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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49:14 作者: 容溶月
「原是讓他攪局去的,你倒是知人善任。」辛越點頭。
「還有一事,你哥哥去年中秋時,將恪親王的小兒子打了一頓,恪親王老淚縱橫地找上門來,哭得我頭疼,恰好那時我要啟程秘密前往古羌,怕他在京里捅破了天沒人收拾,乾脆將他往兩江調一調,換個地兒,將兩江的天捅破,掙個功勞回來,此事也好高舉輕放。」顧衍揉了揉額心,似是有些頭疼。
辛越嗖地坐起來,「這你說得可不對。」
「嗯?」
「恪親王那小兒子自小不學無術,日日將建功立業掛在口頭,卻不知是在青樓教坊中建功,在酒肆戲台上立業,見著個漂亮臉蛋就走不動道,男男女女的都要招惹。小時候在西山撞了我的馬,教我抽了一頓,想來年長日久,長的那點記性都忘到腦後去了。辛揚生得那樣一張臉蛋,定也是讓他衝撞了,抽他一頓都是輕的。」
顧衍沉吟半晌,靜幽幽聽她噼里啪啦一通怒斥,慢慢道:「我知道。」
「你知道?」辛越扭頭,俯視他,面露疑惑。
顧衍緩緩頷首,小時候她惹的哪場禍事,不是他給她收尾擺平的?
英雄莫問義舉。
「不說這個,你哥哥流連兩江,肆無忌憚地惹事,看到你回的兩個字,當是飛也要飛回來了,開心嗎?」
辛越咧開了嘴,歪倒在顧衍懷中,「自然!」
作者有話說:
顧衍說的一段本要寫在信上的話:「解質」,意思是放/dai,參考自宋朝《三朝北盟會編》。「恤商法令,無得擅改更增損及創收,」參考自宋朝《文獻通考》。
第60章 、女子的第六感,你真別不信
顧衍用一匣子芝麻糖換了辛越一下午苦力。
長亭進進出出數十次,看著埋在桌案後頭埋頭苦寫的身影,嫻靜猶如花照水,微蹙眉頭,將筆頭咬在唇邊,聽窗下榻上的低沉聲音緩緩道來。
一言聽罷,復又舒展開來,繼續落筆。
所謂舉案齊眉,相近如賓,便是眼前這幕了。
他嗟嘆一聲,將手中木匣恭敬放到桌案邊沿,轉身退下時抬眼看到高高奏摺後的夫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不過這些末動靜也驚動了屋裡的兩人。
辛越茫然地抬頭:「怎麼了?」
長亭垂首而立,不敢看夫人臉上三兩點硃筆濺上的紅點,胡亂插了四五根湖筆的鬢髮,藕荷色的衣衫上原來不是繡了紅梅,而是落了點點朱墨。
夫人和侯爺果然離舉案齊眉,相近如賓還很遙遠。
侯爺的目光也從夫人身上移過來,瞬間的銳利讓他的後心一陣拔涼,硬著頭皮道:「屬下給您打水。」
話剛說完便一陣風似的拔腿跑了。
辛越還未反應過來,他又一陣風似的端了水盆帕子進來,嗖地放下又嗖地跑了。
「……」辛越累了,將手背撐在下巴,鄭重其辭地給顧衍提建議:「我覺得你的御下之術很有問題。」
顧衍坐起身,將帕子在熱水裡過了一遍,回頭挑眉看她。
她道:「瞧你底下人怕你怕成什麼樣?」
顧衍一手拿熱帕子,一手從八寶閣上取下面銅鏡放在她眼前,忍笑道:「此刻他應該更怕你。」
「……」辛越默默起身,拿過他手裡的熱帕子擦起了臉,皺著臉埋怨道:「你怎的不早提醒我?」
「夫人勞心勞力,為國為民,為夫不敢打擾。」顧衍含笑看她臉上擦出的一大片粉紅,乾脆接過手給她細細擦拭起來,輕言軟語道,「自己的臉皮子,下手也不知道輕點。」
辛越趁機在他腰側擰了一把,咬牙切齒:「你倒是敢取笑我!是誰說手使不上勁,讓我幫著批摺子寫密信的?」
二人打鬧著,辛越的手肘不小心磕到了身後的八寶閣,「哐當」一聲,一個紅木匣子從格子上掉了下來,匣子微啟,露出一角灰色。
辛越訝然,扭頭往下看,「這不是雲城帶回來的嗎?這塊破布你還沒勘破?」
顧衍隨手將帕子一揉,丟入盆中,澄澈的水底立時氤了一縷縷紅色,一如他此刻的眼眸。
見辛越已經蹲下身子去看那匣子,他傾身拔下她髮髻上的毛筆,那隻不安分的手已經伸向了灰布,顧衍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淡淡警告:「別碰,有毒。」
辛越嗖地收回手,心有餘悸下更是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話間顧衍已經命長亭入內收拾,長亭瞅了一眼,神色一肅,匆匆忙忙地出去,片刻後全副武裝地入內,先將一瓶藥粉盡數灑在匣子周旁,再用兩塊帕子墊著手將匣子合上,最後再掏出一瓶藥液仔仔細細將那匣子外頭抹了一遍。
「……」
辛越坐在榻上看他忙活半日,回頭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顧衍,手肘推了推他:「你的心倒是大,這麼危險的東西,你就放在你書房裡?」
「沒有毛毛躁躁的姑娘,匣子也不會掉下來。」顧衍揶揄道。
下午已是第二次取笑她了,辛越生了點火氣,翻到榻的另一邊,癟著嘴:「毒死你算了。」
顧衍坐起身伸手去拉她,賠著笑道:「為夫如今很是脆弱,正是殺青散最好入侵的時候。」
寬厚大手被她一掌拍開,挑起一邊眉毛覷他:「正好給你長長記性。」
兩人占據矮榻的左右兩邊,隔著一張紫檀木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