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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59:51 作者: 溫嶺閒人
許西平的惱火寫在臉上,尤其是他的眼神,帶著要吃人的怒火。
可在李長勝的眼裡,這三個男人還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他們頭上都戴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就是他心裡在樂的原因。
儘量用檢討的口吻,李長勝花了二十分鐘左右,「匯報」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李長勝心細如髮,在匯報的過程中,他偶爾偷眼瞥著對面的三位,發現三個人的表情有了不少的變化,除了許西平還有點余怒未消,余勝春早已恢復了平時的淡定,而張宏不愧為一把手,靠著沙發背,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胸,顯得大氣和從容。
心裡有了底,李長勝更鎮定了,匯報結束,他讓自己的臉上保留著無辜和委屈。
辦公室里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終於,還是余勝春先開了口,「老李,你也不要內疚,這事還真的不能怪你。」
余勝春當然有理由淡定,三人之中,他的處境最好,不但和張小雅離了婚,還完成了新家庭的組建,後院不會起火,現在扯出張小雅,至少傷不到他。
再說了,這事八成跟向天亮有關,而向天亮和余勝春已是神聖同盟,向天亮要下手整人,也整不到他余勝春頭上去。
李長勝還是一臉沉痛,「這事我有責任,我要作深刻的反省和檢討。」
張宏不緊不慢地擺了擺手,「老李,老余說得對,這事不能怪你,要說責任,首先是我有責任,是我批示讓你去查的嘛。」
不能直接與李長勝衝突,不僅僅因為李長勝有黃省長的撐腰,更因為清河市當前的形勢,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全面展開,天星投資公司正式入駐清河,張宏不想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張宏的心思很獨特,他對掌控清河的大局不感興趣,因為他把自己當作過客,認為自己終歸要回到京城去的,清河不過是個停靠站而已,他感興趣的是在他的任期內獲得最大的權力,確保天星投資公司獲取最大的利益。
而許西平就不一樣了,作為土生土長的清河人,他首先追求的是「出人頭地」,爭做本土派的龍頭老大,本土派的上一茬領軍人物是市委副書記周平,而到了許西平這一代,最有資格與許西平競爭的,就是市委常委兼市委組織部長余勝春,所以,許西平和余勝春歷來是表面合作,暗地裡實際是競爭對手,從來就沒有真正團結過。
對這件事關個人聲譽的事,許西平和余勝春的態度就是很大的不同,余勝春是無所謂,愛咋咋的,許西平卻必須小心應對,他和陳美蘭名義上還是夫妻,雖然早已分居,而且陳美蘭和向天亮不清不白,綠帽子戴得死死的,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萬一流傳到社會上去,他許西平就是當了市長市委書記,也抬不了頭挺不起胸。
當然,張宏和余勝春的態度,讓許西平獨木難支,最大的火也不敢撒出來。
「老李,問題出在哪裡?」儘管壓著火,但許西平的語氣還是咄咄逼人。
李長勝也不敢示弱,「我也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許西平的不滿都寫在了臉上,「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說你沒有任何責任?」
「我說我沒有責任了嗎?我說我不負任何責任了嗎?」李長勝連問了兩句,冷冷一笑道,「老許,你不要把責任和問題混為一談,現在我同你一樣,也非常想搞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張宏又擺起了手,讓許西平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長勝同志,你認為問題出在哪裡呢?」
李長勝不假思索,張宏開口,他必須回答,「張書記,剛才來市委之前,我再次確認過了,我派去的人,根本就沒帶錄音設備,所以我也不明白,這錄音帶是誰整出來的。」
「這事要搞清楚啊。」張宏淡淡地說道,「我,還有老余和老許,我們三個都收到了同樣內容的錄音帶,我們算是當事人,我們知道問題還不大,可萬一流傳到其他人手裡,問題就要變成麻煩了。」
李長勝點著頭問道:「張書記,你有什麼看法?」
「嗯……難道是濱海縣紀委的人做了手腳?」張宏問道。
搖了搖頭,李長勝說,「應該不會吧,我的人仔細檢查過詢問室,沒有錄音設備啊。」
許西平問道:「會不會是向天亮?這小混蛋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李長勝又是搖頭,「不可能,縣紀委詢問室外有不少人,他不會膽大到破壞市紀委的工作。」
「還有一種可能。」張宏看著李長勝道,「那個那個林霞,有沒有是她身上帶了錄音設備?」
「這個麼……」李長勝故作沉吟,他要開始撒謊了,「這個也不大可能,因為我的人傳喚林霞的時候,是比較突然的,她就是想有所準備也沒有時間,還有,進了詢問室詢問之前,我的人徵得林霞同志本人的同意,由小王對她進行了必要的檢查,因此,我相信她身上沒有攜帶錄音設備。」
說歸說,想歸想,其實李長勝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林霞身上一定有錄音設備,張宏、余勝春和許西平三人收到的錄音帶,肯定是向天亮整出來的。
張宏點著頭說,「這麼說來,問題十有八九是出在濱海縣紀委那邊。」
李長勝說,「張書記,我同意你的判斷。」
稍稍一想,張宏道:「老李,這事就交給你了,打電話把濱海縣的廖仲文叫來,你給我好好的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