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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49:14 作者: 容溶月
    顧衍想:這個姿勢也不錯。

    辛越想:今日騎了半天馬,腿好酸。

    「你……」兩人同時開口。

    顧衍抬抬眼,「你先說。」

    「我腿酸。」

    兩人對視須臾。

    騎馬磨出來的酸疼處突然多了一隻手,顧衍輕聲問:「這裡?」

    辛越猛地夾了腿,哆哆嗦嗦地抗拒:「就是那兒,別揉了……」

    在她要倉皇后退時,顧衍反而突然將人往前扣,頭俯下吻得又急又重,像在泄憤似的,疾風驟雨般撩撥她的情意。

    半晌,兩人氣息都有些不平,辛越的四肢軟綿綿地掛在他身上,這下可好,不但腿酸,渾身都軟成一灘水了,她瞪著顧衍,無聲譴責他激烈的索吻。

    不料看在顧衍眼裡,身前的人攀著他的肩,眼波一片迷濛,唇瓣紅腫糜/.艷,簡直在不要命地蠱惑他。

    顧衍驀然抬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一腳將榻上小几踢落,丁零噹啷的釵環落了一地,和著低低的嗚咽聲全被吞入了男人腹中。

    辛越為著一樁舊事,付出了磨得泛紅的大腿根,回到家還被逮著啃了個乾淨,端的是曲折難言,做了個總結:嫁人之後,要做個壞事,不但費神,還甚是費人。

    然而也有不曲不折,開門見山的。

    為著同一樁舊事,陸於淵帶著青靄殺進了……拍開了朝陽街西越使者暫居的府宅門。

    烏邢紅衣長袖,陰陰柔柔,大冷的天也不將衣襟攏攏好,只鬆鬆地露出小半片胸膛,墨藍捲髮將將散到肩部,又閒淡又妖魅地站在長廊盡頭。

    那道淺藍身影漸行漸近,在他身前五步處停下,視他如無物,開口就問:「烏靈人呢?」

    殺氣騰騰,不像來做客,倒像來索命。

    烏邢笑了一下,碧藍的眼眸光耀正盛,「你的人燒了我的浮屠谷,你轉眼就跑得不見蹤影,十三道截殺令沒把你逼出來,如今你半夜上門來,只找烏靈?」

    陸於淵沒理他,直直略過,往院裡走。

    烏邢追上幾步,不依不撓道:「到我房裡,我將人叫過來,你這樣闖我皇妹的院子,如何也說不過去。」

    熱切的邀請沒有阻下陸於淵半個腳步,過了兩道拱門之後,看到了同樣一身紅色紗衣的烏靈。

    西越遠離中原,尤其是西越皇室中人,皆長相殊異,高鼻深目,褐發碧眼,且尤其看重自己的容色,越是美,越要妖,越要現給世人看。

    烏靈雪膚紅唇,碧眼輕揚,額墜寶石,一身大紅色紗裙,紗裙垂到腳踝處,露出紅繩金鍊繫著的銅色鈴鐺,走動之間叮鈴作響,端的是艷色無方,一顰一笑皆是風情萬種。

    誰也不知道那等艷麗皮相下藏著怎樣一顆齷齪陰狠的心。

    異域美人蹁躚行至陸於淵跟前,卻見得幽藍游光乍起,一柄渾身通透,只中間游著一縷藍的匕首抵在了她的頸間。

    身後的侍從立即拔出腰間彎刀,被烏邢橫過一眼,收了下來。

    脖子橫著致命匕首的烏靈全然不在意一般,紅唇盪出兩聲輕笑,笑聲嫵媚,沙沙的勾人心魄。

    陸於淵刀鋒一滑,烏靈如玉的肌膚上頓時滲出幾滴血珠,他寒聲問:「紅佩在哪?」

    烏靈塗了丹蔻的手指頭觸上血珠,放到口中輕吮,輕笑:「你說的,是她的屍首,還是墳冢?」

    比陸於淵先暴起的是一旁的青靄,他瞬間抽出劍,雙目血紅,暴喝一聲刺向烏靈,彎刀侍衛舉刀劈開劍勢,二人戰了兩個回合。

    烏靈冷眼看著,「若是她的屍首呢,早讓我燒成了灰,若是她的衣冠冢呢,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烏邢上前兩步,看著她脖頸間的匕首,「左右不過個女子,為了這女子你荒唐了大半年,連公主之位都差點保不住,如今讓你來,是讓你戴罪立功的,莫要不知好歹,將渭國使臣也得罪透了。」

    乍一聽像是勸導,言辭之間卻全然聽不出對妹妹的偏幫。

    烏靈一點也不在意什麼公主之位,不在意她兄長陰狠的眼神,仍是那樣艷冶地撫摩鬢髮,輕飄飄說:「陸公子,在西越,連你也找不到的,還會是活人嗎?」

    「花魂成灰,白骨化霧,自然是沒有一點蹤跡的。」

    「你這般殺上門來,就是為了找一個已知的答案嗎?」

    脖子上的血珠已經凝成細細的一條,順著她的脖頸滑落,同胸前的紅色紗衣融為一體。

    這就是紅色衣裳的好處了,穿在她這樣的人身上,又艷又喪,藏的殺機誰也看不出來。

    烏靈翻出手,掌心上躺著一枚紅玉,面容冷淡下來,「她死之前,只有一個要求,將這塊玉,還給你。」

    陸於淵盯著她,忽地將手中匕首收起,接過紅玉:「這幾日別讓我看到你,踏出這府門一步,我要你的命。」

    第80章 、公子下餌

    陸於淵光明正大地進去,不到一刻鐘,又面色如常地出來,仿佛只是兩邊遠道而來的客人互相打個招呼。

    只是青靄的手始終放在劍柄上,到回了陸宅,屋門一關,他撲通就跪在了陸於淵身前:「公子,紅佩與屬下跟隨您二十餘年,不能讓她就這樣白死,屬下自請去取了烏靈的命,再回來向公子請罰!」

    陸於淵拿出一塊帕子來,輕輕擦拭匕首,聞言掀著眼皮看了他一眼:「你還是在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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