頭,秦大人心裡多少有些驚慌。

    他可是曉得穆家,從大公主、穆侯爺算起,到那小輩中的穆非鈺,一個個都是記仇的主兒。回去就趕緊催著家裡的太太將兒子秦月樹與蘇家八小姐的親事定下來。

    得了消息的大人們,再看老神在在,一本正經處理公務的江尚書,便覺得苗頭更不對勁了,私下說:看他多沉得住氣啊,想來肯定是和穆家攪合在一起了,還是離他遠點兒吧,別到時候皇帝起算起來,連累了我們。

    不說別人,便是吏部之下驗封司、稽勛司和考功司三司的大人皆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紛紛遠著江尚書。

    江尚書一向不與哪位大臣深交,都是不咸不淡的,在朝廷上中立的立場站的特別正,倒也沒怎麼發覺,但等到他晚間從大太太房裡出來,為了那唯一的女兒,卻還是逼不得已給國師百里破風遞了橄欖枝。

    第二日是沐休,盛京各位大臣權貴府里的大人們卻一點兒沒閒著,眼睛擦得雪亮,紛紛盯著江穆兩家。

    不料天剛亮,就給一顆炸彈炸的各府里的大人越加不安起來,竟是國師的馬車進了穆府。

    若說最為不安的當屬當朝左相了,他熬了半夜,和家裡的幕僚分析了十來種穆江兩家的用意,剛睡了一會兒,起來端起碗吃飯,就聽了這個消息。

    頓時連飯也不吃了,趕緊招人來給宮裡的皇后娘娘傳話。

    宮裡皇后娘娘接了左相的消息,卻是讓她夾緊尾巴,呆在自己宮殿裡,停了和穆貴妃的一切爭寵手段,一心只養胎,其餘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理會。

    安心生下皇子才是正經。

    皇后將父親左相傳的信點著燒了,她何嘗不知道當下最好緊的是生下肚裡的皇子,只是姓穆的那個賤人,能不做妖?

    「娘娘?我們真的要停手嗎?」身邊的貼身丫鬟問。

    她們可是好不容易弄到了這無色無味的毒藥,只需放那麼一點點在大皇子的香囊里,不出三日,大皇子必死無疑。

    皇后摸著自己五個多月的肚子,思索了一番:「罷了,這個節骨眼上,就聽父親的。」

    穆貴妃這邊,自從穆楚寒回京以來,一顆提起的心就沒放下過,偏她每次剛提起話頭,想從皇帝口中探一探對她九弟穆楚寒的口風,皇帝就拿話茬過去,也不說如何處罰穆楚寒,也不說要派人送他回金陵,就這樣吊著,不禁吊著穆貴妃,穆家難受,更是吊得整個盛京都膽戰心驚的,摸不著頭腦。

    穆侯爺昨夜回府,曉得穆楚寒又去了江家,簡直氣爆了,再次提劍衝到穆楚寒院子去要殺了他,唬都穆家在京的幾位爺,穆老太太,侯夫人好一頓雞飛狗跳。

    丫頭婆子小廝跟了一長串,眾人追趕著暴跳如雷的穆侯爺衝到穆楚寒院子門口,卻是一個人都沒進得去。

    守在院子門口的甘左甘右,可不認識侯爺不侯爺,統領不統領,公主不公主的,眼中只有一位主子,便是裡面那位爺。

    「簡直反了!」穆侯爺見守在門口的兩人竟敢對他拔刀相向,原本帶著七八分做戲,兩三分生氣的成分,驟然變成了十成十的暴怒。

    「侯爺還是請回吧,九爺心情不好,吩咐了誰來也不見。」

    「在我的穆侯府,竟還有人攔本侯爺?」穆侯爺氣的額頭青筋直跳。

    穆家大爺穆楚輝卻在暗中打量守著穆楚寒院門口的甘左兩人,覺得兩人身上既沒有軍中的氣質,又沒有江湖莽氣,身手又是一等一的,一時看不出是什麼來路。

    當年他和父親一起切斷了老九的關係網,也斷了他與舊太子的勢力,監視了三四年,直到舊太子痢疾發作,死在禁府中才作罷。

    這又是他從哪裡找來的人?

    他回京來真是為了個女人?

    為何一直忌憚他們穆家的皇帝,對老九遲遲不下手?

    雖說穆侯爺在院子口叫罵的厲害,因有穆老太太壓著,又有侯夫人在一旁酸不拉幾的擠兌著,幾位爺也真心假意的勸著,這麼鬧了一場,鬧的晚間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他穆侯爺對他這個穆楚寒的行為大為光火,幾乎要大義滅親了。

    聰明些的老狐狸,一眼就瞧出穆侯爺這是做戲給皇帝看呢,除了在心裡罵他兩句老東西,也沒放在心上。

    但從國師百里破風的腳踏入穆府那一刻起,盛京各家就開始抓心抓肺起來,誰不曉得國師百里破風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啊,指不定這次國師去穆府,就是皇帝指使的。

    百里破風來了侯府,不禁把盛京的各大家族嚇了一跳,就是老成精的穆侯爺也嚇得不輕。

    趕緊喊了大兒穆楚輝一起作陪,將百里破風迎進了書房。

    「國師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日可是有什麼事兒?」穆侯爺開門見山,問的直接。

    百里破風把玩著手中的木匣子,淡淡的笑了笑,也直奔主題:

    「聽聞子煦兄回來了,一直想來拜訪,卻沒脫得開身,今日沐休,特來找子煦兄敘敘舊。」

    穆侯爺和穆家大爺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百里破風口中的子煦兄就是他們家的穆老九。

    是了,十多年沒見了,還有幾個記得他這當年號稱盛京第一公子的小字?

