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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44:02 作者: 遇羅
宋堯神情一頓,「是,他很藏私,他的弟子沒個十年八年出不了師,就算是開始接活兒了,也要分成給他,只是沒有五成那麼多,單幹則要分五成。」
江成傑道:「我那師父也是這種人,我也是自學的,後面你猜我怎麼擺脫他的嗎?」
宋堯起了好奇心,「怎麼?」
「我直接跑了啊!我跑到外地去,他能把我怎麼樣?」
宋堯聞言一愣,「你們的意思是讓我離開這兒?可是我的戶籍和我的親人都在這兒……」
江成傑苦口婆心道:「如今這年頭,戶籍算什麼,你可知道北方大旱,那麼多人逃荒去了,官府根本管不過來,你的親人那你就一起帶走,你會燒青磚,去了富陽縣,一定比你在這兒混得好。」
江笙沉聲道:「實話與你說,這位是富陽縣的縣令紀大人,富陽縣現在急需大量青磚修房,而那唯一會燒青磚的人卻拒絕和官府合作也不肯把青磚賣給普通人家,若是你跟我們走,我們可以保證把單子都給你,還給你建一座房子。」
江成傑拍拍胸脯道:「沒錯,我是木匠,只要你燒好青磚,配上我,建房簡單得很,有官府給你撐腰,你有什麼怕的?」
謝春握了握拳,「我會功夫,可以保護你和你的家人不被尋仇。」
在一邊被忽視的紀珩和紀安對視一眼,紀安不甘示弱道:「我們縣衙的人也會保護你,你去富陽縣開荒種地,兩年不收稅。」
宋堯被他們的說得熱血澎湃,不確定道:「真有你們說得那麼好?」
江成傑道:「反正不會比你現在差。」
江笙測了側頭,看向那關著門的房屋,道:「你娘生病了?」
宋堯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他語氣陳重道:「我娘不久前被一種毒蟲咬了,看了大夫說只能用藥拖著,不能根治,眼看著她的腿一點一點……」
說著他眼眶紅起來,語氣哽咽。
江笙站起身道:「不如讓我看看能不能治。」
宋堯驚訝地瞪大眼:「你是大夫?」
江笙淡定道:「是的。」
宋堯有些不信,她怎麼看也就十幾歲。
江笙道:「試試總沒問題。」
宋堯咬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打開門道:「請進,若是你真的能治好我娘,你讓我做什麼都成。」
一個老婦人躺在床上,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怪味,江笙沒說話,走上前一把掀開被子,一邊查看傷口一邊讓宋堯描述一下咬人的毒蟲長什麼樣子。
檢查完畢後,她道:「可以治,我知道解藥的配方,半個月就能好全。」
宋堯和婦人一喜,「真的?」
江成傑聞言道:「肯定啊,我小妹說行那就一定行。」
江笙將江成傑和謝春叫到屋外,讓他倆去找需要的草藥,這種毒蟲的藥丸他們之前就配過,只是沒帶來。
宋堯對他們感激萬分,把家裡僅剩的臘肉煮了,又去村里買了兩條大魚來招待他們。
紀珩的下人都去幫忙做飯,待飯菜做好的時候,江成傑兩人也回來了。
把草藥搗碎配在一起敷在傷口上,沒過一會兒,宋堯娘就感覺傷口的疼痛減輕了好多,她喜極而泣,母子倆抱頭痛哭。
由於不想在此多停留,吃罷飯宋堯就開始收拾東西,他家沒什麼值錢的,就母子倆的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而後就是一口大鐵鍋。
鎖好門,把東西搬上馬車,宋堯把他娘親放在馬車裡躺好,懷著激動又複雜的心情跟著紀珩等人出發了。
馬車要穿過縣城才能到達碼頭,當他們一出現在城裡時,牛縣令的人就盯上了他們。
待他們剛穿過縣城往碼頭而去的時候,突然前面來了一架馬車,後面還跟著十幾個家丁模樣的人,馬車正正地堵住去路,江笙等人不得不停下來。
對面馬車的帘子撩開,牛縣令胖胖的臉露了出來,他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喲,這不是紀大人嗎,這麼急著就走了啊,怎麼不留下來多玩幾天?」
紀珩則是有禮有節地下了車回了一禮道:「牛大人有禮了,本官公務繁忙就不久留了。」
牛縣令呵了一聲,打開摺扇瀟灑一扇,冷聲道:「你走就走,為何要把我周河縣的人帶走,撬牆角也不是你這麼撬的!」
紀珩絲毫不懼,反唇相譏道:「他自願和我們走的有何不妥?他的師父是被你們衙門記錄在冊的匠人,他不是,他想去梧州還是去旁的縣城謀生,都全憑他自己心意。」
牛縣令臉色發□□:「他與他師父簽了契書,出師後十年裡不得到外地去!」
紀珩道:「那契書是拜師時簽的,只有在師父認真教導徒弟,徒弟學成之後才生效,而顯然,他師父並沒有履行契書,那契書自然作廢。」
牛縣令的隨從忍不住道:「有沒有履行是你說了算的嗎?」
紀安回道:「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兩個人互相死死盯著對方,都為了維護自家主子分毫不讓。
牛縣令見嘴上討不到便宜,索性開始耍賴,「你們這麼急著走,我合理懷疑你們是在我縣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作為本地的父母官,我有責任保護我縣子民的安危,你們若是讓我們從頭到腳搜一遍,沒問題的話就可以走了。」
照理來說牛縣令和紀珩是平起平坐的,且紀珩的家族是牛縣令不能比的,但天高皇帝遠,牛縣令在此經營多年,心裡一點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