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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10:01:11 作者: 孟冬十五
    水泥還有兩個很重要的用途——澆灌城牆、鋪設排水溝。

    楚溪客雖然壯著膽子決定把平川城建成一座商貿城,但還是想著把城牆修得高高的,用松木做骨,澆灌混凝土,越結實越好。萬一被紅眼病覬覦,他就儲備足夠的糧食,把城門一關,熬死他們。

    至於排水溝,可以說是城市的「肺管子」了,如果排污管道修得不好,城市人口又急劇擴張的話,用不了幾十年就會臭氣熏天,被迫搬遷。

    至於水泥和混凝土的配方,也是楚溪客在工地學的。

    起初他搬了兩天磚,工頭看他做事踏實,不偷懶也不耍滑頭,就讓他去看著攪拌機了。楚溪客因此記下了土法制水泥的方子和混凝土的最佳比例。

    他只需要把水泥配方和修路計劃交給姜紓和鍾離東曦,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第二步,就是蓋房子,包括商鋪和民居。

    當地富戶大多用木料搭建木石結構的挑檐樓,好看是好看,但密封性差,一旦刮沙塵暴全家都要跟著吃土。

    尋常人家多是平頂的土坯房,結實又防風,唯一的缺點是容易掉土,就算用米漿刷了也不好使,有時候吃著飯屋頂就有可能掉一塊土……

    楚溪客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磚房好。

    不是王城用的那種死貴死貴的青磚,而是工藝比較簡單、用料也比較便宜的紅磚。

    楚溪客剛好知道怎麼燒。

    沒錯,這也是他在工地幹活時聽老師傅說的。工期結束後,他還帶著桑桑去參觀磚窯來著。

    當初他在工地幹活時,臉上脖子上的皮膚曬得硬生生蛻掉一層,手上和腳上的水泡磨破了又長出新的,每天又疼又辛苦,如果不是天生樂觀有韌性,他八成堅持不下來。

    而現在,這些曾經覺得很辛苦的經歷,都成了幫助他邁向更快更遠處的基石。

    楚溪客滿懷感恩之心地寫下了紅磚的燒制方法。

    姜紓卻搖了搖頭:「黏土需要陰乾才能燒制,工期很長。」

    「這個不需要,阿爹您看,給到足夠的高溫,出窯後再用涼水冷卻就好。順利的話,六天就能出一窯。」

    缺點就是,紅磚不如千錘百鍊燒出來的青磚結實持久,但總歸比土坯好很多,蓋民房足夠了。

    姜紓無奈道:「你這裡寫的用石炭燒,自然快了,但石炭須得從雲州或涼州運過來,且不說石炭的進價,光是運費就不是一個小數目,用來燒磚造價未免太過高昂。」

    他口中的「石炭」就是煤。

    楚溪客驚奇道:「賀蘭山沒有煤礦嗎?」

    姜紓挑眉:「有嗎?」

    應該……有吧?

    楚溪客好後悔,高中為什麼要學物理方向,還偷懶選了生物和政治,最有用的歷史、化學、地理一樣沒學!

    不過,雖然不是很確定,但他隱隱記得,賀蘭山應該是有礦的。

    現在去找還來得及嗎?

    看著他蔫頭耷腦的可憐模樣,賀蘭康先心疼了:「雲州刺史昨日還寫信要鹽呢,我沒稀罕搭理他,乾脆我給他回封信,用鹽換石炭。」

    姜紓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算算,得用多少石炭才能燒得出足夠全城蓋房的磚?用精鹽去換,值不值?」

    「就是,敗家爹。」楚溪客壞笑著補刀。

    賀蘭康:「……」

    小白眼狼多揍兩下也不需要心疼吧?

    楚溪客求生欲極強地拋出橄欖枝:「阿爹,您看您都有黑眼圈了,好些天沒好好休息了吧?今日天氣好,不如跟大爹約個小會,放鬆放鬆呀!」

    賀蘭康剛剛揚起的巴掌硬生生停在半空:「臭小子說得對,阿紓,出去騎騎馬吧!」

    姜紓看了看楚溪客消瘦的臉,又看了看賀蘭康比自己還重的黑眼圈,順從地點點頭:「也好,今日原該休沐,一起出去走走吧!」

    楚溪客:「好——」

    賀蘭康吊著眼梢看過來。

    楚溪客嗖地一下抱住鍾離東曦的手臂:「我和東曦兄一起去就好了,就不打擾兩位爹爹了。」

    「乖,回來給你買糖吃。」

    賀蘭康很是敷衍地揉了把楚溪客的腦瓜頂,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姜紓去過二人世界了。

    楚溪客翻了個小白眼,笑眯眯地捏了捏鍾離東曦的手:「我們也去約會吧!」

    鍾離東曦沒有不同意的。

    ***

    楚溪客特意拉著鍾離東曦跑到賀蘭山約會,期待著一邊走走玩玩一邊找個煤礦啥的。

    結果,漫山遍野玩了個痛快,煤礦的影子都沒瞧見。

    楚溪客左手抓著一隻凍柿子,右手拎著根何首烏,捲起的衣擺上還兜著一堆毛栗子,沒骨頭似的歪在鍾離東曦身上。

    鍾離東曦握著韁繩,看著山路,還要隨時關注著楚溪客,免得磕著碰著或者被樹枝劃到。

    山路還算平緩,就是坡很多,馬一會兒向上爬,一會兒向下跑,兩個人也就隨著馬背的起伏一會兒貼在一起,一會兒突然分開。

    楚溪客心口那團黃乎乎的小火苗都被勾起來了。

    他啃了口柿子,黏糊糊地說:「我之前看過一個電影……就是類似參軍戲的那種,戲裡的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馬背上,一邊讓馬往前跑一邊醬醬釀釀。」

    鍾離東曦:「醬醬釀釀?」

    「就是……」楚溪客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個寫出來會被口口掉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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