    百里破風便是當年追殺穆楚寒的儈子手,這事三人心知肚明,如今卻說要來找穆楚寒敘舊?哄鬼呢!

    穆侯爺皮笑肉不笑:「這個孽障有什麼好見了,若不是大公主攔著,我早殺了這個禍害,到皇帝面前謝罪去了!」

    「唉…。如今他就是大公主的命,我這個當老子的,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言語之下便是,誰要想動穆楚寒,便得先過了朝陽大公主那關。

    百里破風說:「侯爺多慮了,子煦才學驚人,昔日就讓我佩服的緊,這些年每每想起子煦的風采,都令我懷戀不已。今日,不談論朝政,只為我與子煦的兄弟情分!」

    兄弟?死敵還差不多!

    百里破風說話依然滴水不漏,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穆侯爺和穆楚輝在書房與百里破風較量了幾個回合,發現百里破風擺出一副,不見到穆楚寒誓不罷休的架勢,又見他手裡一直把玩個木匣子,也不知裝得什麼,更是繃緊了神經,與他周璇。

    消息傳入穆楚寒耳中,他勾唇冷笑一聲:

    「去叫他來,倒也是多年不見了!」

    「當真想念的緊!」

    小廝跑到穆侯爺的書房,給守著的侍從傳了穆楚寒的話,侍從只得敲門把話傳了進去。

    百里破風聽了,便笑:「看來子煦與我一樣,也很念舊情吶!」

    舊情二字,一語雙關,令穆侯爺和穆楚輝都冷了臉。

    「國師慎言,小兒不過階下囚,活一天是一天,沒得時間去懷舊!」

    穆侯爺盯著百里破風冰藍的眼睛,這人真是難纏陰狠,舊情二字不是在說小九和舊太子的事嗎?

    既然正主都發了話,國師便由小廝引著一路朝穆楚寒院子走去,穆侯爺始終不放心,與穆楚輝兩人跟在身後。

    穆非鈺和穆非塵、穆非珉、穆非瀧幾個聽說國師百里破風來了家裡,不知死活的溜到必經之路上,故作逛園子,倒是和穆侯爺和百里破風來了一場偶遇。

    只見這位國師大人長髮披肩,一身長衣,玉樹臨風,鼻子眼睛嘴巴,都長得剛剛好,湊在一起怎麼看怎麼順眼,特別是一雙冰藍的眼睛,給他整個人添了幾分神秘妖冶之感。

    此人臉色一直淡淡的,好似對什麼事兒都漠不關心一般,偏他又是大權在握的國師,平日要處理的事務繁多,心思也不是一般的多。

    「你瞧他多能裝,明明對我們家九叔感興趣的要死,還擺出這樣一副風輕雲淡的臉色來,虛偽!」

    穆非瀧撇撇嘴,不以為意。

    十多年前,正陽宮血變得時候,這幾個穆家的少爺還在學走路,他們家九叔和百里破風斗得你死我活的事兒,他們知之甚少,自從穆楚寒被趕去金陵,盛京的人們就默契的很少在小輩面前談起他。

    穆非塵望著百里破風的背影嘖嘖兩聲:「哎,聽說國師信奉佛教,與慧空大師是好友,不知道有沒有受戒呢!」

    「咱家九叔已經和江家定了親,若這國師也受了戒,盛京的貴女可不得哭死了!」

    穆非鈺聽了慧空大師的名字,忍不住後背發涼,頓時沒有與兄弟們一起胡鬧的興致。

    百里破風到了穆楚寒的院子,瞟了一眼木頭一樣站在院門口的甘左甘右,頓了一下,什麼也沒說,抬腳進去了。

    這回甘左甘右也不攔著穆侯爺他們了,三人進屋,看穆楚寒正慵懶的歪斜在一張太師椅上,半眯著狹長的桃花眼,手裡捏著方女人的絲帕,拿到鼻尖輕嗅,簡直一副墮落無恥的風流模樣。

    穆侯爺差點沒氣的一口老血吐出來。

    「孽障!」

    穆侯爺眼見就要衝上去,卻給穆楚輝拉住:「父親,息怒!」

    百里破風所認識的穆楚寒,不言苟笑、惜字如金、冷漠肅謹,最重規矩,何曾是這般模樣?

    「國師大人,別來無恙啊!」

    穆楚寒拖長聲音,陰冷又慵懶的喊了百里破風,百里破風回過神,走過去。

    「子煦,你倒是變了許多!」

    「子煦也是你叫的?別髒了爺的小字!」原本慵懶邪魅的穆楚寒突然變臉,從太師椅上坐起來,狠戾的盯著百里破風。

    一時將穆侯爺和穆楚輝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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