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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59:51 作者: 溫嶺閒人
除此之外,向天亮想不出還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向天亮心裡很是糾結,如果自己的身世正如恩師易祥瑞所說,那麼,關天月和張橋山兩位老人就都是自己的親人,夾在他們中間,將是最痛苦的,也是最危險的。
沒有選擇的餘地,必須想方設法,儘量避免夾在兩位老人中間。
向天亮決定忘記自己的身世,以平常之心對待關天月和張橋山兩位老人,什麼老前輩,什麼親人,他們就是兩個糟老頭,兩個令人討厭的糟老頭。
一個上午,除了送飯來的炊事員,向天亮甚至沒能看清哨兵的臉,持槍的哨兵只是遠遠的站著,周圍沒有人走動,向天亮有點難耐寂寞,他想和送午飯的炊事員搭訕,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於是,向天亮命令自己睡覺,他會睡覺,因為睡著了就可以不用去思想。
人生就是這樣,要想不去思想,除了死亡,就是讓自己睡覺。
美妙蕩漾的春夢,是被一陣酒香吹醒的。
睜開眼後的第一件事,向天亮是抬腕看表。
下午三點一刻。
第二件事是伸手摸槍,金槍還在腰間。
向天亮心頭,糟老頭還算寬容,沒動真格的,人在槍在,槍在膽在,有膽就能心安。
接著,向天亮聳著鼻子,聞著從鐵門外飄進來的酒香。
應該是茅台,他媽的,是好酒。
至少是十年以上的陳釀,強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肺,令人心曠神怡。
向天亮盤腿坐起,再次用鼻子使勁的吸著,但覺酒氣徐來,氣爽神振,忍不住大聲讚嘆起來。
「好酒啊。」
茅台不愧為國家名酒,果然不同凡響,未品其釀,早聞其味,只可惜美中不足,身處斗室暫失自由,只能是聞而興嘆。
憑著直覺,向天亮知道外面站著的是一個人,這個人手裡拿著酒,而且故意的打開酒瓶,讓酒香通過鐵門上的小窗口,飄進了小小的禁閉室里。
張橋山這個糟老頭,向天亮咧嘴樂了,情報工作果然做得很細,連自己喜歡茅台陳釀都搞清楚了。
得忍著,不能上糟老頭的當,據說張橋山嗜酒如命,說不定他自己就先被酒香勾出了饞蟲。
果然,不一會兒,鐵門外的人動了一下,斜陽下的身影,在門縫邊晃了一下。
向天亮看清楚了,門外的人,正是糟老頭張橋山。
看誰先憋不住,向天亮心裡直樂,您老人家不是久經考驗麼,那就看看您能不能通過酒精的考驗吧。
「咳,咳咳……」
張橋山忍不住了,他的咳嗽聲,明顯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向天亮的注意。
向天亮心裡更有數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上火後,慢悠悠的吸起來。
菸酒不分酒,酒癮上來,菸癮可抵,對向天亮來說,只要有煙抽,沒酒喝也行。
張橋山熬不住了,他用兩根手指頭輕扣著鐵門,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向天亮不為所動。
「臭俘虜。」
張橋山將臉放到小窗口上,輕輕的喊了一聲。
向天亮將自己靠到牆壁上,雙手抱在胸前,一條腿翹到另一條腿上。
「哼,臭俘虜,擺什麼架子啊。」
「糟老頭。」
向天亮總算回了一句。
張橋山臉上一喜,鬆口氣道:「臭小子,你終於開口說話了。」
「糟老頭,你使用下三濫的手段抓住我,太不地道了。」
「臭小子,知道我是誰嗎?」張橋山問道。
向天亮嘴一撇,「一個會使陰招的糟老頭唄。」
「呵呵……」張橋山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道,「敝人是張橋山,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沒聽說過,這名字忒俗,難聽死了。」向天亮大搖其頭。
可是,張橋山就是不生氣,反而和藹地說道:「小朋友,還為昨晚的事生氣啊?年輕人,生氣可不好,不要生氣嘛。」
向天亮壞壞的一笑,「不生氣,我不生氣,糟老頭啊,你還有什麼招法,儘管使出來吧。」
「小朋友,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
「我呸,你這叫請嗎?」
「呵呵……手段有點那個,確實不能叫請。」
「糟老頭,算你還有點道德。」
張橋山笑著問道:「咱們談談?」
向天亮搖著頭,「不談不談,我和你無話可談。」
「那麼……那麼,邊喝邊談如何?」
一邊說著,張橋山一邊將手中打開了的茅台酒,放到小窗口,還用手扇了幾下。
酒香又飄進了禁閉室。
此刻,向天亮眼睛發亮,鼻子高聳,嘴巴半張,毫不掩飾對酒的垂涎,輕輕地贊道:「好酒啊。」
張橋山樂了:「怎麼的,你小朋友也能整上幾口?」
向天亮笑道:「美酒穿腸過,黨性心中留,只要主義真,喝酒不要緊。」
「咦,內行,內行嘛。」張橋山老眼亮了。
向天亮又道:「糟老頭,你手中拿的茅台,應該有十二年了吧。」
張橋山嘴巴張得大大的,「噢……小朋友,你,你可否陪老夫喝上幾杯?」
「半斤一斤莫進來,斤半兩斤可商榷。」
「呵呵……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