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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49:14 作者: 容溶月
    她又極快地打斷,目露疑惑:「我是個丫鬟上位的?」

    「……」

    顧衍無奈,只得朝她拋出了個誘惑:「我那有一簍話本子,你既記不得前塵往事,看些書冊也能對這世道有些了解。」

    辛越覺得很有道理,點頭應好。

    自顧撩帘子往外走去。

    顧衍低聲吩咐:「找些鶼鰈情深、愛意綿綿的話本子來。」

    長亭欸了一聲,飛快地掠了出去。

    顧衍拿起一旁的大氅,隨即邁出門,眼看辛越往與星游那邊走去,忙跨出幾步,拿大氅將她嚴嚴實實一包,牽著便往反方向走,「書房在這裡。」

    ……

    冬日午後,暖陽暈暈。

    書房的窗格開了半扇,驅了一些炭盆帶來的滯悶,絲絲縷縷的梅花幽香悄然沁入。

    顧衍擱下筆,這才半個時辰,榻上的小几就堆滿了形形色色的話本子,埋在高高的話本子下的小腦袋偶爾露出來,皺著眉頭將手裡的書往矮几上一丟,伸手又從一旁的簍子裡捏了一本出來翻看。

    他默了一會,心道這簍話本子估計按不住她一個時辰。

    再提起筆時,辛越整個拿起簍子,嘩啦啦地將沉底的書冊往榻上一倒,跪坐著東翻西找,最後仰面躺倒在榻上,堆了四五個軟枕,倚著看窗外藍天,發起了呆。

    顧衍提筆寫了兩個字,看了她一眼,再低頭繼續寫了兩個字,突地就將筆一擱,起身到了她身旁坐下。

    手裡拿起一縷絲滑細軟的烏髮,問道:「怎麼了?」

    「我們這裡的世道就是這樣的麼?」她眉目淡淡,似有些悵惘。

    顧衍拿起幾本隨意翻了翻,越看臉越黑,有意解釋一番:「不……」

    話剛說出口,辛越就翻個身看他,髮絲從他手中滑落,他的心癢了癢,就懵這一剎,話頭就被接過去了:「男子嘴上說鍾情,扭頭就納了個妾,還要對女子說我只心悅你一人,女子不能還以顏色,還得大度地將人納回府,方能得個世人的稱讚,誇她一句賢良淑德,夸這二人堪為夫妻典範。」

    末了,坐了起身對他道:「你在暗示我?若你也有愛妾,趁早叫過來我幫你掌掌眼。」

    顧衍頓時哭笑不得:「我沒有愛妾。」

    辛越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甜意,暗暗想,他果然是她的夫君,不若她心裡也不會有這等又甜又酸的感受,又不放心問了一句,「不怎麼愛的妾有沒有?」

    顧衍將人摟在懷裡,「沒有,只你一個。」

    話本子不成,顧衍又使人給她找了些打發時間的物事。

    長亭想破了頭,送進去的東西,一樣樣地被夫人丟在一旁,沒一個撐得過一刻鐘,最後沒辦法,到處問人。

    最後十七守在門口,見他進進出出著實煩人,丟給了他一串漢白玉的九連環,長亭猶疑著拿進去,喜笑顏開地走了出來。

    辛越解不開九連環,最後一股腦砸了,開開心心地睡了一會覺。

    醒來時天色發沉,身上蓋著薄毯。

    她未起身,骨碌碌滾了兩圈,身子陡然一輕,心頭被高高吊起,有陡然一沉,落入了一個香香的懷抱。

    「你熏的什麼香?」她迷糊著,聞到這香味只覺得莫名熟悉,莫名安心。

    「我沒有薰香。」顧衍將她放回榻上,揉揉額頭,方才他再慢一步,她就要掉下榻來。

    按她今日的脾氣,說不得這榻就得抬到灶房燒了。

    「可是你那麼好聞。」她不信,非讓他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顧衍無法,隨口扯了個理由,「傳說南地深山老林裡頭,有一味仙草,吃了便能帶我身上的味道。」

    「……」

    他繼續扯:「然這仙草被我吃了,已經絕跡了,你若喜歡這味道只能天天黏著我。」

    「……這是我方才看的話本子,你唬我也找個好點的理由。」

    作者有話說:

    最近忙完了大事,心裡十分輕鬆,這幾章塑的氛圍也輕鬆,希望各位看官看得也輕鬆。

    第57章 、帶夫人星夜爬牆

    顧衍看著她睡意惺忪的眼,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猶豫不決地開了口:「阿越,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受了傷,將過往全忘了,如今便當你我的初相識,你可會中意於我?」

    外頭紅彤彤的夕陽就要落在高牆之後了,辛越跪坐起身,眼神追著那抹暖光。

    聞言不甚在意地道:「你給我吃,給我穿,我如今像只待宰的羔羊,你還這般哄我,說實話我很感動,中意不中意的不重要。」

    「……」她將他當飼主?顧衍合了合眼,不死心地再要發問。

    就看得辛越突然回頭,暖陽照在她的半邊臉上,面頰生光,燦燦若星,將他迷得晃了一會神。

    「怎麼不說了?」她攏起了眉心,伸手在他臉前晃了晃。

    顧衍回過神,坦坦蕩蕩地承認,「嗯,被你迷著了,你方才說什麼?」

    辛越撲哧一笑,「我說,照你對我這般模樣,我至少得是宅門裡被嬌寵的女子,怎的受了這樣怪異的傷?還有,我胸口這怎還有一道疤?」

    顧衍頓了一瞬,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他也不誆她,免得等她恢復了記憶再回過頭來同他算帳,想了想道:「你受了傷。」

    「你不如不說,」辛越瞟他一眼,嘆了一口氣,頗為遺憾地說,「可惜沒想起那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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