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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49:14 作者: 容溶月
辛越找到了主心骨,飛撲上前摟住顧衍的手臂,急急地問:「你的傷?」
不等他回答,手指往他背後輕探去,一下就觸到了他背後匆匆止血的傷口,打鬥過後又是一片濡濕,心頭抽痛,嗚咽著急得不得了,「我們回家,找丘雲子……」
顧衍站定後深吸了一口氣,傷口都未包紮好,此時站在這全憑的她方才說的一聲「我要他活著」。
五個字,短短五個字,讓他觸底的傷勢反生出滿腔痛怒。
顧衍一手放在她腰間,扶正她的身子,一眼就看到了她滿面的淚痕,唇邊的鮮血和陸於淵胸口的傷,扭頭冷冷一哼:「原以為陸公子寄情山水,不成想是劍指山河,陸公子志向如此高遠,怎的就記不住她已冠了顧姓?」
陸於淵捂著胸口,笑得蒼白又邪氣:「一個稱呼而已,顧侯爺未免太當回事,要不我也改姓個顧?」
眼看雙方戰意勃勃,一觸即發,這兩個全是寧可兩敗俱傷,也不輸一分一毫的性子。
辛越抓著顧衍的袖子,央求著搖了搖頭:「顧衍,別動手了。」
「他不是要我的命嗎?」顧衍緩緩扯下辛越的手,手指因失血而冷硬得硌人。
辛越的手垂落在空中,一顆心由巨痛,到驚喜,到發涼。
她的雙手攏在櫻桃紅的衣裳下,沾滿二人的鮮血,而這一切因她而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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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侯爺捨不得了,夫人卻是真惱了
可笑她站在顧衍身邊,卻似有一道無形的障礙將她隔開,融不進,跨不出。
嘴角扯出一道苦澀的笑,耳邊嗡嗡作響,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像從天邊傳來,縹緲如煙,似要消散。
「長亭,老倪,帶侯爺上馬車。陸於淵,看你身後,京郊兵馬已在往這裡趕,解藥留下,我放你走。」
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儘管如此,她還是能感覺到顧衍看向她的眼光,冰涼,冷厲。
無所謂了。
怎麼我做什麼都不對呢?
既然如此,那怎麼做都無所謂了。
陸於淵定定看著她,從懷裡掏出兩個瓷瓶拋向她,被十七抬手接下,他看著辛越:「我同你說上半日,你以為是為了什麼?前程與你,我不過選了你罷了。」
「辛越辛越,今日,你可看清我了?」
說罷轉身上馬,一行人策馬遠去。
辛越心灰意懶,她搖搖頭,遠去的人馬像幾滴泥點子,跳動在滿目雪白之中,她又一次,看不清了。
腦疾復發,會漸漸不可視物、耳邊嗡鳴、食不知味、直到失去意識沉沉昏睡,方才被餵了幾顆藥也沒能壓下。
她轉過頭,用力眨了眨眼,想看清顧衍,卻見他沉默著轉身回到了馬車上。
悠悠吁一口氣,她手腳並用也爬了上去。
顧衍闔眼無言地靠坐在那裡,黑壓壓像一座背陽的山。
辛越挪過去,剛剛將手放到他背後的傷處,就被抓住了手腕,耳邊傳來冷冷的聲音:「別碰。」
哼,冷言冷語是吧,我當你擔心我觸碰毒血傷身子了。
她輕輕掙脫他的手,往前跪坐在他身邊,總算能看清傷口,傷口已然鼓起,鮮紅的血液夾雜著白色的藥粉正不住往外滲,落到了車裡的厚厚白絨墊上,殷紅一片,她心裡著急,忙問:「服了解藥了嗎?金創藥在哪?我給你上藥。」
「不必。」顧衍仍是闔著眼,面上一片寒意。
辛越一頓,深吸一口氣,他被毒得糊塗了,不能與他計較。
她轉身自顧自在車中翻找起來,還未打開壁格便被抓著手臂拉了回去,轉頭對上顧衍的眼眸,幽幽泛著暗光:「若我沒出去,你會同他走嗎?」
辛越低頭,平靜地扯開他的手:「我要你活著。」
「可你也見不得他死。」他的聲音里充滿嘲弄。
「這不一樣。」
「我只問你,若我沒出去,你是不是會同他走?」
「是。」辛越抿著唇,定定看著他。
「辛越,我的命,不用你來換,你跟他走了,我成了什麼?」
辛越的耳邊又開始傳來細細的嗡聲,她深深閉了閉眼,不知該說什麼。
難道要她眼睜睜看他死在這裡嗎?
直到許久過後,馬車門被「砰」地一聲關上,她才癱坐在絨毯上,喉間一甜,緩了半日才用一口茶水將那腥甜咽下去。
……
一處灰沉陰翳的暗室內,四四方方的黃花梨木桌上,一粒燭火微弱地跳動。
桌旁黑衣男子單膝跪地,隔著一道帘子向裡頭端坐的人恭敬報著:「主子,人沒死。」
「做得很好。」應話的人聲音和緩,聽不出情緒。
「主子?那……」黑衣男子倒有些不解,刺殺失敗主子竟還沒有怪罪。
「你們的任務從來不是要他死。我要的是誅心……顧衍,你也有今日……」帘子後,一道聲音低低喃喃,帶著壓抑已久的瘋狂與嫉妒。
……
算起來,辛越已經兩日沒有見到顧衍了,她自顧地在小院中過著一日三餐,看日出日落的日子,閒時便回回拜年的帖子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