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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59:28 作者: 九紫
別的不說,一個龍套女配的戲份還是有的。
只是過去她演的都是女一女二,現在都是女一女二的媽,或是反派小三,惡毒炮灰之類的角色。
電視劇還沒播出來,網上就有了當初的天后,如今在某某劇中跑龍套的帖子,也將當年她和無名古裔正之間的恩怨情仇扒了一扒,有無名和古裔正的帖子,必火。
讓某某劇還沒播出就跟著火了一把,盧悠然自己也帶著有了熱度。
有了熱度,她才能接到更好的劇本,有更多的選擇。
而在網上知道她現在劇組的名字,程煒終於找到了盧悠然。
盧悠然看到程煒的第一眼就想轉身離開,被程煒伸手攔住:「怎麼?見到老情人連話都不說一聲就想走?」
程煒將手中的菸蒂扔在地上,用腳碾滅,滿是鬍渣的臉湊近了盧悠然,笑的滿是陰沉:「三年過去,咱倆之間的帳是不是該算算了?」
第217章
「楚澄光!踢球去不去!」兩個十六七歲正處於變聲期的少年站在樓下大喊。
正在班級看書的楚澄光聽到將書頁合了起來,仔細的放到抽屜裡面起身:「等會兒!」
說完便大步的跑了出去。
他看上去明顯比那兩個少年矮了不止一個頭,不像個高中生,倒像是剛上初中的中學生一樣,卻絲毫不會被人小看。
楚澄光從四歲開始就跟著他媽媽的保鏢們習武,距離現在有八年了,八年來寒暑不綴的練習,讓他哪怕比同班的同學小了三四歲,氣勢卻半點不弱,板著的小臉上十分嚴肅正經,生怕被人當小孩子對待了。
此時他正抿著唇,小跑著走到兩位好友身邊,抬腳便將好友腳下的足球給截到自己腳下,玩起了花式足球。
另外兩個少年連忙追了上去,想要從他腳下搶奪足球,三人一邊跑一邊打鬧著向足球場跑去。
足球是楚澄光最喜歡的運動,哪怕他年紀小,可憑著過人的球技,硬是在大他三四歲的一群少年中,混成了學校足球隊的主力。
「我聽說這次的全國物理競賽和數學競賽你都報名了?」說話的是左邊穿著足球運動服的高個少年,頭髮烏黑飄逸,修眉俊目,很是俊美,大概是因為青春期的緣故,跑動間隨著額前髮絲輕柔的跳躍飛舞,露出額上兩顆紅紅的青春痘。
「嗯。」楚澄光依然專注於腳下的足球。
他從小專注力就特別強,不論玩什麼、學什麼,總是能夠心無旁騖全身心的投入。
右邊的少年一下子撲到楚澄光的身上,抱著他的頭將他的頭髮一陣亂揉:「你小子這腦袋怎麼長的啊?」
楚澄光原本霸道總裁式的小表情一下子破功,被右邊少年抱得臉憋得通紅,卻因為身高的緣故,被他禁錮在懷裡,左邊那少年趁機截斷他腳下的足球,然後也是一個猛撲,壓在了右邊少年的身上。
三個少年嬉戲打鬧的笑聲吸引了不少其他路過的同學的目光。
此時正值一天課業結束放學的時間,因為晚上還要上晚自習,他們並沒有回家,而是穿梭在校園中,有的去食堂,有的去操場,遠遠的就能聽到不遠處的籃球場上傳來的籃球與地面撞擊的聲音。
楚澄光因為跳了幾級,從小在一群同學之間就是『小矮子』,故而他從來不去打籃球,而是喜歡踢足球。
踢足球不需要身高。╭(╯^╰)╮
「你不是不喜歡參加比賽嗎?怎麼物理和數學都報名了?」額上長了青春痘的高瘦男孩叫李舜玉,和另一男生一樣,都是附近大學城的教授的兒子,三個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本來因為年齡差,楚澄光和他們幼兒園並不在一塊兒讀,後來小學一起參加奧數比賽,三人一起進了決賽,參加夏令營,才認識了。
楚澄光是當時進入決賽的年齡最小的學生,又都是代表同一個學校的,兩人便對楚澄光這個『小弟弟』多照顧了幾分,參加夏令營回來,便經常喊他一起出去踢球。
這兩個同學的父親一個是大學生物教授,一個化學系的教授,從小就湊一起搞各種實驗,楚澄光被他們帶著一起也對這些東西比較感興趣。
原本還不同年級的,這幾年隨著楚澄光又跳了兩級,已經和他們成了同班同學了,都在實驗班。
聽到李舜玉的問話,楚澄光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當然是為了拿獎讓媽媽高興了。
小男孩獲取媽媽關注的方法,是不可能和小夥伴們說的,會被笑死。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我知道!」另外一個名叫高周知的男孩子大大咧咧的說:「當然是為了我們三劍客再戰賽場,為校爭光!」
李舜玉一巴掌輕輕打在高周知的頭上:「中二!」
楚澄光也用鄙視的小眼神瞅了高周知一眼,恨不得離這個中二病少年遠一點,尤其是看到周圍傳來女同學們的笑聲時,更是想表示不認識這個人。
高周知卻因為吸引到女孩子們的注視,越發的高興起來。
踢完球,上完晚自習,楚澄光回到家中。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家裡卻燈火通明。
楚家所有人都知道,楚澄光懼怕黑暗,所以從小到大,家裡的夜晚永遠亮著一盞燈。
他從小就不喜歡黑暗,夜裡睡覺總要開著燈睡,卻很少有人知道,他每夜每夜,都會做噩夢,夢裡是大片大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飢餓和疼痛。
小時候他還不能理解那些夢是什麼,可漸漸大了,他就像在看另外一個自己的人生。
那個人和他長的一模一樣,但他不叫楚澄光,他叫杜謹恪。
那個人所經歷的一切,他都在夢中和他一起經歷,夜裡就會成為杜謹恪。
不,不是成為,而是看著杜謹恪經歷著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他看著他每天都籠罩在陰沉灰暗的房間內,房間內酒氣臭不可聞,他整日整日的忍受飢餓,偶爾那個醉醺醺的『媽媽』想起他了,會扔給他一袋麵包,那一袋麵包就是他一周的飯食。
他看著才兩歲的他,不會自己洗澡整理衣褲,有時候憋不住尿,會拉在褲子上面,濕淋淋的一直被體溫烘乾。
他看著才兩歲的他,沒有媽媽香噴噴的懷抱,沒有溫暖的親親和晚安,沒有寶貝我愛你,每日都縮在牆角,只有冰冷的地板和牆壁。
他看著夢中的『媽媽』出去工作後,將他整日整日的鎖在家裡,有時候一個星期都忘記家裡還有一個他。
好在,他過去看過那個整天讓他自己拿東西吃飯的保姆怎麼做,飲用水喝完了,他就喝家裡的自來水,餓了就吃干硬的麵包,麵包吃完了就吃冰箱裡的雞蛋,他不會煮雞蛋,便生著吃。
偶爾那個和自己媽媽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會想起他,會在冰箱裡放上一堆麵包和雞蛋,再出去繼續工作,經常喝的醉醺醺的回來,歇斯底里的崩潰的大哭。
他看著夢中和他一樣大的小男孩,過著和他完全不一樣的生活,瘦的像個大頭娃娃,只有那個頭還是那麼大,眼睛還是那麼大,那麼黑,身上皮包骨頭,像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