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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09:07:56 作者: 賣茶的小女巫
    老人溫和地用爬滿斑點的手拍了拍時厭的背。

    時厭眼中的光一點點冷下來。

    *

    山頂的清晨溫度很低,歲星穿著長袖仍然覺得有點發冷,謝嶼遞過來一隻溫熱的手,看了眼歲星:「今天這麼果斷嗎?」

    「嗯。」歲星的情緒稱不上高,悶悶地牽著謝嶼的手。

    「早該如此。」

    從坐上車的那一刻起,歲星額頭沁著薄薄的汗,雙頰染了深深的緋紅,飽滿微肉的嘴唇翕張,蹙著眉倚在車窗。

    碧藍航線一望無際,陽光落在水面上熠熠生輝。

    謝嶼看到歲星輕闔的眼睛,探了探額頭,又是在發低燒。

    車開到酒店,正巧上次買的感冒藥有剩下的,歲星吞了藥片,睡了一路。

    回到京城時,已是晚上。

    歲星看著車水馬龍愣了愣,眼中的水霧未散,忽然想到自己買來的那些五角星珍珠。

    「五角星呢?謝嶼,你幫我拿了嗎?」

    「在後備箱,什麼東西都給你帶上了。」

    謝嶼專心致志地開車,見他醒來,看了眼歲星白皙的側臉,頓了頓:「你又發燒了,是昨晚玩水感冒了嗎?」

    「又感冒了?」歲星揉了揉眉心,腔調都是有些軟綿綿的。

    「那些珍珠太小了,成色也不是很好。」

    「家裡有大的,一點瑕疵都沒有,巴洛克、粉色,還有其他的顏色,大概有手指圈起來那麼大。」

    謝嶼手指長,大拇指抵著食指,圈起來顯得很大。

    「這麼大嗎?」

    「嗯,好多,你喜歡的話,全部送給你。」

    歲星沒有見過那樣的珍珠,只是本能地対流光溢彩的東西有些熱愛。

    車堵了一陣子,終於暢通。燈火煌煌,本來寬闊的街道上塞滿了車輛,亮起的車燈仿佛漫山遍野的狐火。謝嶼清雋冷峻的側臉映著燈的暖色,溫和得不可思議。

    歲星看得愣了一瞬,不清楚謝嶼真實的內心應該是什麼樣。

    似乎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好感度也才一半。

    「偷看我嗎?」

    大概是歲星偷偷打量的視線太過明目張胆,謝嶼若有所感地偏過臉,一瞬間背過光,大半個身子沒入黑暗中,在歲星瑩潤艶麗的唇珠上停了停。

    歲星被抓住了偷窺也不尷尬,大大方方地問他:「送我回家嗎?」

    「不,回我家。」謝嶼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猛地調轉了以下方向。

    另一條路衝過來的車輛燈光刺眼,歲星低下身子,避過燈光後才坐直了身子。

    這不是去學區房那棟別墅的路,是一跳完全陌生的道路。

    歲星心中惴惴不安,整顆心都揪起來。

    為了緩解這種難言的緊張,歲星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謝嶼聊天。

    「爺爺去世後安葬在哪裡了?」

    「宗祠,改天帶你去。」

    「你媽媽……凶不凶呀?」

    「不凶。」

    歲星本來就是偏幼態的臉部輪廓,可五官又昳麗,耷拉著烏濃眼睫的樣子很招人疼愛。

    「她會很喜歡你的。」

    」她很喜歡漂亮的人,每次陸明宴來的時候她都會高興。」

    謝嶼沒忍住,把歲星拉入懷裡,親吻了一下,直到歲星氣息不穩,舌尖水淋淋的才放開他。

    「你比誰都漂亮。」

    拐了三四個彎,終於能看到很壯觀的一座大院,朱門綺戶、門楣高大,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蹲放在門口。再往上,掛著「謝府」的牌匾。

    路燈又高又亮,照在秀美高挺的竹子上,染上一層淡淡的光。

    單從外面看就知道是鐘鳴鼎食之家,謝嶼開著車停到了院子裡。

    「不拿著你很寶貝的五角星了?」

    那晚浮浮沉沉中歲星依稀感覺到有點不対勁,他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拿了。」

    小二層的閣樓,門前擺放著巨大的假山,栽種著五顏六色的繡球花,恰好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燈塵香霧,古色古香。

    「抖什麼?」謝嶼感受到歲星身體的變化。

    客廳里,女人穿著藏青繡蓮紋的旗袍,五官生得極美,朱唇鳳眼,鵝蛋臉,長發被攏成一個小髻,斜插著一根素雅的銀簪,正在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見到謝嶼後,怔了下,態度算不上熟絡。

    「回來了?」

    這才把視線移到身旁的歲星身上,自上而下審視一番:「女孩?」

    「男生。」

    「我和您提過。」謝嶼隱晦地提醒了一下。

    「你和他……」女人的目光犀利得可怕,看得歲星緊張不已。

    「阿姨。」

    歲星小小地叫了一聲。

    「嗯。」

    「孩子你先在這裡隨意坐,我和小嶼說些話。」女人說著,抬起雪白的下巴,示意謝嶼跟上。

    茶室里茶香裊裊,燃著淡淡的香。

    直截了當地開口:「那孩子容貌過盛,你如果見色起意,只是想哄著他上.床,最好不要耽誤他。」

    「不是見色起意。」謝嶼掀起眼皮,黑漆漆的眼睛望著女人保養得當的漂亮面容,長長的眼睫在眼下覆下來陰翳。

    「是想要訂婚。」

    「我平日裡從來不干涉你。」

    「是。」

    「你的感情自己做主沒問題,但是畢竟是婚姻大事,謝家也算家大業大,不至於讓你和誰聯姻。我想的是,你是否能壓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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