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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太久沒有織過圍巾毛衣這類東西，秦玲玲剛開始還不是很順手，開了幾個頭，都被她拆了，好一會才算找到感覺。

    雖然身體換了個人，但是畢竟是烙印在記憶深處的事情，秦玲玲不一會，就已經雙手嫻熟的織了起來，她手上的動作太快了，顧瑤根本看不清楚。

    顧錚回來忙完之後，就出去了會，等到了天黑，姑嫂兩人給做好了飯菜，才回來。而秦玲玲的圍巾已經織了三分之一了。

    顧錚一進門，就看見放在床邊上的籃子，上面有織好一部分的圍巾。

    姑嫂兩人在廚房端菜，顧錚脫了鞋放好，趕緊進屋看圍巾。

    他小心的拿了起來，仔細端詳，只見圍巾織了不少了，上面還有著奇怪的圖案了，用的是黑色的毛線交替上去的。

    他看不明白，但是卻覺得哪兒哪兒都好看。

    看著這圍巾，讓顧錚想起了一些年少的回憶，那時候他的媽媽趙娥還沒死，每年年底生產隊忙完之後，媽媽就會去鎮上或者縣城掏一些毛線回來，他會坐在一旁抻著胳膊幫助媽媽纏毛線，將毛線纏著一個團，這樣方便媽媽織毛衣。

    他還記得，每次媽媽織毛衣的時候，都是先問他意見，想要什麼顏色的毛衣，什麼款式的？

    那年冬天，媽媽也像往常那樣打毛衣，他就坐在旁邊，還拿了兩條棍子比劃著名。

    媽媽問他，「你這是幹什麼呢？」

    他說，「我也想織毛衣，這樣我就能不敢住媽媽，媽媽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媽媽笑話他，「你一個男孩子學什麼織毛衣呢？你給我好好讀書，讀書才有出息，知道嗎？」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是卻還是想要學。

    又一年冬天，媽媽又在織毛衣，不過這一次是織完他的毛衣之後，就開始織很小很小孩子的毛衣。

    媽媽告訴他，他馬上要做哥哥了，他將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以後需要他來保護呢。

    他眼睛當時是瞬間亮起來的，對媽媽鄭重的點頭，「嗯，我會保護弟弟妹妹的，我還要給他們織好看的毛衣送給他們。」

    於是，他更刻苦的學習織毛衣，可惜，媽媽總是說他是男孩子，要做大事的人，不要學這個，也不願意教。

    直到第二年冬天，他也沒有學會織毛衣，而媽媽卻臥床不起，沒法再織毛衣了。

    媽媽生病了，那一年冬天過年，他沒有新毛衣，小小的妹妹，也沒有毛衣穿。

    他想織，可是學不會。

    有一天，媽媽把他叫到床前，說讓他去鎮上買毛線，說教他織毛衣。

    那天，媽媽把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紮成兩條長辮子，臉上還打了顏值，紅撲撲的，很好看，她笑著，似乎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他很高興，媽媽終於答應他教他織毛衣了。

    可當他出去再回來的時候，那個本來說要教他織毛衣的人，卻走了。

    收工回來的父親，坐在門口嚎啕大哭，他的母親就這麼趴在桌子上，邊上還有一封寫好的信，上面的字跡潦草，卻還是能看的懂。

    那封信上面交代了她所有的後事，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和妹妹。上面還說了織毛衣的事情，媽媽說，讓他不用學織毛衣了，等以後長大了，會有一個好姑娘，給他織毛衣，還讓他一定要對人家好。

    那封信，他保存到現在，上面的字跡已經開始模糊了，但是囑託，卻一直記在心裡。

    秦玲玲端著飯菜從廚房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顧錚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半成品圍巾看著，氣息不大對勁，總感覺特別的哀傷。

    她放下菜盤子，走上前，拍著顧錚的肩膀，「怎麼了？我織的不好看嗎？」

    顧錚連忙搖頭，「不，很好看。挺好的。」

    他的聲音有些怪異，秦玲玲聽出來了。

    心裡雖然擔憂，不過她沒有馬上詢問。

    她知道，顧錚肯定不是為了織圍巾的事情，而是有別的事情，她也知道現在詢問不是時候，乾脆進屋盛飯，等顧錚緩緩。

    等到吃飯的時候，顧錚已經緩和過來了。

    顧瑤一邊吃飯一邊給自家哥哥說嫂子織圍巾的事情。

    「哥，你可是不知道，我嫂子的手，可真厲害，就這麼上上下下的，不一會，就織了一大塊了，我都快被她嚇死了，我嫂子這這手太巧了。」

    顧錚看著秦玲玲，眼底里滿是溫柔。

    秦玲玲被誇的都不好意思了，「沒瑤瑤說的那麼誇張，我以前也織過，會也不奇怪。不過很快就要織好了，明天你就能圍上了。」

    「嗯，好。」

    其實如果只是單純織純色的圍巾，秦玲玲早就織好了，可因為要在裡頭畫個花紋，所以速度要慢一些。

    她想給顧錚一條獨一無二的圍巾，上面會有獨特的花紋，還有他的名字，以後他戴到哪裡，都能想到這是她給她織的。

    所以吃飽飯之後，秦玲玲又繼續忙活了。

    花紋已經打了一半，剩下的，她應該很快就能趕出來。

    為了加快進度，今天是由顧錚把顧瑤送到衛生隊宿舍去的。

    等顧錚回來到時候，圍巾上的花紋已經織好了，還有顧錚的名字。

    顧錚進屋的時候，果然看她手速飛快的上面翻動，就像顧錚記憶中的媽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