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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20:44:02 作者: 遇羅
    有備才能無患,哪怕這只是兩桶泥漿,但總有點希望。

    江成傑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是哥哥我想得太簡單了。」

    這時江家人也發現他們了,站在岸邊問道:「老三,小妹,你們怎麼到下面去了?」

    二哥江成原走下來,驚訝地看著他們,「你們舀這泥漿做什麼?」

    江成傑立馬道:「小妹說想試試能不能弄出能喝的水來。」

    江成原懷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江笙,雖然覺得有點不太可能,但一想到這是江笙提出來的,又覺得十分合理了。

    「我來提吧。」

    他接過江笙手裡的桶,當先往岸上走,把這事兒給林氏等人簡單說了下。

    江家人現在對江笙可以說是打心底里信服,既然她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他們比江笙本人還有信心,弄得江笙有點哭笑不得的。

    「你們再歇會兒,我們去把那些能吃的野菜都掐走。」

    林氏領著兩個兒媳婦去掐野菜了。

    幸好這裡是深山裡,沒有遭蝗災,住的人也不多,才能剩下些能吃的東西。

    歇好後他們沿著河流往前走,邊走邊采野菜,傍晚的時候出了深山在一個鎮上過夜,天一亮又繼續出發。

    為了省糧食,他們一天只吃一頓飯,林氏和兩個兒媳婦將野菜切碎混在高粱面里,再加一點鹽巴做成餅子,吃起來雖然有點噎人,但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就這樣走了兩天後,這日一大早,江笙終於打開了那個被遺忘在角落裡的木桶。

    她的木薯泡好了,有新的食物了!

    第11章 人相食

    對於木薯這個大家都認為有毒,但外邦人說可以吃的東西,江家人也很是期待。

    一家人圍在木桶旁邊,看著江笙輕輕地把蓋在木桶上用枯草編織的草蓋子取下來,露出裡面泡了四天的木薯片。

    木薯本是白色的,泡了幾天有些發黃,還黏糊糊的,甚至散發出一股餿味。

    江家人的臉色一變,以為泡壞了。

    但江笙伸出手進去拿起一塊搓了搓,入手軟爛,又聞了聞,感覺和植物大全上描述的情況差別不大,心裡鬆了口氣。

    「沒事,這是正常情況。」

    她把木薯片撈出來放在空桶里,泡木薯的水則留著後面和那兩桶污水一起處理。

    「後面的步驟就簡單了,和弄紅薯粉一樣的。」

    江成傑道:「小妹,什麼是……紅薯粉?」

    江笙一愣,反應過來,「就是長地里的,有這麼大一根一根的,紅色的皮,上面的藤可以餵豬。」

    江家人都搖頭,「沒見過,我們當地沒有。」

    江笙沉默,看來紅薯還沒傳來。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原身的記憶,發現除了紅薯,土豆西紅柿玉米都還沒傳入,能在本地發現木薯已經算是意外了。

    這麼說木薯倒是可以留一些帶到南方去種植。

    「沒事,我們先把這個處理了。」

    江笙給江家人示範如何把木薯搗碎,過濾,沉澱,林氏等人都學得很用心,看一遍幾乎就記住了。

    待把正在沉澱中的木桶搬上板車後,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一行人趕緊出發繼續往前走,他們共走了四天,已經經過了三個鎮子,加起來也有上百里了,馬上就要到下個縣城了。

    最初的時候走一天下來,每個人都感覺疲憊萬分,腳痛得打擺子,好像要死了一樣,但現在他們都已經適應了許多了。

    且他們還有江成傑從木匠鋪里順出來的拐杖可以撐著身子。

    只是他們本身穿的就是破舊的鞋子,很快就磨破了,只能每天新編一雙草鞋穿。

    再有就是洗澡問題。

    洗澡洗頭自然是不可能的,就連洗臉都是不可能的,江笙覺得自己都要臭了,或者說她已經臭了。

    江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個個蓬頭垢面的,現在他們終於成了真正的逃荒者。

    江成傑倒是有心情安慰他們道:「嘿我跟你們說,這個身上越髒,蚊蟲越不會咬我,他們可能以為我是同夥。」

    一行人說笑著,本來心情還不錯,但下一刻江成傑看著前方的眼神呆滯住了。

    他們走的是官道,路上的逃荒者不少,但越走越發現牛頭灣的災情居然還算好點的。

    他們今天要到的這個縣城受災十分嚴重,從去年夏天到現在就沒下過雨。

    而且據說這個縣城的縣令是個狗官,平日裡便做些欺男霸女的事,到了災年就更不用說了,早該開倉放糧卻不放,還對鬧事的百姓殘酷鎮壓。

    朝廷到底有沒有派發賑災的銀子和糧食,普通百姓不知道。

    但他們只知道,就算朝廷派了賑災物資,本縣的百姓也是一分也別想得到的。

    這狗官在朝廷里有靠山。

    且說此刻江家人順著江成傑的眼神看過去,都頓住了腳步,面色瞬間慘白。

    因為那路邊躺著一具屍體,屍主估計已經死了很多天了,現在天氣炎熱,整個屍體都散發出一股惡臭,他們隔得老遠就聞見了,屍體上蛆蟲和蒼蠅環繞,讓人看了就胃裡翻滾。

    但這還不是最嚇人的。

    最嚇人的是這屍體只有骨架子,皮肉所剩無幾,身上蓋著一件破衣服。

    很明顯,他的肉被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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