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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頭就對上周世海正望著他的眼睛，挑了挑眉，林凜問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難道長花了不成？你不要去洗澡嗎？」

    周世海聽了這話就笑了，想說花兒都沒你長地好看，不過這話他只能藏在心裡不敢說出來。懶散地嗯了一聲，人也從床上起了身，說道，「我去洗澡了。」人往浴室裡面進去。

    站在後面的林凜看著人往浴室裡面進去，無聲地笑了笑。

    窗外在下著雪，外面看出去朦朧一片，林凜站在窗邊看著外面，高高的路燈在黑夜裡散發出昏散的光芒。

    到浴室里的水聲停止了，聽到開門聲，他知道裡面的人洗完澡出來了。

    他的內心比他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平靜，同周世海同處於這樣的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也並沒有讓他感到任何的不自在，就像是過去他們這樣在一起相處了很久那般。

    「怎麼不去床上躲被窩裡才暖和，站在這兒看什麼？」從浴室里走出來的周世海看到站在窗前的少年，走到他的背後去，往外面看了一眼沒覺得窗外有什麼好看的，說道，「要不是下雪我就帶你爬上山頂去看夜景，從山頂

    可以把整個崇明市都望進眼底，不錯吧？特別是夏天的夜裡，還可以看到滿天的繁星，等下次夏天來了我帶你上山去看夜景，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以前來他爺爺這兒最喜歡的就是晚上爬到山頂去看風景，只可惜現在外頭下著雪那麼冷。心裡惋惜，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嗯。」林凜淡淡地應了一聲，腦子裡想起了那個帶他去到山頂去看過夜景的青年，只是時間地點不一樣，人也不一樣了。

    回過頭他望著站在他身後的周世海，同樣的一張臉，只不過這張臉他看起來稚嫩很多。

    兩個人的眼睛對望著，他們站在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對方眼曈里的自己

    剛從浴室里洗完澡出來的周世海下身穿著一條長褲，上半身還裸著沒有穿上衣，屋子裡開了暖氣他也不會覺得冷。他在少年的眼裡看到了自己，他望著少年秀氣的眉目，少年長長的睫毛在眼底下落下一層陰影，周世海忍不住地抬起手去觸摸林凜的眼角。

    並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拒絕。

    林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在這個時候把周世海推開，也許他這個時候明確地把這個人推開，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只會固守於目前而不會往前更進一步。

    但是為什麼不能呢？

    視線從少年的眉目、挺立小巧的鼻子，再落到少年薄薄帶著粉色的唇上，他的喉嚨不自覺地滾了滾，就像是受到蠱惑那樣，周世海微微地彎下了腰

    點一點地湊近，才他剛才觸碰的眉角處落下了一個輕吻。

    面前是放大的臉，炙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柔軟的唇落到他的眼角，而後，落到他的唇上。

    輕輕地合上眼睛，林凜沒有回應這個吻，卻也沒有把人推開。

    他知道這個人喜歡他，從很久之前就知道。

    他們穿越了時空在這一世再一次相遇，林凜從來都沒有往深處去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他們會相遇？他會遇到周世海，如同一個魔咒那樣，這個人如同上一世那樣地喜歡上了他。

    那他自己呢？林凜在心裡問自己。

    那個人同樣地問過他，你是不是愛上了我？他還記得那個青年問他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的自信的笑，似乎是篤定了他也愛上了他那般。

    「凜凜，我、你沒有推開我，是不是你的答案就是我心裡想的那樣？」你也喜歡我？周世海微微地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他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眼裡帶著希翼地問道。

    周世海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就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少年，到他意識到自己對這麼一個人過分關注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人。明明是知道他們兩個人都是男孩子，周世海也並沒有覺得自己對林凜的這種感情是有多麼地驚世駭俗，就像是他本該喜歡這個人那樣。

    他不知道對方對他的感情，還是只是把他當成單純的同學。他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份喜歡，守著這個人，不敢去打破兩個人之間的這種平和。

    直到今日他順應了自己的內心，去親吻了他的少年，這個他喜歡的人。

    林凜沒有推開他，周世海滿腦子想的就是林凜沒有推開他，拒絕他的親吻，他沒有在少年的眼裡見到噁心甚至是厭惡，這讓他的心裡感到狂喜。

    是不是可以說，少年也喜歡他？就像是他喜歡他那樣，周世海的眼裡帶著希翼地望著他的少年。

    對上周世海望著他的眼睛，林凜也在心裡問自己，他是不是也喜歡周世海，他不厭惡周世海的親吻，更甚至是不排斥跟這個人做更進一步親密的事

    反之，如果是他自己不喜歡的人，他又怎麼會讓對方碰他呢？

    直到這一刻，他才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兩個人的眼睛望著彼此，對方的眼裡帶著小心翼翼和希翼。同樣的一個人，一個是青年的他，一個是少年的他，他們相遇在不同的時空里、不同的年紀里，這個人一樣地喜歡上了他。

    如果有命中注定的話，也許他們是命中注定了會相遇，命中注定了這個人會愛他，而命中也註定了……他也愛上了對方。

    「傻子！」林凜輕笑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