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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44:02 作者: 遇羅
    林浩頓住腳步,道:「那水裡肯定不是巴豆!我要回去跟他們說!」

    「誒!」劉滿娘一眨眼,林浩已經扭身往回跑了。

    待後院的人基本都走了,而謝春則守在路口,江笙才看向呂氏,冷聲道:「說,水裡的東西誰讓你放的!」

    方才紀珩故意說是巴豆粉,只是為了不讓賓客恐慌,而那裡面的東西影衛驗過,是足以讓在場的人吃下肚子都腸穿肚爛的毒藥。

    呂氏是在紀珩幾人還沒來到江家時候就混進來的,是以影衛也沒發現她。

    而這毒藥,市面上並不流通,普通人根本買不到。

    江笙微眯眼打量著呂氏,在她的眼神中,呂氏狡辯的話都咽了下去,腿一軟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惶恐搖頭,「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也不知道這藥是什麼,他們給了我五兩銀子,讓我把它下到水池裡。」

    她鼻涕眼淚流了一臉,看起來很是狼狽。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不!她知道!」

    江笙幾人扭頭一看,林浩慢慢走了過來,拳頭捏得緊緊的,眼睛盯著呂氏。

    「阿浩!我的兒啊!你……」呂氏一見林浩,整個人都繃不住了,張著嘴正要哭訴,林浩卻喝了一聲,「你不是我娘!」

    此言一出,呂氏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愣在當場,「你,你說什麼?!」

    李錦和李玫饒有興致地看著熱鬧,紀珩和江笙則默契地不開口。

    林浩閉了閉眼睛,仿佛下了一個決定一樣,道:「那天我從外面回去,撞見你拿著一個藥瓶,你慌亂塞進了懷裡,還說是因為你住的地方耗子多,這是買來的耗子藥,但街上賣耗子藥的都是用紙包著,怎麼可能用藥瓶?你分明就知道那藥瓶里不是好東西,卻還要下進水裡,你收的也不是五兩銀子,我看見你最近接連買了幾身新衣服!」

    他的內心掙扎萬分,但最後還是偏向了江家,江家人對他好,給他們蓋房子,送東西,還收他為徒,而呂氏,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母親了。

    呂氏不可置信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會讓你和阿月來吃酒席嗎?!」

    林浩冷笑,突然想通了什麼,「因為你根本就不認我和阿月了,你一心想再嫁一個男人,你覺得我們已經成了江家的人所以要把我們也毒死是嗎?」

    呂氏突然一陣恍惚,差點直不起身子,她的兒子,這是她的親兒子說的話!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她確實收了別人五十兩銀子下毒,等著事成之後她就離開富陽縣到外地去過安生日子,但……但林浩怎麼會知道?

    再說不正是因為他和林月親近江家不認她這個親娘,才把她逼到這個份上的嗎?!

    李玫嘆息一聲,「虎毒還不食子呢。」

    江笙聽罷,道:「呂氏,當初你回杏花村來,是我們家幫你蓋的房子,你就是這麼恩將仇報的嗎?今日縣令大人在此,就讓他做主,斷了你和林浩林月的關係,免得日後別人笑話他們有個蹲大獄的娘親!」

    第66章 請好好活下去

    臨近正午, 吉時已到,幾輛被紅綢裝點得喜慶無比的馬車吹吹打打地緩緩駛來了,車上正是從梧州來的迎親隊伍。

    賓客紛紛站在路邊和院門口張望著歡呼著, 露天廚房幫忙的人忙得熱火朝天, 飯菜的香氣籠罩著整個院子,沒人知道方才後院發生的事情, 也沒人知道在場的人差點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江笙面沉如水地坐在一間屋子裡, 門窗緊閉著, 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呂氏已經被紀珩的人帶走嚴加看管了,而那下在水裡的藥也不難驗出是什麼, 尋常百姓或許不知道, 但李錦和紀珩不會陌生,他們很快就鎖定了目標——當今皇帝的弟弟阜陽王,也就是紀珩已故母親嘉樂郡主的親叔叔。

    阜陽王的封地在西南, 他當年本就是奪嫡的熱門選手, 只因為母親是一個小官之女出身太低沒有外家支持才落敗, 這些年他蟄伏西南,不斷擴張版圖, 養精蓄銳, 反之當今聖上卻越發昏庸,吏治腐敗, 加上北方天災人禍頻發,又有北方遊牧民族虎視眈眈, 阜陽王真要造反的話, 還真的很有可能成功。

    紀珩的外祖父襄王位高權重, 紀家又是世家中的翹楚,阜陽王先是設計使得紀珩被貶, 挑起襄王和紀家的矛盾,又派人來暗殺紀珩。

    襄王的親兒子,即紀珩的舅舅多年前戰死沙場,而唯一的孫子又天生痴呆,紀珩這個外孫倒是成了襄王最成器的後輩,若是紀珩一死,襄王無疑會遭到重創,而紀家內部早就分崩離析,投靠阜陽王的不在少數。

    至於全國上下其他的起義軍,大多規模不如阜陽王,不足為懼。

    之前局勢尚不明朗,阜陽王忌憚襄王還不敢直接動手,如今倒也絲毫不偽裝,直接明目張胆下毒了。

    這次借呂氏的手在水池裡下藥,既可以弄死江家人,說不定紀珩和李錦李玫也中招。

    江家人無可避免地成了阜陽王清理的對象,但若是江家不投靠紀珩,隨著生意的做大,也會遭受來自於眼紅之人的攻擊。

    今日一事後,江笙最擔心的就是下一步對方有什麼動作呢?

    她捏住拳頭,腦子裡一陣一陣的憤怒和衝動翻滾。

    她遠在千里之外的富陽縣,卻受到了來自於西南的毫不交集的阜陽王的毒手,紀珩已經退到了這麼偏遠的地方當個縣令,還要遭到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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